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魅︰鳳惑天下 第二卷情仇篇 第七章 醒

作者 ︰ 秦嬴兒

迷霧之中,似乎一直有那麼一個冰冷卻溫暖的懷抱……

啞女人準備好飯菜,一見到沈欣然正在「玩雪」!慌張的拿過白布為她擦手。這些日子她雖然氣色恢復了不少,但那更加白皙和縴瘦的身體總讓人覺得,她太脆弱了……不能輕易觸踫。

逍遙曲二層……

薄幕華紗,夕陽的紅色光暈穿透進來。

琴撫傷斜倚在長椅內,半眯著深黑偏褐的眼眸。白色透青的衣衫隨便蓋在身上,滑落一半,露出里面純白的褻衣……

琴撫傷微微動了動身形,那一頭深黑散發著褐色光芒的長發便如瀑布一般,輕輕抖動。一根根的青絲,婉如流水做的,纏綿而細滑……

琴撫傷抬手,拿過茶杯,用茶蓋撥了撥茶葉,輕啜一口,而後又半眯著眼楮,躺到長椅上。

這時,敲門聲音響起……

「進來。」琴撫傷淡淡道。

掌櫃掩門行禮,「已經準備好了。」

「嗯。」琴撫傷點頭,「那即刻動身吧。你就不要跟去了,留在這里照應。」

「可是蜀山地形險要,我們以前也……」掌櫃似乎有些不放心。

「好了,你下去吧。」琴撫傷撥了下琴弦。

掌櫃知道這是他不耐煩時候的小動作,便閉嘴退出。

是他在沈欣然身上中了蠱顏調,如今雖不知是誰喚醒了蠱顏調,但可以肯定的是沈欣然仍舊沒有從鎖中走出。以前他能感覺到,是她不願意,于是便也沒有做什麼。但最近一段時間,他隱隱可以感受到她的掙扎。而她的位置,則好像在神秘莫測的蜀山。

輕輕一笑,酒窩淺淺,醉倒這一片春色。他自然有辦法上的了蜀山,有辦法解了沈欣然的鎖……

但之後呢?之後或許是更加遙遠而漫長的等待……

啞女人從里屋出來,見沈欣然竟不知跑到哪兒去了,急得滿屋亂轉!無意間經過窗子的時候,見她正立在崖邊,心中一緊。但接下來卻又笑了,那不是許公子經常站著的地方麼?呵,這才多大一會兒不見就開始想了。

沈欣然望著山下,雲海涌動看不清楚,右手撫在一顆松柏上,長長的頭發緩緩飄動……

暮色漸濃,沈欣然緩慢眨了眨眼楮,啞女人已經來叫過她好幾次,但她無動于衷。終于,伴著夕陽的節奏,眼中出現幾株白里透紅的梅花,在這冰雪未退的蜀山,顯得尤為可愛。

然而,當那拿著花枝之人出現,整個蜀山包括那梅都黯然失色了。這一切美好的景象都只不過是他的背景罷了。

許天齊看到沈欣然先是怔了怔,見她穿著貂皮披風便沒說什麼,微微笑了笑,快步朝她走來。

沈欣然離開松柏,朝前邁了幾步,目光一直沒有離開許天齊俊美的臉。

「欣然……」許天齊來到沈欣然面前,晃了晃手中的梅花,「山下的梅花開了,滿山遍野均是。」

然而沈欣然的目光一直沒有轉移到梅花上,第一次看到她這麼專注的望著自己,許天齊俊臉上的笑開始略微僵硬。

沈欣然盯著他,緩緩抬起雙手,踮起腳尖撫在許天齊的臉頰上。許天齊身體一振,「欣然?」

「……天……天齊……」她的朱唇,喚著他的名。很輕,甚至有些不真實,「我……的……天齊……」她目光緩緩晃動,一滴晶瑩在眸中凝聚,長長的睫毛上滿是水汽,圓圓的淚滴自眼瞼滴打而下……

許天齊怔了好一會兒,驀地將沈欣然抱起,忘我的緊緊相擁,「你記起來了?記得我了?!」

等來的,卻是沉默。方才之後沈欣然便一直沒有再開口。

但許天齊仍舊興奮著,眸中閃爍的光芒比蜀山的殘陽還要動人。許天齊手臂用力,讓沈欣然靠在他胸口。梅枝上的梅花瓣似乎感受到了他血液的沸騰,飄落枝椏,在蜀山的風中飛舞。

殘陽西斜,雪影弄梅……

他與她,就是這蜀山頂端,最最華麗的風景……

不一會兒沈欣然倦了,竟然就這樣靠著他睡去。許天齊彎腰將沈欣然橫抱起,用腳打開屋子的門,送她進去……

輕輕放到床上,拉過被子蓋好。又掖了掖被角,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轉身,熄滅了燈火。走到門外啞女人正等著他,送上一杯熱茶,她知道他又要下山了。每天每天這樣日夜不休的為了她,希望那姑娘能夠記得才好。

月光狡黠,沈欣然睡的很沉。這會兒許天齊正在茫茫天地間尋找一個人——重天。他真的好像蒸發了一樣,完完全全的消失了。沒有一點兒痕跡留下。

啞女人守在沈欣然床邊,靠著案幾半睡半醒。突然誰在她背後點了一下,啞女人便癱軟下去。

那是一襲白中透青的稠衣,長發在銀色月光下閃著褐色光芒。

琴撫傷將琴放到案幾上,轉頭注視著沈欣然越發消瘦的面頰。心疼的皺眉。閉上眼楮,修長的指在琴弦上撥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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