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說沈欣然有可能受傷,喬翔羽也慌忙走了過來,「傷在哪里了?」
「不,我沒有受傷。可能是趕的太急了。」沈欣然擦了下額間的汗水,「時間不多,我們……」
「嗯,我們該分開了。」喬翔羽微微一笑。不再是那個頑劣少年的笑了,而是多了些成熟與苦澀。
「可是……」賢兒咬著嘴唇。
「賢兒翔羽,你們是不是也該回去看看爹爹了?」是啊,賢兒和喬翔羽還有自己最親的人在這個世界上。真好,他們還有地方可以去。
「嗯。」賢兒點頭,「您教過我的東西,我會繼續學習的。」
「我不會回去,爹讓我出來歷練,我還沒有成功。我不能就這樣回去,我會繼續闖蕩。」喬翔羽微笑著。
「翔羽……可是……」沈欣然抓住喬翔羽的手。驀地發現,原來他的手上也有繭子,因為練武而磨出的繭子。
「欣然姐姐放心,我喬翔羽也是個男人。闖蕩江湖本就應該,不會有事的。」喬翔羽按了下沈欣然的手,「今天,就由我先走。」說罷,猛的放手。
轉身……
提氣……
以喬翔羽的速度,很快便連那模糊的背影都消失了……
走的好爽快,明明相處了那麼久,這種時候讓她說,她也說不出任何話,「保重。」沈欣然沉重了點了點頭。
轉身,施展輕功,一躍而起,在湛藍的天空留下一個美好的倩影……
賢兒望著,望著,卻一直沒有動……
拜月亭,拜月亭……
若能天涯共此時,展望同一片狡黠月色,又何必在意相隔多遠呢?
沈欣然用衣袖擦著淚,結束了。
她之所以把地點選在拜月亭,一來是岔路多逃跑方便,二來這是許天齊回天黎城的必經之路。
跑著跑著,突然感到有人在跟蹤。沈欣然加快腳步,但那跟著的人仍舊不放棄。于是她驀地停下,「出來!」
沒有回頭,冷冷道。
周圍空氣開始陰寒,樹影摩挲,摩挲的樹影中走出一個人……
這是一身黑衣,打扮的像蝙蝠一樣的——影翼。
「是你?」她還以為會是無缺宮的人。
「是我。」影翼一直低著頭,沒有看她。
「你跟著我做什麼?」
「阻止你去見少主。」
「這是義父的意思?」
「不,是少主的意思。」說著拿出一個包袱,「這里全是價值連城的金銀珠寶,以沈姑娘的智慧和本事,一定可以安然逍遙的度過余生。」
沈欣然似乎有些站不穩,身體晃動了兩下,「這也是天齊的意思?!」
「是的。少主說您上次既然已經離開,就請不要再回來招惹他了。」
「我不要這些東西,我要見他一面!」沈欣然強作鎮定,但心跳已經快速的即將到達極限!她指尖麻木,卻仍舊握著拳頭。這一定是個陰謀,天齊帶她怎樣她很清楚!如果不是對天齊有充分的信心,她也不會兵行險招佯裝回到楊清逸身邊。
「少主不想見您。」
「騙人!他是不敢見我!因為他愛我,除非他親自趕我走!否則我絕不會相信你!」說罷,沈欣然立刻轉身。她要去見天齊,誰也阻止不了她!
嗽!影翼就是影翼,像影子一樣再次出現擋在了沈欣然面前,「沈姑娘果然很自信。少主說的很清楚,他厭惡你,所以不想見到你的臉。」
「你……你騙人!」沈欣然捂著嘴,差點兒就沒忍住哭出來。但現在淚水也在眼眶中打轉了!
這是影翼,逍遙三翼之一。在逍遙門恐怕除了許任和許天齊沒有人能夠命令他們……
他會不會對自己撒謊?
這話當真是天齊說的?!
他,厭惡!她?!
「我沒必要欺騙您,那麼您要如何才相信?」
「我要听他親自說!」沈欣然咬著嘴唇道。才剛止了的血,又開始流。
影翼半邊嘴角上揚,笑的異常詭異,「您怎麼說也是個女孩子,還是給自己留點兒臉面好。」
她,終于也體會到了刮骨鑽心之痛……
「那沒關系。」突然,她笑了,不是那種絕望諷刺的笑,而是那種釋然的笑,「我愛他就可以了。」
「你說什麼?!」影翼似乎沒料到沈欣然會有這種反應。
「他厭惡我也沒關系,我確實夠討厭的。每次我有麻煩都是他在陪伴我,而他遇到困難的時候我卻從未堅持過。他有充足的理由厭惡我,這沒什麼大不了。」沈欣然握緊拳頭,深呼吸,「反正我也沒地方可以去,在這個世界上我沒有親人了,朋友也走了。我不是為了活著而活著,這句話你懂麼?」
影翼沒有回答……
「我愛他,我現在很清楚,這就夠了。他厭惡我也罷,不想見我也罷,我都想因他而活。默默地也行。所以,讓我跟你們一起吧。我可以當個小丫頭,那種見不到他的。」說著沈欣然竟一笑調皮,「而且他也不是非常厭惡我是不是?否則根本不需要動用你影翼來給我送這些東西。只要稍微改一下路線,我就找不到你們。我沈欣然只不過是一個小角色,武功又那麼弱。逍遙門少主不想見我還不簡單?所以,讓我跟著你們吧,做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