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蠻之鄉-新月關——
「芬里爾大人,按照您的命令,新月關之中的相關人員都已經全數安排撤離完成,目前還剩下最後幾位留守人員保證最低限度的城市運作,請問……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啊,下一步該如何行動?如果可能的話,這個問題我也很想問啊……
好吧,如果這句話真的說出來的話,那麼可能造成的後果一定會非常嚴重,畢竟連身為頭領的人都沒了主意,你還如何指望手下的小弟能夠保持冷靜?
如果此刻面對的是任何一個普通獸人,芬里爾無論如何也一定會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再怎麼說她也是在前線和人類軍打了十多年硬仗的,當然不可能犯下這種低級錯誤,不過,面對此刻半跪在面前的赫婭,芬里爾干干脆脆的說出了真實的想法。
眼前的少女是芬里爾最為信賴的部下,從幾乎有記憶開始就一起長大的玩伴,雖說伴隨年齡增長,雙方之間實力和身份的差距使得從前的玩伴變成了上下級的關系,不過這並不影響芬里爾對于赫婭的態度,至少目前在芬里爾眼中,這少女對于芬里爾來說,依舊是全南蠻之鄉中僅次于馨莫拉重要的存在……
「超麻煩啊,線索已經全部都斷光了,敵人的實力又出乎意料的強,接下去如果和之前一樣行動肯定不行,敵人已經有了警惕而且放了狠話,貿然行動如果再惹來一次今天的陣仗。那個損失……算了,我連去估算的心情都沒了……」
芬里爾會露出如此消極的態度還真是少見,至少在赫婭記憶之中,眼前的銀發獸人少女可是那種天塌下來當被蓋的人物,獸人軍和人類軍打了這麼多年,極端不利的狀況也不知道遇到了多少次,但是以前不管是遇到多絕望的狀況。還從來沒看到芬里爾露出過這般無奈的態度。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芬里爾到底也不過二十歲少女一個,就算身上頂著再多光環也無法掩蓋她終究還是太年輕的事實。年輕氣盛雖然的的確確讓她多了不少的朝氣和不服輸的氣勢,不過面對太過復雜的情況,要處理的問題一多。芬里爾就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似乎開始有點不那麼夠用了……
面對芬里爾罕見的消極態度,赫婭正想開口說點什麼,房門卻是被輕輕的敲開,一道身影翩然步了進來。
便數全南蠻之鄉,敢直截了當敲開芬里爾房門的人,總共也就那麼幾個,而現在新月關里,扣掉眼前這一個,自然也就剩下了最後一個選項而已,看到馨莫拉上門。赫婭果斷閉嘴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和芬里爾一起行動了相當的年頭,她當然明白此刻馨莫拉說的話比她說的話要有用的多,不想打擾她們兩位當這不識趣的電燈泡,另一個方面也有點自己的雜事要去處理,于是。赫婭果斷告辭離去。
走出房門之後,赫婭先是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中那一輪銀色的月牙,然後,默默低下頭去,在月光從她身上移轉開的那一個瞬間,少女的身影瞬間沒入一片漆黑的陰影之中消失無蹤……
赫婭的離開並沒有引起芬里爾太大的情緒變化。因為馨莫拉上門了,作為親手將芬里爾照顧大的人,她當然比起任何人都要清楚的了解芬里爾的情緒變化,于是,她輕笑兩聲走到了芬里爾身邊,抬手輕輕摟住她的肩膀。
「怎麼了,心情很低落啊,這樣可是一點都不像你了哦~」
馨莫拉對于芬里爾來說當然是最完美不過的傾訴對象,于是,壓在心中的想法第一時間全部爆發出來,期間馨莫拉一直默默的旁听,直到大約半個小時之後,芬里爾才算把想說的話全部說完。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就這麼斷了,敵人的實力又強的超乎想象,從剛才開始我就一直在擔心,如果我沒有辦法手刃敵人的話,日後要如何去向死在敵人手中的同胞交代?唔,只要這麼一想,就會覺得現在的自己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今日下午的那一戰,敵人大搖大擺的殺到了眼前,當著芬里爾的面,在芬里爾的地盤之上橫行無阻,來去自如,從頭到尾,芬里爾什麼都做不了,不要說擊倒敵人替同胞報仇,就連阻止對方的破壞都無能為力,從有記憶以來,如此無力的情況還是第一次,也正是因為如此,芬里爾的情緒才會如此的低落……
面對情緒低落的芬里爾,馨莫拉並沒有多說什麼廢話,她只是默默走到了窗台之前,然後抬手拉開了窗簾……
窗簾拉開的瞬間,一束靜謐的月光立刻投入了房間之中,然後,馨莫拉抬手放在窗台之上,遙望著天空中的那輪銀色的月牙,如此維持了幾秒之後,似乎是找到了某種感覺的她默默閉眼開口清唱起一曲悠揚的樂曲。
明明是沒有任何一點伴奏的清唱,但是從馨莫拉口中唱出的悠揚旋律卻是如同從遙遠的天際響起,在小小的房間里輕輕的回蕩起來,雖然歌詞是用的某種相當古老的語言,使得芬里爾根本听不懂歌詞之中的含義,不過這並不影響她從心底里喜歡這首曲子。
這一首不知道名字不知道出處的曲子,是芬里爾從小听到大的最愛,每一次在芬里爾心情不好或者情緒低落的時候,馨莫拉就會默默唱起這支曲子,而就仿佛這支曲子中蘊藏著某種神奇的魔力,每一次听完之後,芬里爾的心情都會不可思議的振奮起來。
