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也就是十一月十七這日,清晨,雲霧山山腳通往玄女峰的山道上,人聲鼎沸,眾人聚集,原本偏僻清淨的山谷一下子熱鬧非凡。
這次參與殲滅魔教的人除了白玉笙的蜀天堡外,有少林智敏大師帶領的十八羅漢,達摩院數十名弟子;有漕幫幫主馬如飛帶領的數十名精英弟子;有丐幫幫主杜景及烏衣派弟子六十四名,淨衣派弟子四十八名;有雪山派展葉雄及他的師兄弟;有海沙派新掌門路游及海沙全部子弟;有括蒼掌門譚紅柳及所有弟子;有陰山七十二洞的洞主梁水賢等人;還有朝廷派來的都統沙平廣及數千名官兵。此外尚有無數江湖好漢,武林名家,但武林四大家族其他三個家族卻無一人出席,不過即便是如此,雲霧山一時也是人山人海,所謂的武林英賢皆至。
白玉笙知道傾月山莊不參加是因為她,她是他們的外甥女,他們不會對她出手,也不想得罪自己,所以以不想再過問江湖之事,退出了江湖。
楚塵山莊自然不可能來幫自己,據探子來報,他們收到了她的信件,要他們按兵不動,等她回莊團聚。其實,具體寫了些什麼,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她的理由足夠讓楚塵山莊的人不會出現在這里。
至于那個朝廷派來的沙平廣,自然他們並不是來剿滅魔教那麼簡單的,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寶藏,朝廷對這個寶藏是勢在必得!
站在高台上,他眼眸四掃了一圈,清了清嗓子,朗聲道︰「諸位江湖朋友,英雄豪杰,靜一靜,今日我等齊聚于此,只為奸除魔教,拿回另半張藏寶圖,切不可濫殺無辜。」
眾人听完,齊聲喝道︰「我等定以盟主馬首是瞻。」
白玉笙點了點頭,又道︰「魔教雖然人人得而誅之,但我等都是名門正派,絕不是雞鳴狗盜之輩,對于那些誠心投靠的人,絕不可再下殺手。」
眾人又是一陣附和。
白玉笙笑了笑,指著身後的大山,繼續道︰「雲霧山,地勢險要,魔教又狡猾多端,我們行動時一定要格外小心,切勿單獨行動,」他頓了頓,大喊,「眾家兄弟準備好了嗎?」
眾人血脈奮張,齊聲叫道︰「好」。
白玉笙大喜,「好,既然如此,我們就向玄衣聖教進發,狠狠地打上一仗。」
眾人大聲吶喊︰「殲魔教,取寶藏!殲魔教,取寶藏!」
于是眾人便浩浩蕩蕩地從雲霧山的東山門和南山門分批先後上山,以武林盟的黃色大旗為標志,豎起向天空揮舞三次便是遇到魔教的人,號召眾人一齊奮力殺敵。
玄女峰頂,玄衣聖教的議事大廳,門戶大開,風面色淡淡地坐在首位上,看著堂下的眾人,輕抿了一口手中的茶。
往下看,坐在左邊首位的是任律鵬,他若有所思地望著自己手中的杯子,有些失神。再往下,依次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青龍和白虎面色凝重,仔細地注意著周圍的一舉一動,朱雀淡淡地望著屋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玄武,還是手持折扇,面掛淺笑,說真的,看到他這個樣子我還真想說,拜托大哥,這麼冷的天你還扇什麼。
言歸正傳,坐在右邊首位的是沈青峰,他則是一副悠哉游哉地品著茶,跟對面形成鮮明的對比,啟坐在他的下方,全神貫注地擦拭著自己手中的玉簫,宣坐在啟的下方,一臉好笑又無奈地看著正在吃點心的我,我朝他俏皮地眨眨眼,甜甜地笑道︰「宣的手藝已經超過陳師傅了。」
話音剛落,忽然,眼前多了杯茶,我愣了一下,接過,朝坐在我下方的塵笑笑,「謝謝!」
「凌姑娘,」朱雀忽然站了起來,極為恭敬地一揖,眼中卻是不滿,道,「請恕朱雀愚鈍,您將我們召集于此,不是讓我們在這里品茶聊天吧?」
我格格一笑,挑眉道︰「哦?有何不可?」
「什麼?」朱雀一怔,美目緊盯著我,眸中噴著凌厲
的光,嘴里吐出的字也帶著幾分冰寒,「凌姑娘,這里不是你的明珠樓,也不是你的雪影山莊,你可以為所欲為,這里是玄衣聖教,上萬條的人命,豈能兒戲……」
「朱雀!!」風臉色一沉,厲聲道,「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哇,似乎很生氣!他的臉都快結冰了!偷偷瞄了眼朱雀,只見她委屈地緊咬著下唇,瞧著風,欲言又止。
「報——!」兩名在山頂上守哨的黑衣青年男子奔進廳來,恭敬地單膝跪地,向風稟報道,「啟稟教主,山下哨探來報,武林盟眾人已上山,從東山門和南山門兵分兩路,向我們進軍,粗略算了一下,大概有兩萬來人,接下來如何行事,請教主指示。」
風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冷聲道︰「放行!」
「是。」二人單手擊地,躬身退了出去。
大廳內沉默了幾秒,玄武站起身來,神情復雜地瞥了我一眼,對著上位的風拱手一揖,道︰「教主,飛龍嶺一脊孤懸,地勢險要,兩旁陡絕,深陷萬丈,若是在那設下埋伏,必能將他們打得個落花流水。」
聞言,我悠悠一笑,抿了口茶,抬眸望著玄武,笑道︰「那麼,請問玄護法,我們要埋伏多少人,才能將對方打得個落花流水呢?」
不等他回答,我又道︰「若我沒記錯的話,飛龍嶺之所以叫飛龍,只因它橫臥山間,勢如游龍,長約二里,寬不足三尺,那麼請問護法先生,它一邊是峽谷,一邊是深澗?我們應該在何處設伏?要埋伏多少人?還是一萬人就在那里跟他們兩萬人血拼?」
我的語聲漸漸嚴厲起來,「還是玄護法覺得自己武功蓋世,可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或者說,你也認為我凌雪兒只會拿著雞毛當令箭,拿眾家兄弟的生命當兒戲,讓你們在這里坐以待斃?」
話音剛落,大廳內頓時鴉雀無聲,眾人似乎沒想到我會忽然不悅,都怔怔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