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城西風府別苑。
「朱雀,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回教主,剛進黃昏。」
「黃昏?」書房中一直伏案的藍衣男子終于停下了手中的筆,抬起頭來,冷眸淡淡地瞥了一眼站在身側的書生打扮的灰衣男子——玄武,懶懶道︰「青龍、白虎該回來了吧……」
玄武剛想答話,卻听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伴隨著一道宏亮的嗓音︰「啟稟教主,青護法,白護法求見。」
「讓他們進來!」還是那道懶懶的聲音。
不過片刻,一名青衣侍從領著兩位均是一身黑衣的高大男子進到房來,「稟教主,青護法,白護法帶到。」
兩名黑衣男子走到藍衣男子的桌前,跪倒在地,齊聲道︰「青龍(白虎),參見教主。」
「起來吧。」藍衣男子擺了擺手,自稱青龍和白虎兩名男子便恭恭敬敬地起身,退到一旁。
藍衣男子端起書桌上的茶盞,慢條斯理地揭開蓋子,飲了一口,隨即擱下,他閑適地靠在椅背上,美目一轉,落到了白虎的臉上,淡淡道,「今日百花盛會情況如何?」
白虎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心中暗驚,每次只要被那如鷹般犀利的目光望上一眼,心中就難免一陣慌亂,連說話也有些舌頭打結,「稟……稟教主,這次……百花盛會得勝的是蔣琉璃,洛雲環,樓冰雁和薛惜琴。」
藍衣男子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垂睫道︰「本座問你這個了?」
白虎心里一驚,連忙雙膝跪地,顫聲道︰「屬下該死,請教主治罪。」
藍衣男子面無表情地看了跪在地上的白虎一眼,淡淡道︰「起來吧,我只想知道金亦宣、凌忘塵和楚蝶依的情況?」
「是。」白虎退到青龍的身旁站好,斂神肅目道︰「教主,二爺料得沒錯,金亦宣和凌忘塵的確是跟隨著楚蝶依而去的,不過,他們卻給楚蝶依引來了不少麻煩。」
「哦?」藍衣男子冷冷一笑,道,「什麼麻煩?」
「桃花劫。」提到這個,白虎就特別想笑,當然,就算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沒膽在他主子的面前笑出聲來,所以他只能憋笑憋地滿臉通紅,五官扭曲。
「桃花劫?」藍衣男子眉毛略微一抬,唇角扯出一抹興味地笑容,「很好笑嗎?」
「咳……」白虎正了正神色,但還是忍不住有些激動,「確實是挺好笑的,您是沒見到那些女人的嘴臉,什麼美人,什麼公主,都他娘的狗屁。」
髒話一出口,才意識到教主就在面前,于是白虎的臉又紅了起來,忙道︰「教主恕罪,屬下一時口誤……」
「行了,接著往下說吧。」藍衣男子冷眸一瞥,淡淡道。
「那些女人啊,見到金亦宣和凌忘塵就像蜜蜂見了蜜,一個勁的往上貼,那場面啊,還真是壯觀!」
「天下的女人都一樣,一個字——賤!」青龍接著白虎的話,略帶鄙視的口吻說道,頓了一會兒,他又道,「要是我們教主去了,那她們……豈不是要爭得頭破血流了。」
此音一落,房間里頓時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青龍剎時驚覺自己多言,不由白了張臉,忙道︰「屬下失言!」
藍衣男子眼中精光一閃,嘴角露出一抹森然冷笑,「听說金亦宣和凌忘塵都是世間少見的美男子?」
「回教主,確實如此。」
「那楚蝶依呢?」藍衣男子的聲音懶懶地略帶嘲諷之意,「楚蝶依又是如何表現的?」
白虎的臉上居然出現了佩服的表情,他說︰「她是我這一輩子僅見過的最奇特的一個女子,果然如二爺所說的一般冰雪聰明,心思縝密,自信淡定。哦,對了,她還故意把自己打扮得很丑呢?」
「哦?」坐上的人嘴角一勾,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從俊美絕倫的臉上現了出來,「的確是一個有趣的人,但最沒想到的是白護法你還會稱贊人,而且還是一個小姑娘,看來這女子的確有些本事。」
白虎苦笑一聲,道︰「屬下的確滿佩服她的,在那麼多的冷嘲熱諷,那麼多的敵視仇恨的目光中,還能彈出那麼一首震撼人心、快意恩仇的曲子,硬是把在場所有的女子的嘴都堵住了,看到那些女人一個個目瞪口呆的樣子,還真是大快人心啊!」忽然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麼,話音一轉,蹙眉,「但是,我有些不明白,她好像跟凌忘塵的關系非常的親密,二爺不是說……」
「這些你就不用管了。」藍衣男子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雙目冷然一掃,道,「飛鴿傳書給二爺,就說他們一切安好。」
白虎心頭一緊,忙低頭應道︰「是。」
「青龍。」
聞聲,青龍連忙上前一步,立于桌前,斂眉肅然道︰「教主恕罪,屬下無能,青衣社動用了所有的情報探子在清水鎮、羽城一帶乃至全國日夜調查,可是對于那個白衣姑娘,卻還是一無所獲。」青龍怎麼也想不明白,主子為什麼就是對那個不男不女的家伙感興趣。
「是嗎?」藍衣男子的雙眼有些危險的眯了起來,冷笑道︰「你是不是很希望本座不要找到她?」
青龍心頭一慌,連忙跪下,低頭顫聲道︰「屬下不敢,屬下一定會加派人手繼續尋找那位姑娘。」
「那……本座就再給你半年的時間。」藍衣男子頓了頓,伸手端起茶盞,飲了一口,道,「若再找不到,就按教規處治,你可有異議?」
「教主……」
玄武待要求情,但見那俊美得驚人的臉上,露出一抹邪佞嗜血的微笑,不由得一陣心驚,最終只是猛吸一口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青龍重重磕了個頭,沉聲道︰「青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