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緊雙拳,指甲嵌入肉里。她不覺得疼,一點兒也不疼。因為此刻所有的感覺都被心掠奪,她心疼天齊。
她的天齊……
怎麼會中蠱?
以往她見到普通人生病都會受不了,她會想盡辦法幫忙救治,但是今天,她不是個醫者,她沒有能力解除蠱毒。
她,只是個妻……
她所擔心的,是自己的夫。
終于,她像千千萬萬的小女子一樣無力,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站在這里噙著淚水。
她惱怒與自己的無能……
啞女人不僅一次過來勸她吃點東西,或者坐下來休息一下。畢竟這里天涼,一個女子身體受不了的。
但沈欣然很堅決,她到希望自己多受點兒苦。似乎覺得,只要她多難受一點兒,許天齊就能輕松一點兒。
如果這蠱毒的痛苦能分擔該多好啊?!
她什麼都願意做,只要能救他,能幫他稍微解除那麼點兒痛苦,她真的就什麼都願意做!
終于……
繁星黯淡,曙光照耀……
沈欣然強迫自己帶上一副輕松的表情,她端著山泉推開房門。
許天齊已經坐在案幾旁,望著流蘇古琴,就像昨夜一點兒苦都沒吃,根本沒有那麼的痛不欲生。
「梳洗一下吧。」沈欣然將水放到架子上,走過去想要攙扶許天齊。
可她剛一伸手就被許天齊抓住,他稍一用力沈欣然就跌入了懷中。
「我沒事。」許天齊擁著她的腰,下巴埋在她的脖頸。他的長發還沒有疏起,散落而下,風一吹就會飄到沈欣然身上……
他的衣服還有些濕,沈欣然知道這是汗水。一想到這里,就又是一陣鑽心的疼痛。
「我幫你換件衣服吧。」沈欣然不敢回頭看他。因為此刻她的眼圈一定已經紅了,現在真正痛苦的是天齊,她沒理由讓他反過來安慰自己。
然而許天齊可不這麼認為,他輕輕捏住沈欣然的下巴,讓她轉過頭看著自己,「我真的沒事,不是很疼,只不過會很熱。這種蠱就是這樣。」
「
……天齊。」沈欣然垂眸,不敢看他的眼楮。
「嗯?」許天齊寵溺的笑了。
「你好像也學會撒謊了,可是不高明。之前你說這蠱就是用來讓人痛苦的。」
「……這次不是沒吐血麼?所以輕很多。」
「你確定沒有騙我麼?」沈欣然終于仰頭看著他的眼楮。那雙清澈的,只會注視著她的眼楮。她不敢想象,倘若有一天這雙眼楮永遠的閉上……
她,不敢想。
「嗯,我發誓。」許天齊笑著,低頭,輕輕的吻她。像雨點兒一樣的吻,落滿她的臉頰。
沈欣然也不躲,雙手環過許天齊的脖頸,聲音很溫柔,「天齊,沒有再吐血是因為蠱蟲快死了麼?」她盡量不去結合自己以往的經驗。有些毒,深入的時候反而會沒什麼表現。比如她曾中過的奇花毒,只有一開始和最後的時光才最痛苦。但這是蠱,或許不是這樣的。或許天齊他說的是真的。
「嗯,是。」許天齊只是不停的吻她,動作很輕,速度卻越來越快。他不清不楚含含糊糊的回答。
「天齊!我要你認認真真說的清楚點兒。」沈欣然微慍,並同時用雙手推開許天齊。
許天齊的呼吸有些急促,他雙眸鎖住沈欣然的,「嗯,是快死了。」說著又想來吻她。
「什麼快死了?天齊你能不能把你所知道的關于蠱的一切都告訴我?」沈欣然依舊推開他。
「怎麼?」許天齊清澈的雙眸染上一絲別樣的迷蒙,「你不相信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我……」沈欣然又低下頭,「我只是……好害怕。」
愛情可以使堅強的人變得脆弱,也可以讓脆弱的人變得堅強……
「天齊?!唔……!」許天齊捧起她的面深吻她的唇。
「那就試試看好不好?看我是不是真的沒事了?」說著橫抱著沈欣然就要站起。
「別!」沈欣然雙手抓住他的衣襟,「……待會兒,待會兒早飯準備好她就會過來了。」臉頰燒的通紅,沈欣然低頭藏在他的胸口。
「她不會進來的。」說罷,右手一揮。一把氣劍橫在門後。他對氣的運用真是越來越純熟。
「那、那也不行。」
許天齊將沈欣然輕放到床上,自己坐到床邊,「欣然……」他凝視著沈欣然臉,「讓我好好看看你,你也好好看看我。」
「天齊……」沈欣然身體前探,擁住他的。
「我許天齊這一生能遇到你,愛上你,得到你。就已經非常滿足了,你知道麼?」許天齊將她擁的緊緊的,用盡生命般的呵護。
「我也是。」沈欣然輕聲答道。
「我要你記住,我已經很滿足了。」
「天齊,不要再說這些了。你這樣讓我有些怕,我們的時間還很多,我們還可以做許多快樂的事情,我們不需要回憶彼此,因為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嗯,做很多快樂的事情。」說著許天齊又開始吻她。
「天齊!」
「……嗯。」
他的吻越來越深,他抓住沈欣然的雙手,扶著她躺下。許天齊翻身上床,先是深深的凝視她,而後是更加纏綿的吻……
沈欣然黑亮的長發散落滿床……
許天齊沒有疏起的長發灑到沈欣然身上,他們的長發交織在一起……
似乎在為自己的主人訴說著何為結發,何為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