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作證 第二十九章 搭檔分手

作者 ︰ aa19520626

要不是身上還有點零錢,陳喇叭恐怕只能在廣州討飯了。

屋漏偏逢連陰雨。被人搶去兩千元,差點丟了小命的陳喇叭,精神疲憊不堪地躺在回家的汽車上,卻听到了馬香蓮相親的消息。他心里象打翻了一個五味瓶,酸甜苦辣都在里面翻滾。

下車後,陳喇叭直奔自己的店鋪而去。他遠遠地望著那間門面已收拾齊全,外面的牆上用紅紙寫著「新店開張,八折優惠」的字樣,各色商品井然有序地擺放在店子里面。店里已有幾個男女在挑選商品,馬香蓮正喋喋不休地向顧客介紹著。

陳喇叭一聲不響地闖了進去,強顏為笑地朝客人們點了點頭,將迫不及待地放在椅子上,再也不想挪動半步了。正在忙碌的馬香蓮見狀,也不管他,只是向顧客推銷自己的貨物。

將顧客們打發走了以後,馬香蓮來到陳喇叭面前,眼色迷惑地問道︰「你怎麼啦?」怎麼啦?陳喇叭倒想問她。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在廣州被人搶劫了。」「什麼?」馬香蓮大驚失色,連忙問他︰「錢呢?傷著了沒有?你是怎麼回來的?」在她連珠炮般地催促下,陳喇叭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活該!」馬香蓮怒氣騰騰地說。

「是活該!」陳喇叭正窩著一肚子火氣,沒地方發泄,「這錢記在我賬上,不關你的事。你放心。哼!」

「好呀!」馬香蓮大聲說,「我當時勸你不去,你不听,一心只想發大財。現在好了,丟了兩千塊。我偷了我老爸的兩千塊,也被他發現了。要不是我媽媽攔著,我早被他幾棍子打死啦。」她的眼淚掉了下來,瘦削的肩頭伴隨著嚶嚶的啜泣傷心地抖動。

「所以,你去相了親,打算一走了之,準備結婚嫁人了。」陳喇叭並沒有被她的眼淚所嚇倒,仍舊不依不饒地說道。

馬香蓮驚訝地看著陳喇叭,見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臉色,心里禁不住怒火中燒︰「是呀,關你屁事呀!你管得著嗎?」

「嘿嘿,誰要管你呀,」陳喇叭冷笑著說,「誰會管你呀?哈哈,笑話。」說完,他幾步跨出店鋪,往銀行走去,將氣急敗壞的馬香蓮丟在里面。

不一會,陳喇叭優雅地將一疊人民幣放在淚眼婆娑的馬香蓮面前︰「你要當新娘了,我也不留你,這是你的錢,我想該差不多了。如果你覺得少了的話,跟我說一聲。」他望著目瞪口呆的馬香蓮,心中一陣得意,接著又補充說,「別忘了請我喝喜酒啊。」

本來覺得自己有些過份的馬香蓮突然明白過來,心中的惱怒一下子沖到頭頂。她打算將這疊鈔票扔到陳喇叭身上,轉念一想,別讓這油嘴滑舌的家伙又以為她想賴在這里不願離開。她咬著嘴唇不讓眼里的淚水淌了下來,一聲不吭地收拾好自己的物件,走了出去,回頭丟下一串話︰「你混賬死了,你不得好死,你遭天打雷劈,你這個鄉巴佬!」

「哈哈哈。」陳喇叭大笑起來,得意地說道,「我是鄉巴佬,你可是城里人呀?」轉眼一看,馬香蓮早就沒了蹤影。

雖說陳喇叭將自己給多病的父母準備的應急款也拿出來了,但心中從來也沒有今天這麼高興。他已不是任人宰割的貧苦少年,搶劫、拆伙這樣的困難都難不倒他,大隊支書的掌上明珠也不能在他面前為所欲為。他望了望門外,伸著懶腰,舒展著自己疲乏的身體。外面陽光燦爛,萬里無雲,跚跚而至的秋風輕撫著綠色的樹蔭,不時地將幾片黃葉吹拂在地上。這真是一幅美好的風和日麗的圖景。

幾個姑娘走了進來,打量著幾件女式西服和花邊小衫,其中有個女孩子拿著一件白色T恤,問陳喇叭有沒有試衣間。陳喇叭遺憾地搖了搖頭,陪著笑臉回答︰「沒有。」看來,這是個極需解決的問題。

「你將衣服放到身上試試,」陳喇叭熱情地對那個姑娘說,「對,不錯嘛。象你這樣好看的身材,這麼白淨的膚色,穿上這件白色T恤,真是太漂亮了。」他見對方還有點猶豫,便說,「你要她們看看,是不是我騙你呀。」

「還可以,就是貴了一點。」

「一點都不貴,這只是調進來的價錢。可惜我沒有試衣間。要是你穿在身上,你的甜美與可愛將發揮到最好的地方。你再看這質量,這設計的風格。名牌呀,就是與眾不同。」

那姑娘咬咬牙,答應一聲︰「好,買這件算了。」

「老板,這件能不能少幾塊錢?」又一位姑娘拿著一件小西裝,愛不釋手地在身上比試著。

經過一陣細心的觀察,陳喇叭知道這幾個女孩子都是真心實意來買衣服的,如果某一件降了價,另外幾件便必須隨風而降。他走到叫他的姑娘面前,說︰「這可不能降價呀。這是今年必定流行的爆款修身小西服,著名的雪紡女生休閑品牌。你到縣城、省城去看一下,看他們買多少錢一件。這里也只有我還剩幾件。要不,你到別處瞧瞧,保證你最後還是到我這里來。」

「嘻嘻,老板,真的嗎?」那女孩口里笑著,身體卻站在原地不動。

陳喇叭眼楮注視著她的動靜,口里不停地介紹︰「真的。你看這設計,清新簡潔富有活力,采用彩色格子布料,穿在你的身上,一定會讓你的青春更加光彩動人。」听到這位年輕女孩肯定的答復後,陳喇叭又走到一位稍胖的姑娘跟前。

「你看這件花邊露肩的大闊領口束腰小衫怎麼樣?」陳喇叭將那件上衣取下來,放到對方手里,「你試試。」那女孩接住衣服,在自己身上比試著,用滿意的笑容征求同伴們的意見。「不錯。」「行。」「可以。」在女孩子們贊賞的同時,陳喇叭說︰「如果配上一件牛仔褲,更能襯托出你秀氣的身材。」

「好,再加一條牛仔褲。」稍胖的姑娘舒心地笑了起來。

在陳喇叭的大力推薦下,沒有試衣間的檢驗,那幾個姑娘還是一人買了一、二件衣服,興高采烈地走了。

望著她們遠去的背影,陳喇叭的心里也甜絲絲的。他向馬路對面的飯店老板大聲叫道︰「給我炒兩個菜,拿一瓶酒來!」

「兩個什麼菜?」

「隨你的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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