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無奈地嘆了口氣,道︰「王爺,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我雖然知道天麻散,但是卻沒有天麻散的解藥。」
「哈哈……」薛王爺忽地縱聲大笑,得意至極地看著我,「原來是這樣啊,你有求于本王……」
「錯!」我淡淡地打斷他的話,抱胸好以整暇地說道,「薛王爺你要知道,我雖然沒有解藥,但並不代表我永遠都沒有。據我所知,天麻散是由十四種藥物研制混合而成,依人而異,南北不同,我所知共有三十六種配法,變化異方復六十四種,配藥的比例不同,藥性便也不同,所以只有施毒者方知解藥,才可解之。當然天麻散真正厲害之處,不是讓人內力全失,而是在于若不及時解毒,不出十日,中毒之人便會全身潰爛而亡。」
薛王爺不置可否,我輕嘆了口氣,繼續道︰「這毒雖然厲害,我也不知道它用的是哪一種配法,但是,王爺可別忘了,我百毒不侵,就算我的血不能解毒,卻也能拖延毒發的時間,只要給我一個月,我一樣能研制出解藥,所以……」
「所以本王必須妥協,跟你們合作。」薛王爺接下我的話。
「是,」我挑眉,笑了笑,「因為你賭不起,因為你……不想死。」
薛王爺濃黑的眉緊蹙,一瞬不瞬地盯著我,忽然仰天哈哈長笑起來,笑了片刻,他驀地又攏了笑容,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好一句‘你不想死’,居然就輕而易舉地困住了本王,楚蝶依,真不愧是那‘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楚蝶依,本王輸了。」
他頓了下來,眼神猛然轉向立在我身側靜默不語的康景皇,惡狠狠地盯著,咬牙切齒道︰「但是,不是輸給你,而是輸給她……」長指一伸,直指向我,視線卻仍舊落在康景皇的臉上,「你找了個好幫手。」
短暫的沉默後,他又接著道︰「說說你們的條件。」
「王爺果然夠爽快,」我微微一笑,「那麼,我們也不賣關子了,我們要天麻散的解藥和兵符。」
薛王爺身形猛地一顫,面上仿佛罩了一層千年寒霜,冷冷地盯著我和康景皇,「你們認為本王會答應?」
「會。」我挑眉,笑眯眯道,「因為你已沒有退路,這是你唯一的一條路。」
「似乎是這樣。」薛王爺瞟了我一眼,認同似的點了點頭
「王爺,別信他們的鬼話。」洛蒙忽然一聲大喝,抄劍而起,欲待上前揮劍而來,卻被薛王爺一伸手,硬生生地攔住。
「王爺!」洛蒙一臉的不甘,「……」
「退下!」薛王爺怒喝一聲,打斷他的後半句話。
洛蒙動了動嘴唇,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見薛王爺慍怒的眼神,終于還是無可奈何地退了下去,收了劍勢。
薛王爺轉回頭,挑眉看看我,又看看攏緊披風的康景皇,挑眉道︰「你們用什麼跟本王交換?」
「無憂散的解藥,」說話的是康景皇,他抬眸,雙眼如黑夜般幽深,臉色一派肅穆,「你的性命,你兒女的性命,薛王爺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性命,還有這里在場將士們的性命。」
「你要軟禁本王?」薛王爺忽然冒出一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
「不。」康景皇淺淺一笑,搖搖頭,「你是自由的,你還是王爺。」
薛王爺自嘲地笑了笑,「沒有實權的王爺。」
康景皇一臉溫和,但笑不語,薛王爺呵呵一笑,語氣略帶譏諷,「你不殺本王,並不是因為你真的不想殺本王,而是無能為力。其實你心里很清楚,你根本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殺得了本王,另外,你想收買人心,你想要將士們認為你是一個寬宏大量、仁德愛民的君王,是嗎,皇上?」
康景皇好笑的扯了扯嘴角,望向薛王爺,「皇弟若是如此認為
,朕也無話可說,朕決不會殺你……」他頓了頓,抬眸四掃一圈周圍的薛軍,朗聲道,「朕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你們,你們都是朕心目中的好兒郎,好將士。難道你們真的要自相殘殺,讓皇城血流成河嗎?」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沉靜,只剩下凜冽的寒風呼呼的咆哮。
啷——
金屬撞擊石板,聲響雖不甚大,距離雖不甚遠,但在這沉靜空曠的白石廣場上,卻顯得是那樣的突兀!
啷、 啷、 啷……每響一下,薛王爺的心里就難受一下,臉色也不由白了一分,待立在他身後的所有將士都棄掉了手中的兵刃,紛紛跪在了地上,他的面色已灰白如死,心知大勢已去,也不再做無謂的掙扎,只是卻無論如何也不願輸掉作為一個皇族王爺的氣勢,昂首挺胸,冷然道︰「好,本王答應你們。」
他話音剛落,我頓覺身後一股劈空勁氣夾帶著一片呼嘯之聲,排山倒海般涌到,同時襲來的三招,一招攻向了立在我右側攙扶著塵的康景皇,一招攻向了立在塵的身旁攙扶著風的衛祁文,一招功向了我,轉瞬間我們便被籠罩在了掌風之下。
眾人怔住,都還沒來得及細想,只是本能的大叫一聲,「小心——」
眼見那凌厲的掌風即將落在我們三人的身上,哪知掌風到處,塵和康景皇的身軀竟然隨著那疾猛掌風飄飛而起,升起兩丈多高,衣抉拂動,長發飄揚,在空中一個旋身,落到了一丈開外;與此同時,風快如電,疾如風,一個旋身,立到了衛祁文的身前,運氣推出一掌,迎上了那掌風;
在那一剎那間的工夫,我雖早有準備,也想過千百種可能,但是還是沒有想到這一掌竟如此變化莫測,出手快疾,心知這人的武功大大超出了我們意料,于是我不做多想,只是以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撲向風和衛祁文,將他們拖到在地,帶著他們翻了個滾,才堪堪地避過那凌空劈來的一掌。
暗運真氣,運足十成的功力,可是我還是清楚地知道,以我和風現在雖已月兌胎換骨的功力,跟此人相比,仍舊還是以卵擊石,根本無法接下那勢拔千鈞的一掌。
就在我們都以為他會繼續發第二掌的時候,忽然,這如狂風暴雨的掌風,竟又在一剎那間奇跡般消失了,那人就像是根本未曾出手似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