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吳祖文他們已經爬到山腰里了。她抬頭看他高高在上,只顧自己往上攀登,一點也不顧她,連回頭看她一眼也不肯,真是氣死了。你等等我呀,她在心里無奈地喊,你在妻面前就裝得這麼正經,這麼怕她?
這時,她看見吳祖文蹲在上面一塊石頭上,伸出手去拉下面的妻子。因用力過猛,**鳳上去後,一個踉蹌撲倒在他懷里。看著他們這股親昵勁,她心里就象灌進了一罐醋酸︰我的天,原來他們還這麼好?那我算什麼啊?真的是個可恥的第三者?那就算了,就此打住吧,以後再也不要睬他了,哼,讓你去跟妻子好吧。
這樣想著,她就悶悶不樂地只顧爬山,不再去關注他了。到了泰山絕頂,上面擠滿了人,黑壓壓的一大片。都在興奮地向四周眺望,嘴里不住地發出由衷的贊嘆聲,有的還在做著各種姿勢, ,不停地拍照。
邢珊珊被感染了,也站到山頂邊的石涯上去往下眺望,立刻就體會到了「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意境,胸中涌動著滾滾詩情,可惜她不是詩人。要是吳祖文在我身邊就好了,他一定會詩興大發,即興賦詩呢。想到這里,她又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尋起他來。她找了一大圈,終于見他被擠在對面那個山崖上的人縫里,她根本無法靠近去。
她隨人流來到日觀峰。隨意地跟在陶曉光他們身後走著,看著。
突然,她被一個小小的景致吸引,走過去一看,不禁怦然心動。日觀峰拱北石四周的鐵鎖鏈上,鎖著一把把「同心」鎖。這些「同心」鎖讓她聯想到愛情,又想到令她心痛的現實︰為什麼此時在泰山頂上,站在他身邊的不是我,而是別人呢?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在這富有紀念意義的名山絕頂上拉一拉手,表示一下愛意呢?或象其它有情人那樣相擁著拍個照,接個吻,以作永遠懷念呢?要是他走過來拉住我的手,給我講講有關泰山的故事,賦幾句詩,那該有多美啊。就是被別人看到,我也在所不惜。
這時,陶曉光有些激動地走過來,勾住她肩膀說︰「來,我們照張相,作個紀念。」
她默默地閃開,說︰「讓誰照啊?你帶了相機?」陶曉光說︰「劉紅帶了相機,我去喊她,幫我們照幾張。」
說著,他邊在人群中尋找劉紅,邊可憐巴巴地說,「我們結婚後沒合過影呢。」
邢珊珊思緒亂起來,既深感內疚,覺得自己對眼前這個人太冷漠,太狠心。又想,我又不是故意裝的,我也不想再這樣欺騙他了,可我就是對他沒感情,盡管他對我很好,你讓我怎麼辦呢?你看另外那個人,這會兒跟別人在逍遙游玩,對我不管不顧,可我卻還那麼強烈地想著他。一個人的感情為什麼就那麼難于題解呢?
「這麼多人,怎麼照啊?等一會再說吧。」她婉轉地推辭著。陶曉光想給她說點什麼,見她心事重重地低著頭,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神情,欲言又止。
「陶校長,邢主任,你們照張合影吧。」不知什麼時候,劉紅來到他們身後,擺弄著手里的相機,對準他們試鏡起來。
邢珊珊本想給他們一個面子,不讓陶曉光太難堪。可她看到劉紅一來就媚笑著,含情脈脈地與陶曉光對視了一眼,氣就不打一處來,頭往旁邊一扭︰「這麼多人,效果不好,我不照。」說著轉身走開,弄得他們面面相覷,尷尬萬分。
她走下一級台階,正準備往山下走,背後忽然有人喊︰「喂,慢點走。」
邢珊珊回頭一看,正是吳祖文。他手里拿著相機,匆匆從人群中擠過來。她真想給他點顏色看看,掉頭就走,不睬他。可腳步不听使喚,心還莫明其妙地急跳起來,連臉也有些紅了。陶曉光和劉紅怔怔地看著她。
吳祖文拿著相機擠過來說︰「來,陶校長,你們照張相吧。」然後轉過頭對她說,「邢主任,來,與陶校長照張合影吧。」
邢珊珊好尷尬。剛才拒絕了人家,現在豈能馬上同意?就 在那里不動。陶曉光搶著回答說︰「她嫌人多,不肯照。」
劉紅有些生氣地站在一旁,陰著臉一聲不吭。
吳祖文將目光凝成細細的一束,威力無比地朝她眼楮里刺來。哧的一聲,她心頭被點燃似地熱起來,身子動了。他掉開目光,往四周看看,恰到好處地說︰「喏,你們站到那塊石頭上去,背景很好。」
「嗯,這背景不錯。」陶曉光壓住剛才被拒的尷尬和不快,率先跳到那塊石頭上去,挺胸凸肚地做好姿勢。吳祖文嘿嘿笑了笑,催她︰「邢主會,快上去,你們照了,我們再一起照張合影。」
這樣一說,她才眼楮亮亮地盯了他一眼,走過去跳到那塊石頭上,站到陶曉光身邊。可她象怕陶曉光身上有刺似地的,隔著一道縫,不肯貼上去。吳祖文伸手朝一邊擺擺,說「靠攏點。」陶曉光往她身上貼,她則往一旁躲。
看著這個小動作,吳祖文心頭十分得意,就頻頻按下快門,連拍了好幾張。
邢珊珊來了精神,對他說︰「給我單獨照幾張吧。」便倚松傍石,做著各種優美姿勢,讓他照。吳祖文每照一張,都磨磨蹭蹭的,反復在鏡頭里看。她知道他在利用機會看她,盡量展示著自己優美的身姿,不催他。
劉紅在一旁不快地對陶曉光嘀咕了一句︰「這拍照,還要看人呢。」
陶曉光望了望她興趣濃厚的樣子,臉尷尬地抽了一下,沒吱聲。
照了幾張,**鳳走過來,高嗓大調地說︰「你躲在這里,幫人拍照,叫我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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