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裝戰姬 第四章 記憶中的逝去之人(下)

作者 ︰ 魔王丘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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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上而言,就算對著逝者的墓碑說再多的話,對方也不可能听得到,不過似乎從來沒有哪一個祭奠死者的人會在意這種小事。

簡單的墓碑,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僅僅只有在正中刻著逝者的名諱,以將此和周圍的墓碑區別開來,雖說以瑞爾現在手中的資源而言,想要替自家祖父換一個華麗千百倍以上的靈柩也只是舉手之勞,不過鑒于老人臨死之前的願望,瑞爾沒有做任何多余的動作,用最簡單樸素的方法安葬了這位最重要的親人。

從瑞爾七歲離開父母來到索蘭西亞城開始,期間整整十年的時間里都是和這位老人一起度過,然後,老人壽終正寢,當時年僅十七歲的瑞爾接手了雜貨店,開始了一個人的生活。

最初的話,倒是的確有些不適應,當時的情況之下,環顧四周舉目無親,周圍還有隨時都想斗垮自家雜貨店的鄰居,對方是經營了幾十年雜貨店的老手,瑞爾不過只是和自家祖父學了幾年做生意的基本,兩者之間的差距幾乎是天上地下,不過所幸瑞爾祖父一早就料到了這樣的情況,在身死之前就盡可能的結交了一大批的熟客,這些人在瑞爾的祖父身死之後一起聯手捧起了雜貨店的生意,才讓瑞爾度過了最初的困難時光。

然後,就這樣每天起早貪黑的努力經營,學習著做生意的訣竅,研究市場。尋找貨源,幾乎是毫無半點察覺的情況之下,第一年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那一年,真的過的很辛苦,哪怕是現在回想起來,那也是一輩子都不想再體驗第二次的勞累,現在的瑞爾寧可去和hr5級別的大佬正面磕一架。也不想再度重溫一遍當時的生活。

接著,是第二年,伴隨生意慢慢開始步入正軌。在每日的工作之余,瑞爾也有了不少閑暇的時光,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菲莉絲的存在進入了瑞爾的視野。

每個月只光顧一次的尊貴客人,一次只購買一罐咖啡豆,與這位少女接觸的時間其實並不多,不過,對于當時的瑞爾而言,對方的存在幾乎就是「完美」一詞的最好體現。

好吧,雖然最近的一系列事件讓瑞爾更加清楚的了解了這位少女的一些事,不過當時的瑞爾當然不可能知道那些,多次的接觸之後,心中那一點憧憬之心全數變成了火熱的心意。但是,以當時的瑞爾而言,他和菲莉絲之間的身份懸殊的不是一點半點,不過,瑞爾覺得自己並不是因為這一點阻礙就會認輸的脾氣。「看著吧,我一定會努力趕上你的腳步,絕對!」在這樣的心情支撐之下,第二年的時間結束了……

這一年似乎還發生了一些其他的事,不過都沒有在瑞爾的記憶之中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也都只是一些微不足道沒有去記憶必要的小事。總體而言,這一年過的比第一年要輕松的多,當然,也要平淡的多……

然後……

第三年……

哪怕是過去人生之中的任何一個時候,瑞爾都無法想象自己居然還能在有朝一日體驗到如此刺激的生活……

一切的開端源自于霧夜殺人鬼的事件,然後,愛莉西亞的來臨,夜的加入,陰差陽錯來到雜貨店的琪婭,以及之後那一場超水準的圍剿之戰,簡直就像是小時候讀過的英雄小說,命運的轉輪走到了預定的刻度,所有先決條件都被達成,于是,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接受還是不接受,所有事情都在你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轟轟烈烈的展開了……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件,似乎也開始慢慢的適應其中,伴隨實力一並提升的似乎還有一些別的東西,不過暫時瑞爾並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麼,總之,這一年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不過最重要的卻是一點……

「現在,我們的雜貨店也熱鬧了不少啊,我也不再是一個人了,呃,雖然現在才發現人多有時候也挺麻煩,不過總體而言我不討厭人多的感覺,比起前兩年雜貨店里那種死氣騰騰的氣氛,現在那里才有‘家’的味道啊嘿,這麼一說,似乎連艾薇西亞都沒那麼讓人討厭了,至少,來到雜貨店之後她也的確是帶起了不少人氣,恩,雖然這應該不是她本來的目的就是了……」

面對著最熟悉的親人,永遠都有說不完的話,為了不打擾到其他逝者的安眠,瑞爾刻意壓低了語調,一字一句輕輕的伴隨著卷起的清風,緩緩的消失在清寂的墓園之中,就這樣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的時間,瑞爾才輕輕伸了個懶腰,然後默默的站起身來。

「抱歉,雖然想說的話還有不少,不過,雜貨店里我也不能離開太久,今天我就先離開了……明年又會發生什麼事呢?嘿嘿,真是讓人期待啊……不過,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喜歡的還是討厭的,現在我有很多‘家人’可以陪我一起分擔,所以,不管是什麼樣的麻煩都無所謂,我絕對不會害怕的!那……再見了,祖父大人……」

