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之後,畢自強見胡小靜氣消了大半,人也冷靜下來了,便返回商場用兩輪摩托車把她送回藝校去了。一路上,坐在後座上的胡小靜沉默寡言,只是雙手摟著畢自強腰部並把整個臉兒緊貼在他的背上。畢自強把車停到女生宿舍樓前的路邊,胡小靜下來後卻一時不肯離去。
「大哥哥,」胡小靜心情郁悶地低著頭,拉扯著畢自強的胳膊,央求道︰「你再陪我一會兒嘛,行嗎?」
「還想不通呀?」畢自強關切地問道。
「不是,」胡小靜搖搖頭,顯得心事重重,嘴里嘟囔道︰「我心里好亂,堵的好難受。」
「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嬌嬌的事,你也不要想太多了,一定會妥善解決的。」畢自強親切地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听話啊,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胡小靜默默無語地轉身去了。
畢自強返回市區內已近午夜,知道陳佳林肯定還在商場辦公室里等著他。
「我把小靜妹送回學校了,」畢自強走進辦公室,身子在沙發上向後一仰,問道︰「阿嬌走了嗎,事情解決得如何?」
「他媽的,還能怎麼解決呢,」陳佳林為這事也是窩著一肚子的惱火。他給畢自強遞過上一支煙,如釋重負地說道︰「說了一大堆的好話,給了五千塊錢。我讓老韋送她回家去了。」
「老二,不是我願意說你,」畢自強坐在那兒靜想了一下,緩緩地對陳佳林說道︰「你如今在社會上也算是一個很有身份的老板了。如果你真有做大事的想法,以後要嚴加管束你手底下的人才行呀,別老讓他們干出那些沒的事來。你的那些手下嘍嘍整日胡作非為,為賭博而到處惹事生非,喝醉了就打架拔刀傷人,泡妞玩女人還要上‘硬弓’……這捅出來一大堆的破事兒,有哪一件是為了好好地去做生意掙錢的?——全是他媽的瞎胡鬧、窮折騰。你就這樣整天跟在後面沒完沒了地給他們擦?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搞不好哪天又出樁什麼破事兒,非把你也一起繞進局子里去,那可就不值得了!」
「嗯,師兄提醒得極是。」陳佳林忍不住地使勁點頭。他是一個聰明人,一點就透。不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也自知手下那是一幫烏合之眾,要想改變現狀也並非是一朝一夕能辦到的事。他把煙頭塞進煙缸里,為了讓畢自強能寬心一些,說道︰「師兄,我知道該怎麼辦。」
夜深了,畢自強有些疲倦地回到家里,沒想到趙一萍卻來了。她在客廳里開著電視等著他回來。她有他這里的房門鑰匙,雖然她也時常在這兒過夜,但並沒有正式地從自己家里搬過來住。
「快累死我了,」畢自強月兌掉外套,走過來坐在長沙發上,摟抱著她的肩膀,說道︰「來,先親一個。」
「討厭,」親昵之後,趙一萍隨即勾摟著他的脖子,說道︰「晚上我去商場找你了,佳林說你跟小靜出去了。」
「是呀,我剛把她送回藝校去,」畢自強忽然意識到什麼,立即收住笑臉,認真地說道︰「哎,你可別瞎想喲。」
「我有那麼小氣嘛,」趙一萍將身子依偎在他懷里,撫模著他的胸口,說道︰「阿嬌的事,我听說了。陳總手下那個姓齊的真是太過分了,真該把他送進公安局定他個罪。」
「你就別跟著瞎摻乎啦,」畢自強向後放松地靠著舒服了,掏出香煙叼上一支吸著,嘴里噴出一口濃煙,說道︰「說的輕巧,老二手下那些兄弟的事兒都很麻煩的,你不懂。」
「別抽了,嗆死了,」趙一萍伸手將他嘴邊的抓過來,掐滅在煙灰缸里,說道︰「跟你商量個事,過兩天我們去領結婚證吧,春節前把酒席擺了,你說好不好?」
「沒問題。以後家里有個老婆幫做飯、洗衣服這多好呀,我正巴不得呢。」畢自強溫存地把她緊摟在懷里,輕輕地撫著她的秀發,問道︰「不過,你家里人的態度……」
「我可不管了,想清楚了。」趙一萍臉色平靜,態度堅定地說道︰「我們把生米煮成熟飯,來個先斬後奏,以後再慢慢做我父母的工作。」
「好,听你的,」畢自強竟把她從沙發上橫抱起來,徑直走進臥室里,把她平放在床上,逗笑道︰「我的新娘子,我們現在就入洞房。」
「你好壞呀,我捶你、捶你!」
畢自強緊抱著她柔若無骨的身體,用嘴堵住了她下面的話……
三天後,畢自強和趙一萍去到所屬的城區民政科領了兩本結婚證。
自打出事之後,鄭雪嬌便自己辭去了營業員的工作。過了半個多月,胡小靜在學校里收到鄭雪嬌的一封信,知道她已經離開了南疆市,跟別的女孩結伴一起去了深圳特區打工。不久,胡小靜又收到鄭雪嬌的另一封信,說她已在深圳找到工作,是在一家酒吧里當女服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