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許公子他不是回逍遙門了麼?」
「我之前不知道,我以為留在江湖中留在逍遙門才是對他好。我一度對他很冷淡,希望他能回去。但是現在我怕了。」
「有什麼能讓您害怕?」
「賢兒,在我面前有一張白紙,白紙下面就是黑暗骯髒的東西,我不願意揭開它。但是,時間一到白紙就會消失。我不想見到那些黑暗骯髒的東西。我更加不想讓天齊卷入其中!無缺宮有無缺宮的野心,逍遙門有逍遙門的打算。你還記得諾兒的身份麼?她是賢王身邊的人,如今就連朝廷都插了一腳。而且……」沈欣然皺眉,而且就連穿堂玥那樣的厲害角色都躲在幕後窺視,「而且天齊他也不適合這樣的生活。」以往朝廷都很堅決的同逍遙門站在一邊,而如今出現了逍遙門的宿敵無缺宮並且實力雄厚,朝廷就開始裝傻充愣了。在她看來,這只不過是朝廷在平衡江湖勢力,朝廷巴不得你們互斗,都傷亡慘重!到時,他這個漁夫再來撿尸體。所以,無缺宮與逍遙門的斗爭,根本就不可能有贏家,既然如此,她又為何要留下天齊呢?!
「那您覺得許公子適合怎樣的生活呢?」
「他……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會覺得是個小閻王。」
「閻王?!會有這麼好看的閻王?」
「可我當時就是這種感覺。之後慢慢相處,覺得他脾氣真壞。但是再之後……才發現,原來他是那麼的真實。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找到過任何一個真正的君子,天齊自然也不是。但他很磊落,不是君子就不是君子。他不會去掩飾,去隱藏。所以,跟天齊在一起的時候會覺得很安全。可以敞開心扉,會很安心,很舒服。」說著說著沈欣然竟又情不自禁的笑開了。
「您愛他?」
「賢兒……」沈欣然臉頰竟然有些紅暈。
「您愛他。我以為,我以為會是楊宮主。」
「他?或許有過吧,我分不清楚。但我確定,現在的我是愛著天齊的。」
「那您可要把握住每一分每一秒的幸福,好好和許公子在一起生活。」賢兒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掌。
「嗯。好了,大功告成。」說著沈欣然拿來鏡子給賢兒照了照,「怎樣?」
「嗯,發髻很好看。只是賢兒再如何打扮也敵不過您的萬分之一。」賢兒無力的笑笑,站起,「我們走吧。」
她的話沈欣然也不知該怎麼接,只好抓過她的手朝外面走去。
楊清逸竟還在紫竹閣外面,他親自扶沈欣然上了馬車,喬翔羽已經安靜的坐在馬車內。
一路上,有些顛簸,四個人中,沒有一個開口說話。
喬翔羽掀開帷幔一直在看窗外,他身上特有的,那種頑劣氣質完全不見了。一夜之間,再沒木頭,只剩下,喬翔羽。
賢兒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握拳松開,握拳再松開……
沈欣然以為她還在內疚,卻也只能安靜的看著,不知該說些什麼,畢竟翔羽也在。
楊清逸閉眸椅在靠背上,偶爾會睜開秋水一樣的眼眸看看沈欣然。但大多數時間還是閉上的……
今天,所有的人都有心事。
沈欣然尤甚。
這是她第一次算計別人,這個別人,竟然會是她曾經的清逸哥哥……
馬車停在煙雨逍遙門口,楊清逸扶著沈欣然下車。因為是同沈欣然在一起,楊清逸便摒除了那些侍女,只有巧依遠遠的跟在後面。
今天,那些江湖女子或許有福氣了,因為楊宮主更是沒有帶面具。
從下了馬車,一直到走入煙雨逍遙,一路上或嫉妒、或鄙夷、或好奇、或愛慕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沈欣然。
當然,楊清逸亦然。
走到台下,沈欣然才發現他們原來是最遲的,就連天齊都已經坐在位置上。
「楊宮主請。」賢王依舊笑臉相迎。
「王爺請。」楊清逸走上台階,還不忘拉著沈欣然。
沈欣然倒是猶豫稍許,她跟上去做什麼?但畢竟是扭不過楊清逸的,終究還是被拖著到了上面。
「啊!清逸哥哥?!」沈欣然驚呼,因為楊清逸在坐下後竟一把將她拉到懷里,坐在他的腿上。沈欣然想要站起來,卻被楊清逸擁住。掙扎幾下無用,只好放棄。
台下那些可以殺死人的目光她自然是不在意的,只不過……
天齊呢?天齊會怎麼想?
「看來江湖上關于你們兩位不和的傳文都是假的,楊宮主與未來的宮主夫人還真是恩愛,並且一位相貌堂堂,一位閉月羞花,般配的很吶。」賢王微笑著說道。目光卻時不時的飄向另一邊的許天齊。
許天齊只是飲酒,一杯接一杯,根本沒停下過。
這會兒他好像一點兒沒听到賢王的話似的,又是一杯酒水下肚。
「是本宮不好,以後會多讓著點兒她。」說著竟用手指玩起了沈欣然的長發。
「呵呵,兩位日後一定會被傳為佳話。來,為了兩位,我敬宮主一杯!」說著賢王端起自己的金樽,仰頭飲盡。
「謝王爺。」楊清逸微微一笑,也喝下了酒水。
他們在這里「閑話家常」,沈欣然的心里可不好受。昨天夜里,賢王的奸細,翔羽的諾兒才死掉。而且賢王現在分明就是故意挑唆!幸好天齊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