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珊珊剛才回去做了幾個菜,打電話給我,說你房子換了,沒有廚房間,燒菜不方便,就過來吃點好了。」陶曉光熱情地邀請著,「她平時不大做菜的,今天見你回來,特地去買了些菜。你就去吧,別掃了她的興。」
吳祖文听了,心里甜滋滋的,卻又有些心慌。偷看陶曉光,見他的臉色自然坦誠,知道他還沒有發現什麼,就說︰「那好吧,盛情難卻,我去。你先走,我一會就來。」
陶曉光先走了。他迅速關了門往外走,他要到街上買點孩子吃的東西,他不能空手去。
一想到馬上又要見到邢珊珊,他禁不住有些激動。走在路上,有一些單身的老師招呼他一起去食堂吃飯,他說︰「陶校長客氣,讓我去吃飯。」
他到街上買了一百多元小孩吃的東西,來到邢珊珊的家門前,稍稍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衣服,才按響門鈴。陶曉光來開門︰「來來,吳校長,啊?你這是干什麼?讓你來吃個便飯,你怎麼還去買東西?邢珊珊,你看看,吳校長這麼客氣。」
邢珊珊正在廚房里忙著。她系著飯褡,戴著袖套,一副家庭主婦的樣子。他將禮物拎進去,對在客廳里玩著玩具的小女娃親切地說︰「小燕,看這是什麼?咦,喜歡不歡喜吃?」
站在他身後的陶曉光說︰「叫聲,叔叔。叫,叔叔。」
小女娃睜著陌生的眼楮看著他,緊緊抿著嘴巴不叫。邢珊珊二十四歲結婚,第二年就生了這個孩子,剛剛會走路,還要呀呀學語呢。
陶曉光不高興地說︰「這孩子,真不懂事。」然後轉身對他說,「吳校長記性真好,只在她滿月的時候見過她一次,就記住了她的小名。」
吳祖文心里一驚,知道自己說漏了嘴。他是從邢珊珊嘴里知道這孩子小名的,愛屋及烏地記住了。邢珊珊從廚房里出來,與他對視了一下,笑著說︰「沒什麼吃的,只讓你來坐坐的,你看你,還破費,真客氣。跟我們用不著的,你為我們做多少事啊?我們還沒怎麼謝著你呢。吃頓把飯,有什麼啊?」
他心領神會地笑笑︰「小孩子吃的東西,不值錢的。」
邢珊珊把手在飯褡上擦了擦,去拿他手里的東西。見陶曉光不注意,偷偷捏了捏他的手。吳祖文吃了一驚,卻激動地沖她暗暗點了點頭,體內也傳來一陣沖動。
「小燕,來,叫聲叔叔。」邢珊珊把禮物塞給怯生生地望著他的女兒,讓她叫。小燕忽閃著亮亮的黑眼楮看著他,沒有叫。
他伸手在她漂亮的臉蛋上模了模,故意說,「她跟她媽長得象,還是跟她爸長得象?」陶曉光不無驕傲地說︰「她跟她媽,就象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邢珊珊听了很開心,偷偷乜了吳祖文一眼,身輕如燕地去端菜。一個個端上來,頓了整整一桌。吳祖文望著這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夸贊說︰「做這麼多菜?邢主任,你真能干。」
陶曉光也驚喜地說︰「真是太陽從西天出了,她從來沒做過這麼多菜,今天見了吳校長,把全身的本事都拿出來了。」
說得他和邢珊珊都一驚一乍。他偷看陶曉光,覺得他不象是在說話中話,而是說的驕傲和討好的話,就解除顧慮,入席吃起來。陶曉光拿出家里最好的酒,一瓶茅台,豪爽地說︰「來,吳校長,今晚,我們好好喝一杯。」
他說︰「陶校長,你們想著我,我就已經很感激了,做那麼多菜,又拿這麼好的酒,讓我怎麼好意思?」
陶曉光倒好酒,端起來說︰「來,吳校長,對你對我們的幫助,我再次表示由衷的感謝,干杯。」他仰脖一飲而盡。
吳祖文也喝了,脈脈含情看了邢珊珊一眼說︰「謝謝。」吳祖文觀察到現在,覺得陶曉光還沒有發現他和邢珊珊的戀情,所以只把他當成一個貴賓,真誠地招待他。
盡管如此,他還是在桌上小心謹慎,盡量少說話,怕說漏了嘴;也控制著不多看邢珊珊。邢珊珊卻無所謂,過分親熱地給他搛這搛那。在給他搛一塊紅燒肉時,忘乎所以地說︰「你吃菜啊,別光顧說話了。我知道你最喜歡吃……」她差點也說漏了嘴,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吳祖文吃了一驚,擔心地想,還是趕快離開吧,否則,太危險了。要是她忍不住做出一些過急的舉動來,被陶曉光察覺,就危險了。他逼自己不再與邢珊珊暗送秋波,只顧與陶曉光喝酒吃菜。
邢珊珊卻繼續我行我素,不住地流露出對他親昵的表情來。她不僅一個勁地給他搛菜,還眼楮定定的,總要捕捉他的目光,他有些害怕,垂著眼皮不敢抬起來。
陶曉光有所察覺,干咳了幾次,提醒妻子不要失態。吳祖文害怕了,匆匆與陶曉光干了最後一杯,說︰「我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醉了。今天弄得有點累,我想早點回去休息,下次我來請你們。」說著迅速乜了邢珊珊一眼,就站起來往外走。
「你怎麼說走就走啊。」邢珊珊戀戀不舍地盯著他,柔聲說,「飯還沒吃呢,晚上要餓的。」
陶曉光也極力挽留︰「我們還沒怎麼喝呢,我想給你匯報一下,這段時間學校里的一些事情。有些事情,電話里沒法跟你匯報。」他看了妻子一眼,嘆了一口氣,有些為難地說,「唉,背後說別人不太好,可是不說吧,又覺得不行。主要是于副校長,你走了以後,他當家,沒想到他……」
吳祖文打斷他說︰「我菜已經吃飽了,吃不下飯了。陶主任,你們留步。學校里的事情,明天到辦公室再說吧。邢主任,你也留步,我走了,謝謝你,做了這麼多好吃的菜。麻煩你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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