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依牽著馬進了隊伍,同其他人一起休息。
蕭楚軒微笑著,壓低聲音道,「剛剛收到無缺宮的消息,只怕這次的苗疆之行會很熱鬧,或許會遇到你的熟人。」
「哦?」沈欣然挑眉,「你認為那些人可以算是我的熟人?」
蕭楚軒嘆氣,「只怕會超出我們的想象。」接著又走近了些,聲音壓的更低,「你听說過王者令麼?」
沈欣然一怔,「你怎知道?」
「我去冷家探听消息的時候,無意中听到冷浩天說的。他說對朝廷很重要。」
「冷浩天對誰說的?」沈欣然問。
「冷家守衛的那麼嚴密,而且那人又是站在陰影里,看不清楚。」蕭楚軒皺了皺眉,「你還真當我是隱身的?」
沈欣然笑,「是啊,憑你的輕功和敏捷,也差不多了。換作是別人,只怕想進入冷家都不行。」
蕭楚軒滿意的點頭,「對了!」
「什麼事?」
「你知道喬翔羽吧?」蕭楚軒問。
「知道,他怎麼了?」沈欣然略微有些著急。上次離開梅山的時候也沒同喬翔羽打招呼,他一定急壞了。
蕭楚軒笑道,「真沒想到,你和那小子也是認識的。」
沈欣然苦笑。楚軒啊,你可知,以前翔羽那小子整天追著你叫「楚軒大哥,楚軒大哥的……」那些日子,只要稍微回憶起來,都會心酸。
「他去了無缺宮,而宮主也親自見他了。並且把他留在了宮里。」
「什麼?」沈欣然的臉色卻不太好看。
「怎麼了?」蕭楚軒不解道。
「沒,我知道了。楚軒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好。」蕭楚軒點頭。
沈欣然解下白身上的水袋,喝了一口。知道喬翔羽好好的,她自然是高興,但怎麼就去了無缺宮呢?自然是來找她的,真是傻!
但轉念一想,蕭楚軒、喬翔羽、巧依、楊清逸還有她。二十多天後,似乎又湊齊了。眉頭一蹙,突然想到了賢兒!不知她去了哪里,這些年真是一點消息也沒有。或許在哪個安靜的村莊里當醫女吧?
 
; 一想到終于還有一個置身事外的人,心里還舒服一點兒。
當曙光照耀的時候,應該有雞鳴,有孩子的嬉笑聲,有農人勞作的身影……
但此刻,卻只有滾滾的濃煙,和地上四散的尸體。
男性尸體身穿對襟或大襟的短衣,下穿長褲,系著大要帶,頭纏青色長巾;女性尸體穿著大領短衣和百褶裙。
本應色澤鮮艷充滿生機,而如今卻被鮮血和泥土染的狼狽不堪。
流紫站在一處吊腳樓下,吊腳樓依照山勢而建,優雅的絲檐和寬綽的走欄使得吊腳樓別具一格。本應該和苗人質樸的笑臉組合成一副祥和的畫卷,然而如今……卻已經被燒的焦黑。
流紫皺眉,看著這不久前才被屠殺過的村子,「還有活人麼?」
無翼閃倒他身邊,「有一個。」
「帶過來。」流紫淡淡道。
無翼停頓一下,「動不了了,只怕堅持不了多久。」
流紫听罷,隨著無翼走了過去。只見一個老者頭纏青色長巾,月復部中了一劍,捂著傷口倒在地上申吟。
流紫微微彎身,斜睨著老者問,「是誰干的?」
老者搖頭。
「你們大長老呢?他在哪里,被捉了?」流紫又問。
老者還是搖頭。
流紫似乎沒了耐心,皺起眉頭。
「銀、銀發!」這時老者卻突然開口,「血……抓走了……」
流紫臉色大變,直接蹲在老者身邊,把他扶起來。老者順勢用沾滿鮮血的手抓住了流紫的衣領。苗疆的人是很危險的,稍微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動作都有可能在你身上種下最致命的蠱毒,所以聰明的人都不會去踫他們。流紫自然是極其聰明的人,但是……
「你說什麼?有銀發的人被抓走了?!」他是收到消息沈欣然一行也來了苗疆。算算日子,差不多七天能到,也剛好是今天。而且,朝廷中似乎也派了高手,那麼……沈欣然的處境豈非很危險?捉了沈欣然和得到王者令有什麼本質的區別麼?對冷家來說,或許沒有。
老者神情怪異的笑了笑,「斷情崖,那人說帶她去斷情崖、要、要……」話還沒說完便咽了氣。
「要什麼?!要怎樣?!」流紫用力搖晃他,然而只是從嘴里搖晃出了更多的血,便厭惡的把他的尸體丟到一邊。
「少主……」無翼看了一眼老者,「他的話不可盡信。」
「我知道。」流紫淡淡道,「風翼不是遣人帶來消息說正在追捕一位逃亡的大長老麼?」
「是的。」無翼點頭。
「你去幫幫他吧。」流紫淡淡道。
「這……恐怕……」逍遙三翼負責的任務向來都是自己解決。而無翼此次的任務則是跟在流紫身邊,恭候差遣。不過,讓他去協助風翼是否也是差遣的一部分?
「怎麼?」流紫皺眉。
「我這就去。」說罷,無翼一個閃身消失了身影。
斷情崖,斷情崖……
流紫滿腦子都是這個地名。如果沈欣然是落在冷如霜手中,那麼性命……
想到這里,心就開始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