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運了出來,里面躺著神色安詳的慕容紫月。尸體沒有遭到任何破壞,她就好像一株妖冶的花,如今只是睡去。
整個無缺宮沉浸在悲慟之中……
楊清逸隨著冰棺走出,巧依與蕭楚軒驚愕的對視。身上的酒紅色全然不見,一身白色長衫,深黑的長發……溫潤的眼眸。
蕭楚軒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楊清逸,而巧依則覺得很熟悉。這是,她們的公子,而並非無缺宮主。
她知道,楊清逸的《無缺》已經大成。喜訊與噩耗同時襲來,他們變得不知所措。
這時,站在高處的楊清逸開口道,「把大姑姑送到幽冥澗底層。」
巧依一怔。
幽冥澗雖說是無缺宮用來盛放尸體的地方,但底層……
見面露驚訝的不僅巧依一人,楊清逸補充道,「慕容紫月被仇恨所困。妄圖覆滅我無缺宮。已由本宮親自處決。念在其養育之恩,故保全尸首送往幽冥澗。」
「是!」蕭楚軒低頭領命。
「是。」巧依又看了一眼慕容紫月的冰棺。妄圖覆滅無缺宮?這……
不過會有這種疑慮的人也就只有巧依。在如今的無缺宮慕容紫月只不過是一個幕後的人,他們不知道慕容紫月也不愛戴慕容紫月。慕容紫月是否真的對無缺宮存有異心他們也不在乎。他們只看的到自己的宮主,那如皓月流水一樣的溫玉,卻蘊含著巨大到難以想象的能量。
從京城一直走到終南山附近。沈欣然敏感的察覺著周圍的變化。在京城附近的時候,人們對官府信任有佳,然而當接近終南山之時,完全又是另一番景象。這里,仍舊是唐玄登基之前的樣子,人們根本不把官府當回事。遇到問題多是尋求名門正派的幫助,遇到大事最多是跑到終南山玉住洞尋求「仙人」幫忙解決。
看來,唐玄所說的大一統也不是那麼容易辦到的。所以,他急需收復無缺宮和逍遙門的勢力。
終南山極美,但又不像蜀山那樣美的不真實。兩條故道攀岩崎嶇,最終在終南山頂端匯聚。不像蜀山之上生長著靈芝等藥材,這里多是毒蟲,普通人家根本就沒有辦法登上終南山頂。但沈欣然自然是不怕這些,毒蟲對她而言,只不過是藥材的一種罷了。
一路上因為蟲草太多,白顯得很不安。沈欣然下馬牽著它走。終南山上安靜的嚇人,蜀山中偶爾會見到白鶴飛去,而在終南山卻連一只鳥羽都見不著。
據說,終南山中有一個隱匿與江湖的門派,門派之中有些許高手。然而,沈欣然卻沒有感覺到任何人氣。直到夜幕西斜,她才停在一個洞口打算休息一下。她只知道喬人峰在終南山玉住洞,卻不知玉住洞究竟在哪里。況且,這個洞穴也僅僅是傳說的一部分罷了。
就在她剛打算生火的時候,听到一個小童
的聲音,「不要點火。」聲音清脆,卻沒有童真。
「你是誰?」沈欣然問。
「一個陌生人。」小童答,「有位朋友讓我把書信交給一位姓沈的姑娘。你姓沈麼?」
沈欣然笑,聲音再老成終究還只是個孩子。你這麼問,就算不姓沈的人也可以說是啊,「嗯。」
「哦,他已經死了。這封書信寫了很久,你拿著信離開終南山,不要在這里過夜。」小童說道。
「為什麼?」沈欣然問。
「因為這里很危險。」
「危險?那你為什麼還留在這兒?」
「因為我不怕死。」小童說道,「你的馬看起來很有靈性,看看它害怕的樣子你還不知道麼?走吧。帶著書信。里面有你想知道的東西。」說罷,小童的身影消失掉了。
白低聲發出陣陣馬嘶,隨著夜幕降臨它好像越來越不安。沈欣然皺眉,「白,你也想下山是麼?」
白安靜了……
「那好,我們現在就下山。」翻身上馬,未等沈欣然準備好,白就邁動前蹄飛奔而下。沈欣然回頭看著越來越遠的終南山頂端,不解的皺起眉頭。
在山下不遠處找到一戶人家,因為遠離富饒的城鎮,所以村民都非常樸實,熱情的招待沈欣然。然而,她卻無法像在梅山那時一樣,若無其事的說笑了。她禮貌而淡漠的道謝,並且偷偷在案幾上放了銀子。而後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昏暗的燭光,金黃的火焰在虛弱的搖晃。
沈欣然坐到案幾旁,深呼吸。
那張紙,已經被她握的褶皺。手汗把紙張沁濕,再這樣下去上面的字跡就看不清楚了。終于,沈欣然把紙攤開在案幾上,靜靜的注視著上面的字。
︰很多年前,我曾在終南山學習武藝,十四歲時略有小成便下山闖蕩。憑著一身的武藝一路上懲奸除惡逍遙自在。直到我到達四海,這里高手如雲,許多功夫和招式都是我未曾見過的。我震驚在這些高手之中,同時也鄙夷自己的無能。因為當時四海最強盛的門派無極門為非作歹,欺壓百姓。而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終于有一天,當我在酒樓喝酒的時候,見到無極門大弟子強搶民女,一時之間看不過去。便出手相救。怎料,出了酒樓之後遭到暗算,身受重傷。當我絕望之時,看到了一個白色長衫,臉帶面紗的少年,面紗之上繡著一朵紫色的曼陀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