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天齊怔了怔,最終還是回頭,卻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
有風吹過……
沈欣然的銀發在身後飄飛,她說︰「藥是那女孩兒的?」
許天齊點頭。
她又說︰「這次,問了名字沒?」
「若水。」
「哦。」沈欣然點頭。目光有些黯淡,「人如其名,她的眼楮就像閃爍的漣漪。」
「是吧。」
沈欣然的眼眸更黯淡了,「你……」後面的字,說不出,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想說什麼。
兩個人,中間隔著兩三米的距離。
對望著……
卻又好像並沒有看到彼此。
真的已經,相隔了很久很久,不僅是時間上的……
天邊燃燒著華美的雲彩,湛藍的蒼穹上有大雁飛過。
就連這一抹絢麗都透著相見不相識的悲哀。
沈欣然說︰「我想去找他。」
許天齊的身體一怔,眼眸之中染上一抹復雜的情緒,良久才開口道,「他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沈欣然點頭,「但總覺得,應該做點什麼。」說到這里,沈欣然轉身。無論做些什麼,都比呆在這里,注視著他的背影好。她從來都沒有許天齊或者楊清逸那樣的耐力。如若這些年來,一直忍耐的人換作是她,恐怕,早已選擇放棄。
「不準走!」許天齊一聲冷嚇,身形卻早已閃到沈欣然面前,「你愛他?!」又是一個高音,帶著虛弱的顫抖,顯示出這個聲音主人的怔忪和痛楚。
沈欣然疑惑的看著他,良久,開口道,「我不知道。」
她听到自己的嘲笑聲,嘲笑她竟然厚臉皮的說出這四個字。但是,她不願意撒謊,與其用謊言來修飾心中的丑陋,她寧願將它暴露在他面前。因為,她愛他,這一點,她一直很清楚。但是對于楊清逸……早已經有些模糊,那種感情,已經說不清道不明了。
其實,對于他們倆,或許都不能說愛。
那是,生命與靈魂都不能承受之重。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以後,一切都已經升華到另一個高度。
仿佛他們,是一體的。
當然,她也很清楚,這僅僅是對她而言。
而她的這種感覺,卻是對這兩個天之驕子的褻瀆。
所以……
誰都不能選,選誰都不行。
時間真的可以淡化一切,當她再見到沈毅之後徹底明白了這句話。或許最近幾年會非常的痛苦,但十年二十年以後,當他們各自遇到更多的人更多的事兒以後,一切又都會不一樣。
想到這里,沈欣然釋然一笑,「我就是這樣一個不負責任的人。」
許天齊怔怔的看著她,抓著她手腕的手也越來越用力,或許想說點責備的話。可又不知該說些什麼。要說什麼?說你怎麼會愛上他?其實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在她心中楊清逸永遠有一個與眾不同的位置,那是自幼便開始扎根,越來越深入,越來越牢固的位置。而且,這些年來,他又在做什麼?
無論如何,他都沒有克服無情和攝魂的力量,不是麼?這是否因為他對她的愛不夠深?倘若不是那淚中帶血的瓊漿,他又該朦朧到何時?
那瓊漿的味道,或許就是她心中是味道。
沈欣然抬眼,看著許天齊。
陽光從他身後照射而下,深沉的,內斂的,冷酷的,俊美的許天齊。幽深的雙眸,竟然有些發紅……
沈欣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她抬手,輕撫許天齊的面頰,「怎麼了?」
許天齊捉住她的手,「欣然……真的已經,經過了許多事情。」嘆氣般的口氣。
「是。」沈欣然點頭。
「本就無法自已的感情如今已經成為我的一部分,甚至是全部。」許天齊擁沈欣然入懷。
冰冷的,卻又能讓她感覺到溫暖的懷抱。
他說,本就無法自已的感情?沈欣然睜大眼楮,本就無法自已?她該怎麼理解這句話?這句話應該追溯到什麼時候?是在逍遙山的第一次相遇麼?
那麼面前的這個人……
這個人!
「你是……」鼻尖酸澀,眼眶酸澀,卻沒有淚水流下。心,因為某種情緒的嘶吼而瘋狂的顫抖,「你是……」那個名字,卻怎樣也喊不出。那個早在心中呼喚了千百遍的名字。天齊,是天齊啊。
這些年來,每每夢到你,都會淚流滿面,而此刻,竟然無語,無淚。
突然覺得自己很委屈,雖然她也不知委屈在哪里,卻只是將頭埋在許天齊的胸口,拾起一縷他黑亮的長發,在指尖旋轉,「什麼時候的事兒?」
許天齊將下巴枕在沈欣然頭頂,雙手擁著她的肩膀,「蜀山上。」
「是因為什麼?」沈欣然問。
「瓊漿。」
瓊漿?竟然是那淚中帶血的瓊漿……
怪不得,怪不得在逍遙曲他會直接說出沈毅的名兒,因為在她面前許天齊不習慣有所顧及和回避。她當時就有所覺悟,卻一直害怕去驗證。她害怕失望,更害怕傷害流紫。而如今……流紫呢?
靠在許天齊懷中,她不知該如何開口詢問,關于流紫的那段記憶,他可曾保留著?如果流紫僅僅是一個人生命的插曲,那麼……
「欣然。」許天齊開口,「許天齊愛你,許流紫亦然。」
沈欣然猛地抬頭,她看著許天齊深沉冷冽如今卻帶著溫柔的雙眸,竟然哭了……——
再厚臉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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