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輝虛心好學,勤勤懇懇,加上工作認真,細致,一絲不苟,而且靈活,精明,能干,漸漸的,嶄露頭角,在公司一大堆新人里,出類拔萃,受到了上司的關注,器重。按照張明輝趾高氣揚的話說,是金子,放到哪兒都會發光發亮的,何況他是九十九點九九純正的真金白銀。
張媽媽知道了,也是滿心的喜悅,她欣然地說︰「我的兒子,有出息了。」張媽媽還人前人後的說︰「過得三五年,我退休了,我也到南寧跟兒子去,待兒子結了婚,生了孩子,我幫忙帶孫子去。」
張明輝听了,唯唯諾諾。
張明輝不敢告訴母親,他在南寧,和蘇菲亞同居著。
張明輝參加工作後,張媽媽也到過南寧一次,把張明輝嚇得魂飛魄散。恰好母親只在南寧住一個晚上,還住在親戚的家里。因為張明輝說,公司的住房緊張,四個男生同擠了一間十來平方米的宿舍,客人去了很不方便,特別是異性。張媽媽信了,因此她只到公司的門口轉了一圈,看了一下兒子的工作環境,其余的,也沒有追根究底的細問。張媽媽一向認為自己的兒子很乖,從來不說謊話,她沒有想到,她的兒子,為了蘇菲亞,一次又一次地哄騙她。
有一次張明輝回家鄉縣城,陪了母親過八月十五中秋節,母親說︰「兒子呀,有沒有女朋友?媽媽想抱孫子了。」張明輝說︰「還沒有呢,如今我還年輕,應該以事業為主,女朋友的事,以後再說吧。」說得這樣一本正經,言之有理,連自己差點也以為是真的了。
明明知道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明明知道總有一天,母親知道他和蘇菲亞的事的。
管它呢。張明輝忍不住學了蘇菲亞的口吻,想︰明天,又是另外一天,過好了今天再說。
真是近墨者黑。
而這段時間呢,蘇菲亞也沒空來著。自學校出來了,終于自由了,沒拘沒束,沒牽沒掛,因此心情異常的舒暢,興奮。偶爾,興致來了,便心血來潮,背了個行李包,在家里留了個紙條,寫著︰親愛的,我出門旅游去,一個星期後回來。或到了目的地,打電話給張明輝︰「如今我在昆明,剛剛下飛機,明天游麗江去。」
張明輝很不以為然。
玩玩玩,有什麼好玩的?又浪費時間又浪費金錢又辛苦,大動干戈的大包小包出門去旅游,長途跋涉,不如坐在家里舒舒服服的翻看本地理雜志,或坐在電視機前蹺起二郎腿,一邊喝茶或者咖啡,在電視機里面看世界之窗,還不是一樣的對全國各地,甚至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了如指掌?
蘇菲亞翻白眼,說︰「我不喜歡水中月鏡里花,我喜歡真真切切的感受。」
張明輝和蘇菲亞,在這個問題上,誰也說服不了誰。
蘇菲亞也不了解,學會計出身的張明輝,那本厚厚的帳本,中規中矩的流水帳,張明輝認認真真的把他自己的收入,開支,一筆一筆的記得清清楚楚,連一支筆,一包鹽,也不放過。張明輝說︰為了以後的生活,我們要活得精打細算,要預備以後的房款車款,要預留子女的教育費,還有要應付意外的事情的經濟能為。
「百年大計,節約為本。」這是張明輝常常掛在嘴角的話。
靠!蘇菲亞不屑地想︰這樣活法,累不累呀?
盡管如此,蘇菲亞還是听從了張明輝的話,不要有事沒事便下館子,大魚大肉的,浪費金錢,又沒有營養,有空,便應該學學做家務,做一個賢妻良母,女人麼,應該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蘇菲亞先是從做飯做菜開始。飯是不用學做的,張明輝在電飯鍋里畫了兩條線,米放到哪兒,水放到哪兒,跳閘了,飯自然會熟。雖然如此,蘇菲亞還是常常忘記了按按鈕,害得要吃飯的時候米是米,水是水,原封不動,飯還沒有開始煮。
炒菜呢,則是比較難了。不是鹽沒放,就是放太多了,還半生不熟,手忙腳亂之中,碗碟打破是家常便飯,切菜的時候切到了手指,也很正常。最厲害一次是切土豆,蘇菲亞思想開了小差,想著一篇文章的構造,結果切著切著,居然把左手的食指切了大半角,血流了一地。
張明輝仰天長嘆︰「你這個女人,說你笨呢,偏偏有些事情聰明得很,說你聰明呢,有時候卻像個白痴。」
蘇菲亞伸舌頭,貧嘴︰「上帝總是公平的,為你打開另一扇窗的同時,也關了另一扇窗。所以,我智力發展不平衡,這也屬于正常呀。」
到後來,蘇菲亞還是學會了煲湯。用慢火,慢慢的炖,湯水的味道,美味可口,清而不膩。方小悅偶爾來吃了,精通廚藝的她,也忍不住的夸口贊嘆︰「咦,這湯水做得很有水平呀。」蘇菲亞很得意︰「其余的沒學會,只學會煲湯,也不錯啦。嘿嘿,其實煲湯很容易的,淡了加鹽,咸了加水,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