馨莫拉一曲唱罷,卻是依舊保持著最初的動作,十數秒之後。她才慢慢的張開眼楮轉過身來。
「如何,心情好點了麼?」
回應她的,是元氣滿滿的一聲回答……
「啊,多謝馨莫拉姐姐,我已經想明白了,我的同胞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受苦,我怎麼可以。怎麼有資格在這種地方失落?敵人強大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們獸人有熱血有拳頭有不服輸的氣魄和不怕死的精神,人類什麼的……遲早一定會全部敗在我的手里!」
這段話說的斬釘截鐵擲地有聲。顯然是已經完全恢復的狀態,對此,馨莫拉也是相當欣慰的點了點頭。然後,她臉上笑容一斂,露出了嚴肅的神色。
馨莫拉是全世界最為了解芬里爾的人,理所當然,芬里爾也自認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馨莫拉的人,此刻看到對方臉上表情變化,當然是明白馨莫拉有重要的話要說,當下,她立刻開口發問。
「馨莫拉姐姐,你是不是有了什麼發現?」
對此。馨莫拉默默的點了點頭,不過,她卻並沒有直接開口說出來,而是仿佛在擔心什麼一般遲疑了許久,直到芬里爾覺得她態度奇怪忍不住想要再度開口發問確定的時候。馨莫拉終于開口了。
「這個……只是我的個人判斷,很有可能並不準確,因為其中包含的可能性太過重要,本來沒有證據我是絕對不會說給你听的,但是,現在我們手中的線索全部都斷了。所以,這個可能性很有可能就會成為我們最後的線索……」
听到馨莫拉說的那麼認真,表情又如此的嚴肅,芬里爾當然知道事情絕對非同小可,于是,她也是小心的開口道。
「馨莫拉姐姐,你到底是發現什麼了?听起來好像很了不得啊,究竟是什麼樣的發現,會讓你那麼擔心?」
又是一番遲疑之後,馨莫拉像是做出了某種覺悟,然後,將她的發現說了出來……
………………
…………
……
「您說什麼?這……絕對不可能,現在新月關的所有人都是我們的同胞啊!您的意思難道是想說……我們之中出了叛徒,有人背叛了自己的同胞?!」
馨莫拉的發現,正是之前白綺告訴瑞爾一行人的發現,在下午的那一場戰斗之中,操縱著蓋歐扎克的人此刻還留在新月關之中,而且,就在此刻新月關明面上的這幾個人之中!
對于這個發現,芬里爾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荒謬,如果不是因為說出這個情報的人是馨莫拉,恐怕她立刻就要翻臉開罵了,身為獸人一員,芬里爾堅信自己的同胞和人類不同,人類之中同胞之間勾心斗角數不勝數,甚至還有為了利益手足相殘的情況發生,但是獸人對于同族相當的熱情,哪怕是素未蒙面的陌生人,遇到了危險他們也願意毫無保留的伸出援手。
獸人之中出了背叛同胞的叛徒,換做其他任何人提出這樣的理論,芬里爾一定會認為對方是在故意挑撥離間,可是此刻提出這個假設的人是馨莫拉,這就讓芬里爾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
「我明白你心里的想法,就是因為明白,所以沒有明確的證據之前,我本來是不想告訴你知道的,事實上,我也非常不願意相信,我們的同胞之中會出現叛徒,但是……」
但是,此刻只要是個腦袋比較正常的人,分析一下獸人和人類帝國之間的實力差距,就能夠清楚人類和獸人之間這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最後的贏家會是誰,甚至就連芬里爾自己都不得不承認,獸人這邊處于劣勢,而且不是處于普通的劣勢,現在之所以能夠保持在一種相對還算平衡的狀態,那是因為許多因素共同影響的結果。
在這樣的前提之下,如果有人貪生怕死,害怕未來人類大破南蠻之鄉之後獸人全體淪為階下囚,想要替自己謀取一個出路從而投靠人類帝國做了帶路黨……那也的確不是沒有可能的事……不過……
「如果只是單純向人類投降,我不會怪罪……也不會追究,求生是每一個生物的本能,我也不認為真的所有人都能為了自己的國家奮戰到最後一刻,但是……但是……」
但是。投降人類之後,反過頭來對自己的同胞伸出了屠刀,甚至還做出了那種滅絕人性之事,這一點芬里爾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也絕對不可能接受。
「我希望這個假設只是假設……只是姐姐你弄錯了……但是,如果事實真的是出了叛徒……不管那個人是誰,本事有多高後台有多硬。我芬里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大卸八塊來慰藉冤死同胞的在天之靈!!!」
這番話,少女可是努力壓制著怒火一字一頓從牙縫之間擠出來的,畢竟一想到害的無數同胞慘死的人竟然不是人類而是自己的同胞。她就覺得自己的理智開始兜不住瘋狂暴走的怒火……
「對方如果現在還在新月關里,那麼身份應該不難猜……」
畢竟新月關里總共也就剩下了這麼幾個人,而其中有點本事的更是少之又少。馨莫拉和赫婭當然是被芬里爾在第一時間排除……
不對,或者與其說是被排除,倒不如說一開始芬里爾就沒有把她們兩個放到過懷疑對象的名單里,赫婭是她從小玩到大的玩伴自然是不用多說,馨莫拉,這個好像更加沒有去思考的必要……好吧,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是她,那麼作為叛徒的她會蠢到把出了叛徒這樣的情報告訴芬里爾麼?