說罷,最後對著眼前的墓碑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默默後退兩步轉過身去,一步一步小心的走出墓園。

「接下去,是南蠻之地,啊,總覺得這一趟似乎也不會按照我的想法簡簡單單的結束啊,算了,不管他……」

想到這里,瑞爾抬頭掃了一眼天色,確定了時間之後,一個踏步沖天而起,直接朝著索蘭西亞城的方向沖飛而去……

在瑞爾離開之後,墓園之前再度出現兩道身影……

來者是兩位年輕的女子,明明此刻天上沒有什麼陽光,但是其中一位女子手中卻是握著一把華麗的紫色陽傘。

這兩位女子一身裝束看著就不似普通人。身份照理應該也是非尊即貴,這樣的人難道也會有親人葬在這片普通的墓園里?雖然有這樣的不解,不過作為守墓人的杰頓並沒有多說什麼,他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兩位女子,就直接轉開了目光。

而那兩位女子似乎也完全不在意他的存在,徑直走進了墓園,然後。一路走到了瑞爾祖父的墓碑之前……

看著墓碑之前那一束花束,紫默默收起了手中的陽傘,然後對著身邊的藍甩了一個眼神。後者立刻心領神會,也是掏出了一大把花束放在了墓碑之前。

「紫大人,認識這位老先生麼?」

理所當然。藍自然是清楚墓中長眠之人正是瑞爾的祖父瑞克?奧蘭德,卻是不知道自家主子怎麼會認識這位老人。

而紫只是靜靜的盯著眼前的墓碑,然後默默的轉過身去。

「瑞克?奧蘭德,不對……玖宮烈,這個名字曾經有機會成為一個傳說,但是,如果真的讓這種事發生的話,與許多人的利益不符,所以,現在怕是連能夠記住這個名字的人也沒有多少了。無論如何,雖然到了晚年沒有了年輕時侯的銳氣,不過也算是個值得敬佩的英雄人物,拜一拜也不算失了身份,走吧。這里只是順道而已,還要去見另一個人,那才是今天的正事……」

雖然對于紫的話听得一頭霧水,不過藍還是輕松的抓住了話語之中的關鍵字,也暗中記下了那老人的另一個名字,「以後有機會就去查查看吧」。如此念頭在腦海之中閃過,金發的少女立刻跟上了自家主子的步伐,兩位女子在離開墓園之後瞬間融入空氣消失無蹤,也虧得附近無人,否則這般詭異的行動方式一定會引來關注……

借助連接不同空間的境界隧道,「距離」這個詞對于紫而言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她剛剛才和藍離開了永寐陵地,一個轉眼就來到了東西大陸的交界點……

作為區分大陸東西兩方最大人類聚集勢力所在的分割線,這個地方理所當然也是所謂的邊境重地,不過對于紫而言,倒是沒有什麼地方是去不得的,如果有心,就算是落霞之岩谷那種鳥地方她也一樣能夠來去自如,區區一處邊界之地,自然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地點是邊界之地的一處無名峭壁,由于這峭壁的位置正好位于邊界線正中間,所以既可以歸屬于東西兩大陸任何一邊,也可以說不歸屬于任何一邊,正是這樣的特殊性使得這處峭壁難以命名,因為命名了自然就代表擁有了其所有權,不過理所當然另外一方不會對此坐視不管,反正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資源礦脈,僅僅只是一處險峻的峭壁,自然就隨它去了,因此哪怕直到今日,這里都沒有一個確實的名字……

巨大的山崖直入雲端,上半截完全沒入天際,以至于完全無法測量其具體的高度,哪怕是在這個全民都能耍兩下的尚武年代,這處峭壁也是屬于難以攀爬征服的險地,至少hr4以下全體熄火,hr5勉強可以試一試,不過一般實力到了hr5的大佬都是忙人,誰會吃飽了撐著到這里來玩登山?

不過今日,紫卻是帶著自己最忠實的追隨者攀上了這處險地……

理所當然,以這兩位大佬的實力,想要爬上這處險地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難度,只是藍並不清楚這麼做的理由,紫似乎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對此,藍自然也只能默默的跟著,反正真的有必要的時候,紫一定會進行說明……

「如何,看得到麼?」

在大約攀爬到接近峭壁頂端的位置時,紫突然指著眼前的陡壁如此所說。

一開始,藍還有些不知所以,不過很快她就敏銳的發現了,在那一方峭壁之上似乎有刻著什麼模糊的字跡,由于此刻身在山上自然看不太真切。

為了能夠看得清楚一些,藍輕輕吸了口氣之後一個飛躍從峭壁之上躍起,然後踩著虛空中看不到的階梯,一路和峭壁拉開距離,當距離到達一個特定的位置之時。藍終于模糊的看到了,在那一方峭壁之上,似乎有四個大字,不過因為此處已經相當接近天空,圍攏而來的雲氣將那四個字遮掩的看不真切,對此,藍只能再度出手……

意念流轉之間。她抬手輕輕一揮,帶起的一股無形勁力瞬間將遮蓋住那四個大字的雲氣全數吹散,然後。她清楚的看到了那被刻在陡峭絕壁之上的四個大字——

——唯我巔峰!

