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過去了,沒有絲毫沈欣然的消息。
巧依一直沒有合眼,著急的訓斥著那二人,「你們兩個廢物,當初怎麼能跟丟?要是找不著主上,我們全都等著被宮主扒皮抽筋吧!」
蕭楚軒坐在草地上,支著下巴,「她帶著流紫,應該走不遠。」
「整個斷情崖都搜遍了!」巧依氣惱的跺腳,「看來還得到附近的村子搜搜看。你知道她為什麼要救流紫麼?」巧依問。
而蕭楚軒卻問了另一個問題,「我之前認識沈欣然麼?在被無缺憶抹去記憶之前?」
巧依一怔,「認得。」
「而且,很喜歡她吧?」蕭楚軒笑道。
「是。」巧依點頭。
蕭楚軒拍拍手,「這就能解釋了。即使沒了記憶,感覺也不會變的。那麼深愛的兩個人,就算轉世輪回,也不會忘記這種深愛的感覺。你不正是因為知道這個,才會用她來設計流紫的麼?你既然能想到流紫會愛上她,又怎麼想不到她會擔心流紫?」
巧依皺眉,「那現在該怎麼辦?」
「等。」蕭楚軒道,「她會回來的。」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按照你的說法,她指不定會和流紫跑了!」
「因為宮主還在等。」蕭楚軒鎮定的說著。
而巧依,則閉上的嘴巴,安靜的坐到蕭楚軒旁邊,「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淡淡道,「以前所想的最糟糕的情況也只不過是死,而現在……幾乎所有的人都比死還要痛苦。」
蕭楚軒听到了,卻不知該如何回答。所以,他選擇沉默……
傍晚,四周飄蕩著苗族人吹響的蘆笙聲音,婉轉而美妙,質樸而悠揚。
沈欣然和流紫借住在一戶苗人家里。他們非常熱情,一看沈欣然和流紫身上有傷,就慌忙拿來熱水和食物。
吊腳樓的一層一般用來圈養牲畜,二層才是住人的地方。
已經兩天一夜,流紫都沒有睜開眼楮。端起碗,含著一口水,吻上流紫的唇。這兩天他都是這麼飲水的。
這一次,卻翹不開他的唇。
沈欣然抬眼一看,流紫竟已經睜開眼楮看著自己。
「咳!」一陣咳嗽,自己把水吞了進去,「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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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紫嗯了一聲。轉頭看看周圍,想要坐起來,但完全這個動作還有些難度。沈欣然慌忙上前攙扶,並塞了一個靠墊在他身後,希望他能靠的舒服一點兒。
流紫譏笑,「也是因為我的這張臉?」
沈欣然一愣,而後笑道,「幽冥少主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那我還真應該代替許天齊感激你的重情重義了。」語速很緩慢,但情緒卻顯然不怎麼穩定。
「你代替不了他。」沈欣然冷冷道。
「那麼,楊清逸就可以?」本來想用嘲諷的語氣的,但說出來竟然帶著點兒酸味兒。
「清逸是清逸,他不是誰的替代品。」沈欣然淡淡道。
流紫深黑的眼眸閃了閃,終究還是沒有再說話,轉過面看著牆壁。
而沈欣然,她緩慢的閉上眼楮,使勁的咬著嘴唇,「逍遙三翼就快來了。你既然已經醒了那我就先走。」
流紫身體僵硬,悶悶道,「今天不殺我,你遲早會後悔的。」
沈欣然笑,「那我等著。」說罷,沈欣然站起,因為兩天兩夜沒有合眼的照顧流紫,頭竟然還有點兒暈。
就在她剛要邁出房門的時候,流紫突然急切的喊道,「慢著。」
沈欣然刻意的沒有回頭,手卻已經握成了拳,「什麼事?」
流紫沉默一會兒,沈欣然也沒有動,而後,流紫說,「為什麼是留在無缺宮?」
沈欣然笑,「我沒必要回答這個問題。」
「既然沒了記憶,既然對許天齊的面容還有所依戀為什麼不留在逍遙門?」
沈欣然的眼圈開始發紅……
記憶沒了,身體沒變;回憶沒了,感覺沒變。
他終究還是天齊啊……
是她的天齊。
「我是愛著清逸的。」沈欣然听到自己說,「我能感覺到。」
背後,是一陣冰冷的寂靜……
沈欣然低頭,涅槃衣角飛揚,她躍上白馬,奔馳而去……
只在空曠的地平線上,留下一聲馬嘶和一盞銀發……
流紫右手支著額頭,眼神散亂不知在想些什麼,或者根本就什麼都沒有想。突然覺得,如果那天就這麼死了……
其實,也是不錯的。
白馬之上,沈欣然不停的流淚,然而卻沒有出聲。她緊咬著嘴唇,肩膀略微抖動。白很安靜,減緩了速度,似乎有意在等待沈欣然調節好情緒。
沈欣然伏在白身上,輕輕撫模著白的耳朵,她用顫抖著的聲音說,「我很想他。」
白輕輕的發出一些哼聲……
沈欣然繼續說,「現在的我,有些不肯定。我這麼做,究竟是對還是錯。白,你能告訴我麼?」
白長長的睫毛動了動,慢步走在草地上……
沈欣然用手背擦擦眼淚,「但是已經回不了頭了。我們走把,白!」
白馬飛馳,揚起漫天塵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