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的整個心靈已經寫滿了你挺拔的身影,閉上眼楮,我仿佛就可以觸模到你的眼楮、鼻子、嘴唇,呵,我甚至還清晰地感到你咬疼了我!一切不僅僅是歷歷在目,而是刻骨銘心啊。我們雖然遠隔千里,可我的心還是屬于你的……
邢珊珊看到這里,簡直有些受不了了。哼,畢業這麼長時間,他們還如此情濃意烈,如此念念不忘。這個人在我面前,還口口聲聲表白自己如何純潔,如何愛我,真是一個偽君子。
可是你自己呢?她忽然又反問自己,心里隱隱有些內疚和羞愧。可我沒有違心地說愛他的話,所以我才要離婚嗎。
她轉念一想,又找到了為自己開月兌的理由,也堅定了要與他離婚的信念。我不能再當這不光彩的第三者了,我要離開這個我不愛的人,我要與我相愛的人生活在一起,要名正言順的婚姻。想到這里,她將這封信藏進了口袋。
她剛要將箱子收拾起來,家里的電話響了。她就走過去接听。
「你在干什麼?」電話里傳來陶曉光響亮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
陶曉光有些生氣地說,「你怎麼不去接小燕?她老師打電話來,說她在幼兒園里哭。」
邢珊珊吃了一驚,這才想起來,自己看信看昏了頭,把接孩子的事給忘了。可她對他高嗓大調的口氣很反感,就沒好氣地說︰「那你就不能去接一下嗎?」
陶曉光口氣軟下來說︰「我有事,你不是不知道。」
「哼,別用有事有事來唬人。」她掛了電話,匆匆奔出門去接女兒。一想到女兒,她心里就軟軟地喊:小燕,媽昏了頭,來晚了,媽對不起你……
她心急火燎地騎自行車往鎮中心幼兒園趕。拐過一條馬路,她很遠就看到幼兒園門口一個老師蹲在一個孩子面前,不停地伸手替她擦眼淚。她飛馳過去,老遠就從車上跳下來,頓了車喊︰「小燕,媽來了。」
小燕听了一愣,從眼楮上拿開小手,朝她看了一眼,然後從老師的手中奔出來,張臂如一只小燕子,搖搖晃晃地向她撲過來,女乃聲女乃氣地喊︰「媽媽——」
「小燕——」她心頭一熱,濕了眼楮。快步上前,張開雙臂蹲下來,將女兒一把摟住。女兒雙手緊緊摟住她的脖子嗚嗚大哭,然後泣不成聲地說︰「媽媽,小燕,怕……」
她禁不住熱淚盈眶,捧起女兒的淚臉,邊吻邊說:「媽不好,小燕,不用怕,啊。」
然後掏出手帕給女兒抹干眼淚,有些難為情地跟站在一旁的老師打招呼︰「麻煩你了,于老師,真是不好意思。」
于老師說︰「我要送她,她不肯,說媽媽來接的。見同學們一個個都被接走了,她孤零零站了一會,就哭了。」
她告別老師,接了女兒往回走。騎在回家的路上,她想,這婚不離了。離了女兒怎麼辦?你不能為了自己的幸福,而苦了女兒呀。女兒是無辜的,你要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
這樣想著,她就繞道到菜市場上買了些女兒喜歡吃的菜,回家安排女兒去書房寫字,自己到廚房里去燒飯做菜。女兒喜歡吃蛤蜊炖蛋和蝦仁燴豆腐,她就精心地給她做。為自己燒了個最想吃的青菜香菇和西紅柿蛋湯,唯獨沒有想到為丈夫做個什麼喜歡吃的菜。
剛燒好飯菜,陶曉光就回來了。他放了包,先去看女兒︰「小燕,今天媽媽沒有準時來接你,是不是?」
女兒點點頭,轉頭忽閃著一對明亮的大眼楮︰「爸爸,小燕,怕。」
陶曉光有哄著女兒說︰「不要怕,下次爸爸來接你,啊。」
說著知趣地過去幫妻子盛飯端菜。邢珊珊卻一臉的漠然,不看他,也不跟他說話。吃飯時,她只顧弄女兒吃飯,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一般。他總想沒話找話地跟她說話,見她這般冷淡,就不說了。
「下午,季老師的愛人到學校里來大吵大鬧。」陶曉光終于憋不住,把這個教師們最感興趣的新聞拋出來,以引起她的注意。
邢珊珊撩開眼皮看了他一眼︰「什麼事?」
陶曉光興致勃勃地說︰「她說他與一個女學生有不正當關系,要與他離婚。這個營業員真凶,手里拿著一封女學生寫給他的信,在辦公室里到處宣傳,誰也勸不住。」
邢珊珊想到自己口袋里的那封信,就陰下臉說︰「這算什麼凶?應該離。不離,太窩囊了。」說著只顧弄女兒吃飯,不理睬他。
陶曉光踫了個沒趣,就不說了。吃完飯,陶曉光搶著去洗碗刷鍋,她去弄女兒洗澡。洗完,她耐心地哄女兒入睡了,本想偷偷將口袋里的那封信放回箱子算了,沒想到還沒來得及放,陶曉光就叫了起來︰「啊?你,你把這箱子拿下來干什麼?」
說著有些著急地打開箱子翻看起來。一看,他更加驚訝了。彎腰拿出那沓信,邊翻看邊生氣地嚷,「你偷看我以前的信?你想干什麼?」
本想慢慢熄火的邢珊珊,听了他的叫嚷,重新燃起戰火。她瞪大眼楮說︰「怎麼?里邊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陶曉光惱羞成怒地叫道︰「你這是無理取鬧?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啊,我真搞不懂,你怎麼突然翻看這箱子來了?我們結婚以後,你從來沒有看過。」他心虛地嚷著,臉上泛起羞憤的紅雲。
邢珊珊掩飾著說︰「哼,我是無意間發現你秘密的。我想找一件毛衣,找來找去找不著,以為在上面這個箱子里,拿下來一看,竟然都是你的寶物。你原來還藏著這麼多的秘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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