扣掉這兩位之後,剩余的可能性自然就更少了。于是,最近才出現在視野之中的幾個人,當然是立刻讓芬里爾警覺起來。
「瑞爾和蕾米莉亞……唔,不,不可能的。對,一定是我想多了!」
一想到叛徒會是瑞爾這個可能性,理智就幾乎是在下意識的發出了否定的選項,畢竟這幾天的相處雖然時間不長,不過芬里爾從自己的所見所聞上來分析,瑞爾絕對是個熱心的老好人性格。而蕾米莉亞(愛莉西亞)雖然的確會在很多時候給她一種看不透的錯覺,不過總體而言,應該也不可能是壞人……
當然,這樣的判斷只是她個人的判斷,雖然她很不想去懷疑瑞爾一行,但是現在心中有了這樣的想法之後,自然是不自覺的留下了一點疙瘩,至于這會對于事情造成什麼樣的變化,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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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蠻之鄉-獸神殿(地下)——
「你敢不敢換一個更加靠譜點的通訊器?組織撥給你那麼多的經費,你都花到什麼地方去了?」
面對此刻自己面前的熒幕之中出現的那一道模糊的投影,藍就忍不住有了一種想要吐槽的沖動。
由于對方使用的通訊器太過落後,以至于熒幕之上得到的畫面完全失真,除卻能夠大概看出個對方的輪廓以外,其他的包括相貌和背景之類完全是一點都看不真切。
面對藍的抱怨,此刻正在使用通訊器從新月關和她聯絡的人也是笑著回應道。
「嘛,人造戰姬的研究不是一般的燒錢,組織撥給我的活動經費的確是不少啦,不過這個焚化爐還是太能燒,我現在完全是入不敷出,甚至連我自己的養老本都投進去不少,才能勉強保證這個窟窿不會捅太大,一切以組織在南蠻之鄉中的實驗為第一要務,其他的個人需求,就只能先放一放了嘍~」
由于通訊設備的簡陋,導致非但傳過來的圖像完全沒辦法看,就連聲音都是徹底的失真讓人听不真切,莫說確定出具體的聲線,就連想要分辨男女都做不到,所幸內容還算是听的清楚,否則藍覺得自己就真該發飆了……
「呵呵,那還真是……辛苦你了,對了,現在新月關的情況如何?」
說到了正事上,熒幕之上的身影也是有了動作,它似乎是從身邊拿出了一份什麼資料,反復看了幾遍之後,給出了回應。
「恩,一切都在計劃之中,這一點就請藍大人放心吧,順便,人造戰姬的研究差不多已經到了極限,不過狂獸的研究倒是意外的有了不少的收獲,相關的資料不日就會發過去,到時候還請藍大人過目~」
對此,藍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幾秒之後,她又想到了一件事……
「我听說你動用了還在試驗中的第二禁忌實驗體?如何,具體的實驗體的指標如何?」
听到藍提到了第二禁忌實驗體,對方的口氣立刻興奮起來……
「恩,效果非常的不錯,各項指標都比預期估算的還要高,這下子,我對于第一禁忌實驗體的期望可是更高了哦~說起來,還要多謝藍大人特地送來的那兩件秘寶,沒有那兩件秘寶的話,這兩體實驗體的完成可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之前紫在千年城之中取出了幾件秘寶,有兩件被送到了南蠻之鄉,正是借助這兩件秘寶的力量,研究中的那兩體實驗體才在最近宣告完成……
「請藍大人安心,大地龍神玉已經完全和蓋歐扎克融合,我們的預想和計劃絕對沒有問題,還有一點時間……還需要一點時間,等到天帝剛斗魂和第一禁忌實驗體完全融合之後……最強的狂獸,地之暴君和天之帝王同時降臨的場面……呵呵,真是想象一下就讓人興奮不已啊~」
察覺到對方似乎有點興奮過度,藍的聲音適時的響起……
「你想怎麼玩都是你的事,我管不著也不想管,不過希望你最好不要忘記自己的本職,如果你玩過頭導致紫大人的計劃出現什麼問題,後果……你自己清楚……」……(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