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之後,田志雄帶著兩個手下來到「快槍手」桌球室。在桌球大廳里,他讓兩個手下找人賭球娛樂去了,自己則進了貴賓室的包房。此時,台球桌上已經展開了激戰,畢自強和陳佳林正在斗智斗勇呢。
「大師兄,」田志雄來到畢自強身旁,瞅著陳佳林準確無誤地把一個又一個紅球送進球袋里,表示無奈地搖著頭,苦笑著說道︰「您別跟他玩這個,賭別的。」
「讓我四十分呢。」畢自強在田志雄眼前豎起左手四個手指,偷笑地說道︰「沒事,輸不了。」
等兩人再往看桌面上凝神一望,陳佳林早已把台面上的紅球消滅干淨了。他可是一槍一個準,三下五除二就把七個分球全部送進了球袋里。這時,他才抬起頭呼出一口氣,開心地笑了。
「看,我沒說錯吧?」田志雄推了推畢自強,說道︰「上大當了吧!」
「什麼上當?老三別亂說話。」陳佳林故意瞪了田志雄一眼,轉臉向著畢自強,頭一歪,笑道︰「師兄,請吧。」
畢自強放下手里的球桿,沖著田志雄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鬼臉,老實巴交地從桌台底下四腳爬行而過。之後,三人一起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休息,抽煙品茶。
「老三,」畢自強拍了拍田志雄的肩膀,問道︰「近來你的水果生意做得怎麼樣?」
「現在還沒到旺季呢。不過,去年放在冷庫里的果差不多都銷完了。這兩年行情還不錯,我們與越南方面的邊貿生意是越做越大了,我那些隻果、梨的大部分都賣到那邊去了。哎,听說我們又要跟越南恢復正常幫交了。如果真是這樣,今年的生意就更有得做啦。」田志雄介紹完水果批發生意的情況,又說道︰「上個月,我去雲南那邊轉了轉,本想去做玉石生意的,但沒做成,前幾天才回來。」
田志雄最後說了謊話。他每年去雲南一、兩次,是因為雲南方面的毒販供貨時只認他本人。實際上,他暗地里早已在南疆市形成販賣毒品極為嚴密的網絡,成為了一個神秘的頂端人物。當然,他也不可能把這真實情況告訴面前這兩位師兄的。
「老三,把你叫過來,」陳佳林翹著二郎腳,手里端著瓷茶杯,說道︰「我和師兄有些棘手的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哦,那快說吧。」
畢自強和陳佳林互為補充地將劉文斌投資、黃仁德和杜雲彪攪在一起出面開游戲室的事情說了一遍,讓田志雄很快就听明白了。
「老二,你听我的,不能由你出面追殺黑哥那伙人。」畢自強看了陳佳林一眼,說道︰「這個面子我得給他,不然在道上傳揚出去,說我們沒道義、不講義氣,這不是什麼好事。」
「師兄,我明白。」陳佳林點頭答道。
「不過,這游戲室既是劉文斌投資的生意,那我們就絕對不能讓他再做下去!」畢自強提及劉文斌,不禁咬牙切齒,怒火中燒。他點燃一支煙,控制著自己激動的情緒,冷靜地說道︰「老二,你繼續讓手下到對方游戲室里去搗亂,一定要讓他的生意做不成。如果黃仁德還死皮賴臉地上門來求情,我們就有了拉攏或收賣他的機會,這樣可以離間他和劉文斌的關系,然後把這間游戲機室吞並下來。」
「嗯,我看這個辦法可行。」陳佳林點頭表示贊成,頗有信心地說道︰「我會把這家游戲機室弄到手的。」
「那有我什麼事呀?」田志雄不解地問道。
「老三,我問你,」畢自強側臉看著田志雄,問道︰「你手下有沒有老千高手?」
「有呀,‘老寶’就是一個。」
「那事情就好辦了。」畢自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對田志雄說道︰「你看啊,杜雲彪如今通過黃仁德投靠了劉文斌,這對我們來說將是一個非常致命的隱患。表面上,我還得給杜雲彪一個薄面,至使老二不便再出面直接收拾杜雲彪,但這不等于我們對此事就可以坐視不管了。我們絕對不能讓杜雲彪傍著劉文斌的財力和關系網迅速‘坐大’,如果真的讓他們黑白兩道在社會上綁在一塊了,無疑將使劉文斌的實力大增,日後想找機會收拾他難度就更大了。所以,現在要想辦法干淨利爽地廢了杜雲彪。」
「怎麼廢掉他,您說吧。」田志雄將煙掐滅在煙灰缸里。
「我對杜雲彪還是有所了解的,」畢自強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慢條斯里地說道︰「此人雖是一個不可小覷的人物,但暗地里廢掉他也不難。他這個人有一個很大的弱點,就是好賭。據我所知,他是一個能在撲克牌上‘出千’的高手。老三,你過些日子安排幾個外地果販裝扮成好賭客,然後繞幾個彎子找人約他出來賭牌。不妨先讓你的人輸幾回,再裝成不服氣的樣子約他出來豪賭一把。這樣一賭大了,杜雲彪必會在關鍵的時候出‘老千’,如果能夠當場抓住他作弊的把柄,那沒二話可說,按道上規矩先跺手指、後挑腳筋,把他弄殘廢了。退一步說,在牌局上就是抓不到他做手腳的破綻,那也要想盡辦法誣陷他,要借此機會把他給廢了,以絕大患。」
「就這麼簡單?」田志雄歪嘴一笑,爽朗地說道︰「沒問題!這事情交給我,等著瞧好了。」
為制定出對付劉文斌等人的可實施計劃,師兄三人在這間桌球室里密謀策劃了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