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里也一樣擁有海闊天空啊。我說宮主對我不好,是指他沒有特別照顧我,沒有留心觀察我是否不開心,不會因為我扎破手指就心疼成那樣。但他給我絕對的自由,因為我生來就是風。好比今天晚上,如果是其他男子敢跟你這樣親近,早就被宮主給分尸了。哈哈,你信不信?」
沈欣然低下頭,「看來你很尊重他。」
「是的,我絕對忠于他。肝腦涂地也在所不辭。」說罷,又很爽朗的猛喝了幾口。
「但如果,如果他是你的敵人呢?」
「怎麼會?我醒來的時候雖然沒了記憶,但傷的很重。是他消耗極大的功力才把我給救活了。他還告訴我,我之所以沒了記憶是因為中了無缺憶。是我請求他這麼做的。」
「無缺憶?那麼你信他?」
「嗯。」
「你怎麼不懷疑?」
「有什麼好懷疑的?他想我死,只要不救我就行。而且沒了記憶就等于新生,既然是我自己請求他的,那麼勢必前世有什麼很難過的事情。今生嘛,逍遙自在的活,不想考慮太多。如果他明天讓我死,我也沒什麼好遺憾的。只要我不愧對他就成。」
「盡歡無憾麼?」
「哈,好一個盡歡無憾!來,為這四個字再喝一口!」說著又將酒壇遞給沈欣然。
沈欣然苦笑,接過。
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只是蕭楚軒無論把酒壇遞過來幾次她都沒有推辭。一直到天上的那些星星好像都落到她頭頂了,轉啊,轉啊……
沈欣然才昏昏然睡去。
對于蕭楚軒,她總是莫名的愧疚。這種愧疚,讓她的心都開始疼……
那麼,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如果楊清逸騙了他,那麼楊清逸又為何要害他?難道又是因為她麼?如果楊清逸沒有騙他,那麼究竟是什麼樣子的痛苦能夠讓他放棄之前的記憶呢?
楚軒啊楚軒……
請不要再讓她背負上無論如何都還不了的債了。
沈欣然靠在他肩膀上睡了,蕭楚軒月兌了外套蓋在她身上而後又自顧自的喝酒。直到一壇酒見了底,才抱著沈欣然跳下屋頂。把她放回床上……
蕭楚軒看著她的睡臉,因為醉酒她的臉有些紅,「你叫沈欣然。」不自覺的手已經撫到她的臉上,「是……欣然……」不知是喝醉了,還是讓風吹的,他竟有些頭痛。眨了下眼楮,忽然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什麼。慌忙像被燙到了似的收了手,有些狼狽的跑出了沈欣然的房間。
「天齊!」仿佛被一場噩夢驚醒,沈欣然努力回憶卻什麼都想不起來。只有身後被淚水沁濕了一半的枕頭。
又是波瀾不驚的一周,除了蕭楚軒來找她的時間,她幾乎都不說話也不怎麼吃東西。不是她不想吃不想說,而是她的身體竟越來越虛弱。
她太想念天齊……
現在的她還沒有從懸崖邊走回來,她踩在空氣中絲毫安全感都沒有,四周都是黑的。她隨時都有可能墜落……
只有天齊,只有他的手一直抓著自己,讓她覺得,是安全的,看不到周圍的環境也沒有關系。天齊是真實的,只有他是真實的。可以閉上眼楮放心的睡去,他不會背叛自己,不會傷害自己……
在這里她遇到了蕭楚軒,誰知這卻讓她的世界更黑暗。原來,他也變了……甚至失去了記憶。
所以,她就會更加的依賴那只手,天齊的手。
已經快一個月了,不知天齊醒了沒有。她太笨,也太慢了。如果他醒來沒有見到自己該怎麼辦?
離開那麼久,她越來越缺乏安全感,身體有時會不自覺的顫抖。
背叛……只要一听到這個詞,全身就如同針扎般的疼痛!
不行!她不能再等下去了,楊清逸到現在都沒有把藥給她,是不是不想給了?或者,毒根本就不是他下的?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
她想走了,離開無缺宮。這里讓她尤其的冷。
至少先回去看看天齊,商量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走。在這樣下去,她也會垮掉,又拿什麼去救天齊?
對!離開,離開這里!
想罷,沈欣然迅速梳洗完畢。也不收拾包袱了,直接走出房間。
她佯裝去喂馬,而後繞小路去了後門。沈欣然提氣,打算跳出去……
「你這是要去哪兒?」
他什麼時候來的?!沈欣然轉身沖楊清逸微笑,「回家。」
她總是能巧妙的刺傷楊清逸的傷痛,「家?」
「對,我想家了。這就回去。」
楊清逸淡笑,「既然要走,怎麼也不打個招呼?」
「我說了,你還會讓我走麼?」
「既然知道,那就回房吧。」
「不!你根本就不會給我解藥,所以我也沒必要留在這里。」沈欣然握緊拳頭。
「已經等不及了?你就只有這點兒誠意?你所謂的對許天齊的愛就只能讓你忍耐這麼久?」楊清逸略帶嘲諷的說。
「你懂什麼叫愛?我想他,對,我是堅持不了,我受不了離開他那麼久!」
「對,我是不懂。」楊清逸的笑容又略帶邪氣,「那你要不要教我?愛一個人是不是不應該讓她討厭自己?是不是不應該欺騙她?是不是不應該用盡心思,反而落得殘忍與背叛?」說著,楊清逸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