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湖邊,許天齊扶著她邁上竹筏。竹筏晃動,許天齊慌忙將沈欣然擁緊。流蘇就放在一個小案幾上,安靜的成為這美好畫面中的一景。
沈欣然坐下,手撫上流蘇。
「天齊想听什麼歌?」沈欣然仰頭問天齊。
「就琴譜上的那首吧。」許天齊望著遠方,卻沒有回視她。
「那首?听點兒開心的,不好麼?」
「不,我喜歡那首。」
「……那好吧。」沈欣然弄好香爐放在一旁。深呼吸,「你確定麼?」
「嗯。」許天齊轉頭看她,微笑。
青山綠水,竹筏美人(美女+美男)。
樂聲飄揚,歌聲哀婉……
細雨飄/清風搖/憑借痴心般情長
皓雪落/黃河濁/任由他絕情心傷
放下吧/手中劍/我情願
喚回了/心底情/宿命荊
為何要/孤獨繞/你在世界另一邊
對我的深情/怎能用只字片語/寫得盡…
寫得盡/不貪求一個願
又想起/你的臉/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
樂聲突然停下來,許天齊轉身卻發現沈欣然早已淚流滿面。
「天齊。」沈欣然閃著淚光的眸子望著他,「我唱不下去。」
許天齊走到沈欣然身旁,一把擁她入懷,「那就不要唱了。不唱了。」他閉上眼楮,下巴枕在她的頭頂。
又想起/你的臉/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
時時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柔情似水
今生緣/來世再續/情何物/生死相許
如有你相伴/不羨鴛鴦不羨仙……
天若有情
天亦老,月若無恨月常圓。
今生若有君相伴,不羨鴛鴦不羨仙!
日日撫琴彈唱,煮酒吟詩,若不是許天齊每月十五的發作,沈欣然還真以為他們成了神仙眷侶。
轉眼已是盛夏時節……
一大早啞女人就去照看菜園子,于是沈欣然便拿了蔬菜來喂兔子。
走到兔窩旁,沈欣然便皺起了眉頭,「花兔灰兔,你們怎麼一起欺負白兔呢?」
其實這還真是冤枉它倆,他們什麼都沒做。只不過天天親親我我把白兔擱一邊罷了。而白兔還愣是想不開,搞的自己一天比一天消瘦。
「生病了麼?」沈欣然把蔬菜放地上,抱起白兔。它的皮毛很光滑,純白色的就像雪花。白兔抬眼望著沈欣然,「你都想什麼呢?」一只兔子竟然也擁有憂郁的眼神?哎,本來這麼肥的一只兔子,現在抱在懷里輕的跟棉花似的。沈欣然一陣不忍,于是便開始折磨花兔,「喂,你過來。」她揪著花兔的耳朵拖到自己懷里,「好歹你們也是一起被捉來的,怎麼說也是朋友吧,嗯?你不能因為灰兔就冷落了白兔知道麼?」
見沈欣然把花兔捉跑了,灰兔慌忙也蹦過來,眼巴巴的瞅著沈欣然。
「你干嗎?」沈欣然冷哼一聲,「在你倆恩恩愛愛的同時也不能忘記以前的兄弟知道麼?今天就罰你沒的吃,好好反省反省。」說著沈欣然又一把拿過蔬菜,放到白兔面前,「都給你。」白兔的耳朵動了動,卻仍舊是沒有吃。
「哎。」沈欣然重重的嘆了口氣。
「你很可憐它麼?」許天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沈欣然後面,他靠著樹干淡淡道,「你覺得灰和花太自私了?」
不知是不是沈欣然听錯了,她竟覺得許天齊的語氣之中有些悶氣,「不是。我只是想讓它吃東西。」沈欣然把花兔放下,把白兔擁緊,「在這樣下去它就要餓死了。」
「如果我能讓它吃呢?」許天齊淺笑,只是這抹笑容有些不自然。
「你有辦法?」沈欣然抱著白兔站起,「是什麼樣子的辦法?」
許天齊沉默一會兒靜靜的看著灰兔和花兔,它們正面對面的吃著蔬菜,「……就像這樣。」
「天齊!!」沈欣然猛抽一口氣,懷中的白兔差點月兌手!
他做了什麼?!他把灰兔給殺了!好果斷的招式,連個喘息的時間都沒留。灰兔死的很爽快。
「你做什麼?!」沈欣然把白兔放到地上,蹲到灰兔旁,「真的死了。」一旁的花兔蹦跳到灰兔旁邊,用嘴巴蹭了蹭灰兔。似乎知道它死了,而後便再沒有動。也沒有去吃東西。兔子眼楮本來就是紅色的,這下更像流了血淚。
「你這樣會把他們三只都弄死!」沈欣然微慍,怒瞪許天齊。
而許天齊的笑卻更加耐人尋味,似乎還多了一絲嘲諷,「我不這麼認為。」
「你今天是怎麼了?這是我們的兔子,怎麼說殺就殺?!」沈欣然走到許天齊身邊,深呼吸壓抑自己的憤怒,聲音變得溫柔,「天齊,是因為身體不舒服麼?」上次的發作,許天齊整整昏迷了兩天。
「不是。」許天齊側目望著雲卷雲舒,那表情一看就知道是在生悶氣。
「天齊,我們下山好不好?」沈欣然一直都有一種預感,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和許天齊身體的表現這種預感越來越強烈。那就是許天齊在欺騙她。
听到這話許天齊身體一僵,「怎麼突然想要下山了?不是說要永遠住在這里再也不出去了麼?」
沈欣然微笑,上前雙手擁住他,「天齊,我想下山。想去苗人的地方,我想確認一下這種蠱對你無害。」
許天齊的身體越來越冰冷,「這就是你的借口?」
「什麼?」听到這話沈欣然也是一怔,而後放開許天齊,「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