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司恆早已有所準備,兩只耳朵早就支得老高,這也還費了老大的勁才辨別出意思來。
听了母親這句話,又看了看母親的表情,司恆摟著她道︰「有空,就是沒空也得空出來,什麼事能比這件事更重要啊,這可是我老媽的終身大事啊,嘿嘿,您說是不?!」
龔邱娥的臉更紅了,又拍了他一下,啐道︰「收起你那副油腔滑調的樣兒,跟我這兒還沒大沒小的……我這不是跟你商量呢麼,你要是有事……咱們再改個日子也行。」
「有空有空,太有空了,沒問題,您安排吧,我不是早就說過了麼,您安排好了跟我說一聲就行。」司恆趕緊表態,怕惹得母親心里別扭︰「那您看……我那天晚上是不是需要穿的隆重一點啊?」說完還賊兮兮的一笑,並且順利地又一次看到母親的紅臉。
定了定神,龔邱娥才把心中的羞卻壓下,心里忍不住想︰沒想到我在孩子面前居然變得害起羞來,我是不是太……那個什麼了?
但想歸想,她還是很快就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對兒子道︰「那倒不必,他……很隨和的,你也不要太拘束。」
「嘿嘿,行,我听您的。」司恆沖母親眨了下眼楮,仍是一副曖昧的樣子道︰「如果他因為我衣著隨意而看我不順眼,您可別覺得我丟了您的臉。」
話一出口,他並沒有看到母親的猶豫,相反地,卻是看到她的臉上一副淡定的樣子,好像真的有十分的把握,讓他心里忍不住好奇起來。
「放心吧,不會的,反正他也不是沒見過……」說到這里,龔邱娥忽然停住了嘴,沒有繼續往下說,但還是讓司恆听出了點什麼。
「嗯?您什麼意思?」他問道。
「沒……沒什麼。」龔邱娥否認。
「不是吧?仿佛您剛才要表達別的意思……」母親越是不說,他越是好奇,甚至可以肯定她剛才沒說完的半句話絕對要表達出一個他可能听了之後會有所反應的意思。
不過他母親卻顯然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談得過多,忽然的站起身來,說了句「我累了,要回房休息了。」便匆匆離開了他的房間。
龔邱娥離開後,司恆反倒睡不著了,躺在床上反復琢磨著剛才母親那未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不過想來想去也沒個結果,最後干脆不去想了。反正和那個有可能成為自己新任父親的人見面,他一點都不緊張,因為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考察一下那個男人對母親是否是真心實意的,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如果在他看來這個男人不合格,那麼他一定會和母親好好談談,說明自己的看法。畢竟他不希望母親在下半輩子把自己的幸福托付給一個不稱職的丈夫。
定下了這個想法,他便覺得心里踏實多了,思緒也慢慢擴展開來。
天馬行空的想著想著,便惦記其雲妮兒的事來。周三她就要走了,這一去,正如她自己所說,還不一定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就算以後還有時間可以回來,但她也未必會這麼做,畢竟自己拒絕了她的表白,而即使再豁達的女孩子,也不見得會千里迢迢每年跑回來看自己心儀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
想到這里,他還是有些黯然神傷,為自己辜負了雲妮兒的心意而感到難過。但是,感情的事,又怎麼能勉強呢。想來想去,覺得有些頭痛。哎,最好還是幫她把心結解開才好,不要在兩個人之間留下什麼芥蒂,最好趁她走之前開解開解她。雖然這麼想的,但他也知道以雲妮兒的性子,這件事不容易做。如果她自己想得開,那麼多好辦,如果想不開,自己弄不好說錯話反而會讓事情變得更復雜。真是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想得司恆頭都疼了,最後只得決定見機行事。
定下了主意,司恆決定在送她走之前請她吃飯的時候是情況而定。
才下了決定,剛要松口氣打算睡覺的他,忽然一拍腦門想到︰糟糕,我怎麼忘了自己答應了周三晚上要陪羽童進晚餐的事了。
司恆忽然覺得很為難,剛才又已經答應了母親周三晚上陪著一起去見她的那個「他」,這可怎麼辦?想起剛才母親離開時幸福的樣子,他可說不出讓母親再另改時間的話來。但是如果和羽童提出更改約定的時間,又怕她多想。
他一下子焦急起來。這回可麻煩了,自己一不留神,把事兒都湊一塊兒了,這回傻了眼,事情全都排不開了!
