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恆的心在抽搐,他忽然有一種預感,眼前的這個女孩,似乎瞬間的距離變得非常遙遠,像是要離開他的視線。
他拉住羽童的手,關心地問道︰「你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能和我說說麼?」
「我……」羽童哽咽著說不出話來,但淚水卻絲毫沒有停滯。
「你所說的要走是什麼意思?」司恆皺著眉頭問道。
「司恆,你別激動,你听我說好麼?」
羽童抬頭望著他,強迫自己不在他面前顯露出太多軟弱的一面,漸漸收了淚水。
司恆沒有說話,但一只手還是緊緊抓住她的手,仿佛生怕就此一松手,就會讓她離去。
看著她渴求的目光,他艱難的點了點頭。
「司恆,其實,有些話即便我不說出來,你我也心知肚明。」
「你什麼意思?」他一頭霧水。
「唉,其實我們都知道,你接受我的感情,那是在一種不清醒的狀態下所作出的不理智的決定。但是,我還是感到很開心。畢竟,那一瞬間,讓我感到幸福。」
司恆沉默了,他知道羽童說的都是實話,他也曾不斷反復地問自己,到底接受羽童是對是錯。可是,直到現在,他才明白,自己心中,始終最在乎的還是若惜。
所以,面對羽童的話語,他只有沉默。
羽童的眼神黯淡了許多,她輕嘆了一口氣,繼續道︰「我總有個不切實際的幻想,希望能用自己的真誠打動你的心,但是,我錯了。雖然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也不能說一點都沒有喜歡的成分,可是,哪種程度,遠遠也到達不了若惜在你心中的分量。」
「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是我先認識你的,或者我一明白自己的心的時候,就像你表白,會是個什麼樣的情況呢?會不會改變現在這樣的狀況呢?」
司恆也無法回答,他感覺現在心里很亂,看著羽童的雙眼,沉默不語。
「所以,那天晚上在餐廳里,我生氣離開,其實並不是生你的氣,而是生我自己的。」
羽童忽然又舉起了剛剛才為司恆和自己倒滿的酒杯,示意他和自己干一杯,隨後,繼續開口道︰「之所以生我自己的氣,是因為我在那一刻終于可以肯定,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是比不過若惜的。」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因為正是我在你心中的位置還到達不了無所不說的地步,所以,你才會不願意對我說出心里話,我才會生氣,氣自己為什麼還要這麼執著,即使就像是飛蛾一般,也毫不在乎。」
羽童的手因為激動而顫抖,略顯發白的嘴唇和嫣紅的雙頰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司恆心里很慚愧,他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個感情的騙子,就這樣傷害了羽童的心。
他不由得緊了緊手心,死死攥住她的手。
羽童感受到了手上的變化,對他平靜的一笑,淡淡得道︰「後來我想了很久,差不多一些沒睡。反復思考過後,我覺得我還是應該重新來面對你和我,還有若惜之間的問題。」
說到這里,她又一次將眼神緊緊的鎖住了司恆的面龐。
司恆心里一陣緊張,仿佛有一種等待法官宣判的錯覺。
這時候,之前在路上想好的一大堆話,竟然連一個字也想不起來了。
看著他緊張的樣子,羽童故作輕松的一笑,聳了聳雙肩,輕聲道︰「所以我決定……退出這場游戲。」
即便是在裝作輕松的樣子,司恆還是從羽童的雙眼中看到了傷心和沒落,那種心碎的樣子,讓他的心髒陣陣疼痛。
「其實,羽童,你……不應該這樣的。」
「那我應該如何做?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羽童的雙眼又紅了︰「是該繼續維持著你和我之間的關系,彼此痛苦?還是讓括若惜也跟著一起痛苦?我樂羽童不是那樣的人,我做不出那種事情。若惜是我最好的朋友,雖然我們愛上了同一個人,但這並沒有錯。」
她談了口氣道︰「我也想過和她公平競爭,但是,很遺憾的,我終究是個失敗者。我不願意你和我在一起還帶著憐憫的成分,我接受不了,所以,我做出了這個決定!」
羽童一口氣把話都說完,卻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掙月兌了司恆拉著她的手,仰頭靠在了椅背上,閉起眼楮,默默的傷感。
「可是……我……你……」
司恆結結巴巴的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他驚訝于羽童的勇氣,也鄙視自己的所作所為。
在感情問題上,自己始終是個懦弱的人,是個只知道逃避的人,還沒有若惜勇敢。
若惜在發覺羽童的心意的時候,都能夠勇敢的抽離而去,為了他和羽童能夠在一起。
羽童更加在這個時候還能保持清醒,主動退出。
可自己呢?自己卻不斷的左右搖擺,還自欺欺人的希望不傷害任何人。
的確,在愛情面前,沒有對與錯,也沒有應不應該。可是,面對兩個如此優秀的女孩同時付出的感情,自己確實是太失敗了,終于將她們都傷得太深。
此刻,羽童忽然睜開雙眼,看著他,開口道︰「我已經決定,接受公司的指派,過了大年初七,25號就調任朗思公司歐洲部副總裁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