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齊卻失憶了,他成了流紫。他用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看著她;楊清逸變了,不再是可以依靠卻是需要防備的人了,以前的她就算是死也不會想到會有這麼一天;蕭楚軒竟然被無缺憶抹去了過去;賢兒更是死在她的手中……
但是……
無論是愛是恨,是依戀!他們,都是她最最寶貴的記憶。謊言也好,算計也罷。幸福也好,痛苦也罷。
這些人的名字,永遠也不應該被忘記,永遠也不應該被她忘記。
流蘇也是這麼想的吧?綠色光芒柔和將沈欣然包圍……
「欣然。」她听到了許天齊的聲音,他坐在沈欣然對面,正擦著自己的長劍。
沈欣然笑,「你來了。」
許天齊點頭,「我怎忍心留你一個人在這里?欣然……我一直都在的。每天每天看著你……」
「我知道。」沈欣然看著許天齊的俊顏,「你能,抱抱我麼?天齊。」
許天齊微笑,把長劍放到案幾上,站起,走到沈欣然面前。彎下腰,擁住沈欣然的脖頸,讓她靠在自己胸前。
仍舊是冷冰冰的胸膛,卻讓她溫暖而安心。
「天齊,我很想你。我想你知道,我真的很想你。」沈欣然喃喃道。
許天齊撫著她的發,「我知道的,我都知道。而你卻不懂,我是如何想念著你的……欣然……」
情天動/青山中/陣風瞬息萬里雲/尋佳人/情難真/御劍踏破亂紅塵
翱翔那/蒼穹中/心不盡/縱橫在/千年間/輪回轉
為何讓/寂寞長/我在世界這一邊/對你的思念/怎能用千言萬語/說的清……
說的清/只奢望一次醉
又想起/你的臉/尋尋覓覓/相逢在夢里/時時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繾綣萬千
今生緣/來世再續/情何物/生死相許
如有你相伴/不羨鴛鴦不羨仙……
手一抖,破了一個音!幻象瞬間消失,許天齊不見了!
沈欣然握緊拳頭,緊緊的閉著眼楮,然而卻阻擋不了淚水的流出。流蘇的幻象每周只可以用一次,每次只有一曲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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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麼多年,她每周都會這樣。她沒有淡漠到無情,而只是藏的太深。
離開涼月小築,沈欣然藏起自己的脆弱與相思。
天色已晚,她卻不想回房。
其實,一個人的時候最難熬。楊清逸在的時候,至少她還可以打起精神繼續偽裝,而此刻,她太害怕那四面牆。
來到蕭楚軒房門外,敲了敲他的窗。
「誰?」蕭楚軒問,而後打開了窗子。
沈欣然笑道,「邀你喝酒,賞臉麼?」
蕭楚軒大笑,「好啊!不過要先看看什麼酒。」
沈欣然自長袖中拿出一個白玉瓶,稍稍動了動瓶蓋,「聞到沒?」
蕭楚軒臉色一變,「瓊漿?!」
沈欣然笑,「是在你屋頂還是我的?」
蕭楚軒身形一動從窗子跳了出來,一把抓過瓊漿上了屋頂,「上來吧。」低頭沖下面的沈欣然道。
今夜,沒有星呢。
只有一輪圓到失真的月,金黃色的卻散發著銀輝。
照到沈欣然的銀發上,好像她整個人都閃閃發光似的。
晚上的風比白天要舒服許多,有些涼爽,「你竟然能聞出瓊漿。」
蕭楚軒笑,「那是自然。」
「之前喝過?」沈欣然又問。
蕭楚軒一怔,「你不問我還真沒想到,在我的記憶里並沒有喝過。」
沈欣然輕笑,「看來一個無缺憶還真抹去你許多寶貴的東西呢,現在還不覺得虧?」
蕭楚軒卻笑的更燦爛,「這不是又喝到了麼?該是我的,就是我的。」說罷,打開蓋子輕啜了一口,「怎麼是水?」
「什麼?!」沈欣然大驚,「怎麼可能?味道那麼濃郁香醇,你開玩笑呢吧?」說著,拿過蕭楚軒手中的白玉瓶。也仰頭啜了一口,「真的是水。」聞起來如此香濃,喝起來卻沒有絲毫味道。
「怎麼會這樣?」蕭楚軒問。
「這是假的?」沈欣然指著瓊漿。
「不,是真的。這個味道我很熟悉。我以前一定是喝過的,但絕對不應該是水。」蕭楚軒很肯定的說。
沈欣然又把蓋子蓋上,「據說瓊漿是用來品的,但又不像普通的酒那樣品……何況我們根本就不是品酒,或許它覺得我們把它糟蹋了,所以變成水了吧?」
蕭楚軒斜睨了沈欣然一眼,「這還真神了呢,我不信。沒準是少了什麼東西。你不是懂藥的麼?煎藥還需藥引呢,更何況是瓊漿這種極品?!」
「那怎麼辦?」
「算了,先不管了。你先好好保存著。」蕭楚軒向後一仰倒在屋頂,「明天早上宮主就回來了。」
「嗯。」沈欣然點頭。
蕭楚軒繼續說,「上次的事情你不知道,宮主真的很傷心。除了你沒有人能這麼傷害他。既然決定留在他身邊,又為什麼總是讓他受苦呢?」
沈欣然沒有回答,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她問,「如果……我傷了他你會怪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