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大餅靠了過來,伸手一拍司恆的肩膀,道︰「剛才給了你一拳,就是想讓你別像個娘們兒似的丟人。現在你想通了,不服的話,可以再給我一拳。」
「兄弟,謝謝你。」
司恆沒有多說,而是展開雙臂,抱住了大餅瘦弱的身軀。一旁的默默也走了過來,和他們摟在了一起。
司恆最終謝絕了大餅要拉他喝酒的提議,也勸心緣、馮玥她們都各自回家,但羽童卻以他此刻的狀態不宜開車為理由,堅持要送他回家。
心緣若有所悟地看了羽童一眼,和其他人分別離去了。
車廂內,兩人一言不發,氣氛有些沉悶。
直到司恆耐不住這可怕的寂靜,這才艱難地開口道︰「謝謝你把這個消息告訴我。」
「嗯。」
「剛才讓你看笑話了,而且我的行為的確有點不妥,對不起……」
「嗯……」
「如果你想罵我,那就……罵吧……」
「……」
「你為什麼不說話?」
「你想讓我說什麼?」
「隨便什麼都行。」
「真的?」
「真的!」
「那好……」
羽童將車下了主路,停靠在了路邊,側過身來,一手扶著方向盤,就這樣凝視著他,兩只眼楮在黑夜里依然閃亮。
「既然是你說的,那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你說。」司恆沒來由的感到一種隱約的恐懼,他似乎能夠猜到,羽童此刻的問題一定不好回答。
果然,她凝視著他道︰「司恆,我想問問你,若惜既然要訂婚了,而你又說你想通了,好吧,你想怎麼做?」
「我……」他無意識地模著眼鏡框,不知做何答復。
「是直接去找莊季飛,要求他取消訂婚儀式?還是找若惜,強迫她不要嫁?再或者說,你想在訂婚宴上攪局???」
「我……」他啞口無言。
是的,剛才大餅的一記重拳,把他打醒了,讓他知道不應該這麼消極對待。可是,真的樹立起信心了,就知道該怎麼做了麼?
羽童說得沒錯,自己既然不甘心任憑若惜就這樣訂婚,那麼,他該怎麼做?去找莊季飛談談?似乎沒什麼意義。找若惜?難道幾次談下來,都很成功麼?不是,這兩次似乎都是不歡而散,甚至一次比一次更讓他心寒。
那麼,就真如羽童所說,到訂婚宴上鬧場麼?且不說訂婚宴當天自己是否進得去,就算進去了,就這麼直接當著兩個人的面,指著莊季飛的鼻子說「你未婚妻是我的」???還是對若惜說「你應該跟我訂婚」???
好像自己之所以對莊季飛和若惜走到一起反感,似乎只是個人的喜惡,若惜從來都沒有承認過自己不喜歡莊季飛……
想到這里,他忽然覺得心好涼。剛才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信心,一下子化為烏有。
他喪氣的靠在車座上,掏出一盒香煙,抽出一支來,剛吊在嘴邊,羽童就遞過了一支已經點燃的打火機。
對著火,深吸了一口,卻忽然發現,羽童也掏出了一盒香煙,給自己點燃了一支。
「你……你怎麼學會了抽煙?」他驚訝得道。「嗯……我發現,香煙是麻醉自己神經的好方法。如果不是毒品太貴,我想或許我也會去嘗試的……」羽童的眼神落寞,讓司恆一陣揪心。
兩個人的沉默,讓氣氛變得很尷尬。
羽童搖下車窗,熟練地將煙灰彈了出去。
這一切,司恆只是默默的觀望。這樣的羽童,讓他忽然覺得好陌生,又覺得很痛心。仿佛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自己。在自己優柔寡斷之下,傷害了她,也傷害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