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來,他深知漠北百姓生活的艱辛,一面要與惡劣的氣候作斗爭,一面還要時常擔心土布族的侵犯。土布族是一支強盛的異族部落,族人多為褐發藍眼且身形強健,男子更是驍勇善戰,好象天生就是為戰而生的。先帝在世時,他們就已經構成了不小的威脅,但礙于方田英的威名,和先帝的狠辣政策,倒也不敢有所進攻。但是現在就不同了,離尚京不遠的冀京已被削割了大半為他們所有,面對來犯,皇上不但不允許出兵警戒,反而屢次討好。如今的土布族皇帝又是個鐵腕人物,遇弱則強,遇強更強,一旦拿下冀京,那麼尚京也就為時不遠了。
而蕭風遠對蕭風逸的寬容似乎也到了極致,早年雖對他不聞不問,但隨著蕭風逸的日漸長大,他就開始源源不斷的給與他物質上的封賞,錢財、寶物、甚至女人。幾乎小賞月月有,大賞三六九。因此朝廷上下已經怨聲四起,對蕭風逸的惡意攻擊也越來越多。都認為他是個無功受祿的家伙,不曾為邊關做出一點貢獻,對土布的來犯也毫無回擊之力,憑什麼可以坐享皇上的賞賜?
不過蕭風逸並不介意,既然蕭風遠願意封賞他,那他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他不擔心在朝廷被人毀壞名聲,只是對蕭風遠這種卑鄙又隱晦的手段實在覺得惡寒。至于那些封賞用在何處就全憑他處理了,因為他知道有朝一日,這筆錢會派上大用處。
但是有一點他一直心有余悸,這些年在他和方田英的暗中努力下,漠北雖不能月兌離窮困和苦寒,但是百姓的日子已經有了一定的起色,只是他不能將他的勵精圖治表露出來,以免讓蕭風遠有所察覺。
所以在不少百姓還住在不能御寒的土瓦窯里時,他的王府卻被修葺的宛若天宮;在百姓饑寒交迫時,他的王妃卻錦衣玉帛還不知足。他可以不介意遠在陵安的朝廷官員如何看待他,但是他卻真正在乎漠北的百姓會覺得他是個不稱職的「鎮關王」。
「王爺,老夫想再次上奏,請兵出討侵犯冀京的土布族。」方田英道。
蕭風逸一把推開書房的大門,走至憑欄處正好能看到靜幽的湖水水面,「將軍不用再上奏了,他的用意太明顯,還不如就讓他以為已經磨平了你我的銳氣。你不再是當年威名遠播的方將軍,而我也不再是先帝寵愛的那個聰慧無極的七皇子,如今有的只是個年邁無用的老將軍和一個斗志全無的懶王爺而已。」
方田英牙關緊咬,他一生以戎馬為傲,沒想到到了晚年卻要忍受這般屈辱,「王爺,我們到底還要隱忍多久?」
蕭風逸沒有出聲,他們到底還要等多久呢?他也不知道,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現在還不是時機,因為他沒有這個實力。
他已經等了十年,不介意再多等幾年,哪怕再等一個十年又何妨呢?只要最終能達成所願,他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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