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司恆卻沒有更多的時間去理解那眼神中的含義。``超速首發``那個身影已經從房門走出,看走過來的方向,應該是羽童。
司恆心里嘆了口氣,打算坐起身來,他的潛意識里是不希望再這麼裝睡下去的。羽童是個性格直爽的人,也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公開承認愛著自己的人,萬一待會兒說出什麼令人尷尬的話來,讓躲在沙發後面的雲妮兒听到,雖然自己和她之間沒發生什麼事,但還是有些別扭。
想到這里,他便要伸手扶著沙發坐起來,但意念剛一動,卻意外地發現羽童的臉上掛滿淚痕,一時間,他有些錯愕,竟忘了要坐起身來。
羽童終于來到他身邊,他心中嘆了口氣,不忍再看她掛滿淚痕的面容,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羽童輕輕的蹲在了他的身旁,深情的凝望著司恆,久久不語。他的心里也很不好受,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和她說話。
就在他的心里思想掙扎的時候,羽童卻開了口︰「睜眼吧,我知道你醒著呢。」
司恆一听這話,感覺有些尷尬,便睜開雙眼望著她,喃喃的道︰「你……你怎麼知道我沒睡著?」
「哼,還用我猜?你的眼楮雖然閉著,但卻還在眨眼,我能猜不到麼。」她的聲音很小,似乎怕被另外兩女听見,又開口道︰「你小點聲音……別讓她們听到。」
「為什麼?」司恆不解,有些傻傻的說道。
「因為……因為我有些事要跟你單獨說。」盡管光線很暗,但司恆還是看到她掛滿淚珠的面頰上泛出一絲紅暈。
「有……有什麼事要單獨跟我說?要不……要不明天再說吧。」司恆有些猶豫,畢竟此刻雲妮兒還藏在沙發後面,她總覺得此刻兩個人談的心里話讓雲妮兒听到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雲妮兒還不知道他和若惜、羽童的關系。
「不,我就要現在和你說。」羽童耍起了小性兒,不依得道。
「那……那這些話重要麼?如果不重要的話……明天再說吧,我……我有些困了。」他還在支支吾吾的想打消羽童的念頭。
「你為什麼總是躲著我?」羽童的話有些幽怨,讓司恆听著心里一陣難過。他知道自己對若惜和羽童都在下意識的閃躲著。究竟在閃躲什麼,他心里很清楚,正是因為自己對兩人的感情還都沒有理清,也不知道究竟她們誰在自己的心目中更加重要,所以一直都在回避著自己的真實情感。此刻羽童的問題,令他難以作答。
望著司恆沉默的面容中帶著絲絲迷茫,羽童心中一嘆,多少猜出了他的想法,也不忍心逼迫他,便輕輕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麼,其實……我也不願意逼你,況且……我和若惜的感情比親姐妹還親,我也不希望看到因為你而讓我和她之間的感情受到影響這樣的結果。盡管……或許那是不可能的……」
司恆心里一酸,明白對方的話是現實,也正是自己最頭痛的問題,因此也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彼此都刻意的不去看對方的眼楮,害怕這樣會令對方更加尷尬。但事實這樣的相對沉默更加使氣氛顯得有些異樣。
終于,羽童還是忍不住了,輕聲道︰「司恆,你……在想什麼?」
「我……」他無言以對。
「我知道你心里的痛苦,也知道夾在你我和若惜之間的問題真的讓我們都不好處理,盡管若惜和你都沒有明確表態過,但我知道,這件事早晚都要解決。」她深吸了一口氣道︰「不管在這場戰爭中,究竟是誰退出,都是一種傷害。有時候我在想,為什麼這種事會發生在我們三人中間。甚至我心里很明白,若惜對你產生好感,還在我之前,而我,更不應該在這種情況下加入進來。歸根結底的說,是我的出現,才讓事情變得更加復雜了。」
司恆听了這話,心中泛起了無言的波濤。是啊,在感情的戰場上,誰又能說清究竟是誰對誰錯呢,難道愛一個人就是錯誤的麼?為什麼愛與被愛都會變得那樣的無奈呢?在感情的道路上,自己也算是經歷過風雨的,就算到今天,他依然在心中最柔軟的位置,為若萌留下了一塊空間,不管任何風吹雨打,都沒有讓它受到傷害。可是,自己心里最清楚,逃避不是辦法,一味傷感的沉迷于往事,也不是他的親人、朋友們所願意見到的。他很想擺月兌那片陰影,努力的走出困惑,尋找自己的一片陽光。