從刻劃的痕跡來看,這四個字刻在這里應該也已經有了些時日,不過哪怕經歷了相當一段歲月的洗禮。這四個字依然沒有半點走形,龍飛鳳舞的筆跡,自在揮灑的大氣,以及筆鋒流轉之間,藏于那一筆一劃之中撲面而來的一股傲視天下睥睨蒼生的豪情壯志,哪怕僅僅只是站在這四個字之前,都仿佛能模糊的看到一幕畫面,一位實力不明的高手,在談笑之間揮手以一身強大的不可思議的力量在峭壁之上留下了這四個字然後飄然離去……

雖然並不知道紫讓自己看這些有什麼意義,不過藍此刻有一個模糊的預感。那便是留下這四個字的人,他或者說她的實力非常的可怕,甚至……甚至更在紫之上!

一瞬間,藍就想到了維多莉雅,不過似乎維多莉雅的處事作風並不是那種鋒芒畢露的類型。好像不至于張揚到會留下這樣的留字,如果不是維多莉雅的話,這個世界上……難道還有其他的hr7?!

這一驚自然是非同小可,hr7是啥概念?在索蘭西亞城里,維多莉雅親自解放了hr7級數的實力發動了秘法,將一身實力轉化成地脈之力補充足了大地的欠缺。那個時候藍也在場,當然明白這是何等夸張的級別,這種程度的力量出現一個已經很想讓人大呼老天不講道理了,難道說居然還能出現兩個不成?

看到藍似乎有點失神,紫默默來到她的身邊然後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怎麼樣,什麼感覺?」

「唔……」

努力的在腦中搜索了所能想得到的詞匯之後,最後卻是默默的憋出了一句話……

「很,了不起……不對,是非常非常的了不起,這個人……紫大人認識麼?」

听到這個問題,紫臉上表情微微一怔,雖然這個變化只維持了一秒不到,不過卻是瞞不過藍的眼楮,藍到底跟隨了紫幾百年的時間,這點程度的表情變化當然是一目了然(雖然在跟隨紫的幾百年之中,有一段時間里藍都在出雲島處理自己身上的某些問題,因此在那段時間里,紫做了很多她不清楚的事)……

「應該,算是認識吧……恩,雖然估計如果他還活著的話,第一件事估計就是找我拼命呢」

雖然這輩子也不知道坑過多少人,大部分坑了也就坑了,被耍只能埋怨自己蠢,難道還想怪罪其他人麼?不過偶爾也會有那麼一點情況,對于被坑的人稍微有些愧疚……

就常理來說這是非常不應該的想法,但是至少紫覺得自己目前還達不到有希那種程度的境界,不過她是先天優勢厲害,完全沒得比的……

「所有坑過的人當中,就對他稍微有點愧疚,不過,也是沒機會補償了,唔……雖然他也不需要誰去補償,走吧,去見見這位,恩……天下第一的倒霉蛋……」

說到這里的時候,語氣之中竟是非常罕見的有了一絲無奈的悲哀,對此,藍自然更是不解,不過她也沒有多問,而是跟隨著紫的動作一口氣爬上了這峭壁的頂峰。

「本來,這里應該也可以成為傳說的,如果十三年前的那場決斗真的如約展開的話,‘巔峰’與‘最強’,這兩個名號的持有者,究竟誰才更勝一籌,不過,最後還是因為維多莉雅單方面的爽約讓這場決斗不了了之了……」

不過其實就算當時那位不爽約而是如約前來,決斗也一樣打不起來,因為當時參與決斗的另一位,已經再也沒有辦法戰斗了……

說話之間,紫默默的走到了山巔之處的一塊荒蕪的墓碑之前……

那塊墓碑,與其說那是一塊墓碑,到不說根本就是隨便找了一塊還算平整的石頭立起來一堆了事,而在那墓碑之上還刻有幾行字,好奇心作祟之下,藍自然是湊近了想要看個仔細,雖然由于時間流逝使得墓碑之上的字跡有些模糊,不過辨認起來倒是並不困難。

看到那幾行字的瞬間,藍就愣住了,因為就筆跡上來判斷,這幾行字和剛才刻在山壁之上的字應該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但是,兩邊所書寫的內容卻是天差地別,以至于藍一時之間都無法理解,究竟是經歷了什麼樣的變化,才會讓一個人的精神發生如此之大的變化……

篆刻在墓碑之上的字其實並不多,一共也不過就是一句話而已——

——天下第一不忠不孝、背信棄義、卑鄙無恥的小人玖宮晝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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