或許是他需要考慮的是太過復雜,反正,就在前思後想之中,他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一醒來,還是覺得這件事兒難辦。胡亂洗了把臉,想起答應了雲妮兒陪她一起購物,便打了個電話。約好了地點之後,和母親交待了一下,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家,一時間,這件事也忘了再想。
為了履行諾言,司恆一連兩天都將海天廣告的工作交給了康為代管,雖然被他罵成是「重色輕友的混蛋」,但還是充分使用了總經理的權限,迫使對方無奈的接了這個任務。
他陪著雲妮兒開始了回法國之前最後的大采購,當然,若惜也沒有幸免,一起被拉了壯丁。羽童因為公司事務較多,所以沒能一起陪伴。倒是莊大帥哥又出現了,依然是一身衣冠楚楚的打扮,頭發梳理得 亮,掛著招牌式的微笑。不能否認,莊季飛的確算得上是帥哥,但此刻在司恆看來,卻是面目可憎。
他幾番調整自己的心態,這才勉強不在對方面前顯露出自己的厭惡來。可惜莊季飛並沒有自知之明,而是不時地和他聊東扯西,害得司恆還得不斷的應付,心中的厭煩無可復加。可是在司恆看來,盡管莊季飛表面上對他顯得非常客氣和友善,卻在他的眼神中不經意地總能流露出鄙視的目光,還有一抹意味深長的邪惡笑容,這一點讓司恆非常惱火,卻又無法發作,只能獨自憋在心里生悶氣。不過好在不知道什麼原因,由于莊季飛今天在場,所有購買的東西兩女都大多數交給了他拎著,自己卻輕松了很多,與前幾次充當的「高級行李架」的角色有了天壤之別。
當然,若惜和雲妮兒顯然對司恆心中的煩惱毫無所知,而是一路走、一路看、一路的交頭接耳,不時的還發出陣陣笑聲。光看著兩位美女帶著如花笑妍在人流中穿梭,以屬視覺上的享受,更不要說著兩位美女各有各的特點。若惜的魅力來自她不經意中流露出的高貴氣質和一身莊重干練而又不失嫵媚的得體裝束。而雲妮兒則散發出一股野性豪放的美麗,一頭紅色的零亂短發,更顯得她整個人都隨時散發著一種不羈的狂野妖艷。
當然,兩位女士都屬于非常養眼的類型,不管走到哪里,回頭率都是極高的,這讓司恆感覺跟在她們後面也市面上有光。
側眼望了望依然表現得風度翩翩的莊季飛,司恆忽然覺得,要是沒有他在場,那麼這次的購物或許會變得非常的值得回憶。
不知不覺到了中午時分,雲妮兒開始嚷嚷著肚子餓,非要吃過飯才繼續。莊季飛適時地提出請她們吃飯。在一番商議之後,莊大帥哥提出請她們去北京飯店用餐。
話一出口,讓司恆嚇了一跳。他沒有想到吃頓飯也要去這麼高檔的地方,心中忽然覺得莊季飛的身份不止比自己高出一頭,略微顯得有些失落。他偷眼望去,若惜的面色如常,似乎並不驚訝,心想︰看來若惜對他的背景很了解,而莊季飛也一定身份不低。
雲妮兒對這個提議倒是無所謂,笑嘻嘻的夸莊季飛懂事了,知道在自己離開前請一頓像樣的飯菜。
忽然覺得自己和她們之間產生了某種距離,司恆也不知道為什麼生出了這種感覺。自己從小到大雖然衣食無憂,但卻始終是普通人的家庭,對于上層人之間的交流根本沒有任何接觸。但即便是市里的領導因為為他頒獎時有過接觸,他也從不曾產生過自慚形穢的感覺,此刻,他猛然感覺自己離若惜越來越遠,不是彼此之間站得遠,而是心的距離,一下子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