可是,現在擺在他面前的不光是若惜和羽童兩人誰在他心目中更重要的問題,更有心緣的苦苦相戀。在對待心緣的問題上,盡管自己始終堅持想做到不傷害她,但他自己心里也明白,絕對的不傷害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以心緣的性格,還有她對他所付出的真摯感情來看,最終,不管他用什麼方式來拒絕,都會帶給心緣最痛苦的傷痕。
還有最令他頭痛的事情,就是剛剛雲妮兒的一番話語,既讓他錯愕,又令他感到了一絲無助。面對雲妮兒的一番表白,他知道,自己或許又愧對了一個對他有感情的女孩。他不明白,自己最近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一向不願意對任何人有所虧欠的他,近期卻屢屢遇到些必須作出痛苦抉擇的事情,而不管他作出哪種決定,都將會有人受到傷害。這種現狀令他更加不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只有選擇沉默,因為沉默可以讓他暫時不去面對這個難以對答的選擇題。就算是拖得一時,他也只能這麼做了。
看到司恆沉默不語,羽童心中更加難過,再也忍不住地落下淚來。
羽童的落淚似是給司恆敲響了一記鳴鐘,讓他的心痛了起來。他忽然伸出雙臂,將羽童緊緊地摟在了懷里,擁著她嘆了口氣。
一聲輕呼後,羽童發覺自己被他緊緊地抱在了懷里,霎時間,甜蜜、淒苦、羞澀、喜悅,各種心緒霎時間在心底騰起,令她感受了說不出的滋味來。她好想就這樣永遠的貼在他的胸前,享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煙草味,還有那男人所特有的陽剛氣味。這就是擁抱的感覺麼?羽童忍不住有些意亂情迷,雙眼漸漸地又濕潤了起來,沾染上了一絲霧氣。
司恆能听到輕附在懷中的女孩胸口傳來的明顯加快了的心跳節奏,知道她此刻一定心中很亂,但是,他也同時明白,自己的心更亂。在面對無法取舍的感情的時候,他徹底迷茫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放松了自己雙臂上的力量,騰出一只手來,輕輕地撫弄著羽童的長發。那長發如瀑布般垂散了下來,有幾縷甚至垂到了他的面頰上,隨著她身體的輕微顫抖,輕輕地在他的面頰上擺動著,令他產生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羽童慢慢的抬起頭,望著他,紅暈布滿著她白皙的臉龐,微弱的月光下,如此的迷人,讓他瞬時間的心跳有些亂了節拍。不得不承認,羽童是個美麗的女孩,有時候給人的外表是那樣的活潑可愛,但他知道,在她的心中,卻也依然溫柔可人。
就在他細細品味著羽童的面容,想著自己心事的時候,羽童的心里也在復雜的轉動著。自己這是怎麼了,忽然這麼迷戀起他的胸膛,那種感覺,帶給她從未有過的安全感,還有絲絲的甜蜜。這就是愛的感覺麼?她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從未感受過此刻所得到的快樂,這種快樂,可以讓自己忘卻所有的煩惱悲傷,忘記一切的不快與煩躁。她終于明白,在自己這一生中,心里再也抹不去司恆的影子了。
「司恆……」她輕聲呼喚。
「嗯……」
「答應我一件事好麼?」
「什麼事?」
「下周三的晚上能不能陪我?」
話一出口,司恆就發現羽童的眼神立刻變得無限嬌羞,閃動著異樣的光芒,這種羞澀的表情他從沒有從她的臉上看到過……
「為什麼要是周三?」他有些不解,輕聲問道。
附在他身上的嬌軀忽然扭動了起來,從沒有听到過的撒嬌的聲音從她的櫻桃小口中吐出︰「不要問為什麼啦,你只要答應就好。」
「可你要告訴我為什麼啊?有什麼特別的意義麼?」他的好奇心已經被勾起來了,忍不住繼續問道。
羽童嬌羞的臉孔忽然一扳,撅著嘴道︰「不特別就不行麼?要你陪我非要有特殊的理由才能答應麼?」
「哦……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答應不答應?」
「我……」
「答不答應?」
「我……好吧,我答應。」他嘆了口氣道,忽然覺得和女人講道理似乎很難,她可以忽然變得柔情似水,也可以瞬間變得冷酷無情,或者蠻不講理,這樣的認知令他忍不住搖了搖頭,面帶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