梁世清低頭,望著這個小小的身影,他就是剛才那個一席話把玉婉說得氣炸了的孩子吧?在人群中听到他說的話時,他就在想,怎麼會有這麼有趣的孩子?現在見到的是一張髒兮兮卻小巧的臉蛋,上面滿是灰黑的塵土,看樣子是一路風塵僕僕才趕來尚京的。雖然這孩子衣著普通之極,但是臉上那雙烏黑明眸卻絲毫未被掩蓋去任何光彩,立即讓人感到他的與眾不同。這雙眼楮猶如山間清泉,明淨透澈,那眼神卻專注又敏銳。不知是在銀色月光下的緣故還是怎麼回事,梁世清只覺得從來沒有見過那麼漂亮的眼楮,盡管他只是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
率先說話倒是方懷汐,「你就是惹玉婉生氣的孩子?」
莫離抬頭看著方懷汐,笑笑指著他道︰「其實你也不大。」
看到懷汐臉上一囧,世清也不自覺的笑了起來。懷汐一向少年老成,總怪自己長得太慢,還是孩子一個。今日好不容易能踫到個比自己還要小的孩子,以為總算可以一展威風了,卻不料被他一語點穿,而且還發作不得,實在好笑。世清彎下腰與莫離平視,「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莫,漠北的漠去掉□□,單名一個遠離的‘離’。」她看著這個風華絕代的少年,有種想伸手去模模他臉上光滑皮膚的沖動,怎麼男子也可以長得這麼好看?但是在對上少年的眼楮時,小莫離也是吃了一驚,剛才少年望著她的眼楮是由于覺得太過漂亮,但是現在她卻是被他眼眸的顏色所震懾到了,那眼眸竟然是湛藍色的。
「你的眼楮象大海。」半晌,她冒出了這麼句話。
世清詫異的望著她,別人初次看到他眸子的顏色都會覺得他像個怪物似的,就連收養他的方家人都不免將他列入異族一類,雖然他們面上待他彬彬有禮,不過他知道,內心的排斥從未消失過,真心待他的只有養父和懷汐。
然而這個孩子一句童言卻讓他倍感溫暖,大海,記憶中一張溫柔的容顏浮現于眼前,她也與他一樣有著一雙湛藍色的眼眸,只是他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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