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兒把母後吵醒了?」
「不。」斌皇後緩緩睜開眼楮,「王兒這些天兒去哪里了?」另一只手輕輕放到唐玄的手背上。
「出去查些事情,沒能每天來向母後請安,是王兒不孝了。」
「呵呵,不用對母後說好听的,母後已經不需要哄了。王兒若是有時間,去陪陪如霜可好?」斌皇後緩慢說道。眼中流露著慵懶與高貴的氣質。
听到這話,唐玄的臉色似乎變了,「王兒去查的事,正與冷家有關。」
「王兒。」斌皇後拍拍唐玄的手背,「你要知道,這冷家是冷家,如霜是如霜。」她一字一句的說著這些話。似乎還有言外之意。
唐玄怔住一會兒,似乎在想。而後微微一笑,「王兒有為如霜準備禮物。」
「哦?」斌皇後端莊一笑,「好,好。我還真是小看了王兒的心思。那也別在我這兒耽誤時間了。這會兒如霜應該在承德宮陪錦妃,有時間的話,就去看看她吧。」
「是。」唐玄點頭。
蜀山之巔……
黑色披風搖曳……
天狼望著腳下的雲海,雙手背後。似乎一切都暫時告一段落了……
身後,重天捋著白色胡須,表情似笑非笑,「事到如今,你悔與不悔?」
「悔與不悔都是徒然。」天狼沒有轉身,輕聲答道。
「哦?」停頓稍許,重天輕笑,「終究還是悔了。」
天狼身體一顫,轉過身,沒有黃金的面具,曙光的日光中,是一張完美而帶著微怒表情的容顏。額間的碎發,輕輕舞動,紫色劍氣包圍全身……
「事到如今討論悔與不悔全無意義。我無將來。」眼中是本不屬于他的固執,不知那層固執的目光下,是否藏著什麼更深沉的情緒。
「呵。」重天輕笑,「將來不在嘴邊更不在眼下。那日,你顧忌到自己的傷情,決定離她而去。今日更是顧忌到自己的身體,決定永不相認……」
听到身體一詞,天狼渾身僵硬。
「那日,你對否?今日,又對否?」重天望著蒼穹,聲音中略帶狂傲。
「如今,她身邊有他。已經夠了。」垂目,長長的睫微微顫動。
「你……還是不醒……」說
罷,重天轉身,消失了身影……
「噗——」一大口黑紫色的血,似乎有些凝固了的,冰冷的血,自他口中噴出。緩緩閉上眼楮,只要一閉上眼楮,就能,見到她……
打從楊清逸在名冊排位之時宣布了憶然山莊的成立,這短短一個月間,天下各處,突然冒出許多屬于憶然山莊的勢力。
看來,他已經布置計劃了許久。如今究竟是把實力擺在明處了,還是只不過露出點兒角,任誰都不敢肯定的說。
當初楊清逸也算是下了個邀請,說是慶祝憶然山莊的成立吧?那日,許多在江湖上有名望的人均嗤之以鼻。覺得他年少輕狂,贏了個江湖游俠便不把他們放在眼里了。
但是……
近一個月的變化,已經完完全全的改變了所有人的想法。眾多豪門開始置辦禮品,談到憶然山莊,談到楊清逸之時,多了一絲敬畏。
畢竟幾個反對者門派的滅門,不可能是單純的巧合。
憶然山莊的十里梅園,沈欣然躲在同自己衣裙顏色相似的梅花樹後。她知道,楊清逸正在找自己。
眼見著一身白衣的他從自己面前走過,沈欣然突然撲到他背上,「呵呵!」一笑嫣然。
楊清逸平靜的抓住她的手……
「看來清逸哥哥早就發現我在那兒。」沈欣然略有不滿的繞到楊清逸面前,盯著他的眼楮。
楊清逸輕撫她的面頰,微笑道,「沒有。」
「是嗎?」沈欣然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而後好似詭異一笑,突然用手撓了下楊清逸的腰。
淡定如他,竟被驚的後退一步,「欣然?」
「噗嗤」一聲,沈欣然又笑了。住在憶然山莊的這些日子,每天都能听到他的笛聲,每天都能嗅著梅花香,泡著梅花浴,每天為賢兒講解藥理,每天看著木頭從山下帶回來的好玩意兒。
心情,真好。
突然覺得自己以前有些杞人憂天了,那些夢想中的生活,現在不就在嗎?要好好珍惜,要好好珍惜啊。
她的笑,好美……
是由內而外的迷人,好像毒香一樣,沁透你,迷惑你,讓你痴迷,讓你中毒,卻又無法抗拒。
原來,她一直都是那麼容易滿足。只要一點點小小的寧靜,一點點真心的呵護,她就會這麼滿足,這麼感激……
這,讓他有些心疼。
上前兩步,擁她入懷……
沈欣然倒也不躲不閃,抱著楊清逸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口,「清逸哥哥怎麼沒去見客人?听巧依說,又來了好多人呢。明日就是正式宣布憶然山莊成立的日子,應該會很忙吧?」
「不會。」楊清逸輕撫著她的長發,「雖然來的人多,但需要我親自接見的確實沒有幾個。」
「是啊。」沈欣然仰頭看著楊清逸的眼楮,「我們憶然山莊的莊主哪是誰都能見的呢?」滿眼笑意。映著飄零的梅花瓣……
「你……」楊清逸看的出神,「應該受點懲罰。」
「嗯?要怎麼懲罰我?」
「像這樣……」低頭,擁吻……
風陣陣的吹,梅片片的落……
因為平靜真的來之不易,所以,要好好珍惜,好好珍惜……這樣就很幸福,很幸福了……是的,很幸福……是真的!很……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