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裝戰姬 第六十章 “守護”之名(下)

作者 ︰ 魔王丘比

「芬里爾,你是……人類?」

這句話出口的瞬間,連瑞爾自己都覺得眼前的一切簡直是不可思議到了極點,來到南蠻之鄉後,他就想過可能會遇到的各種情況,也想過可能會發生的各種突變,但是在那些羅列出來的選項之中,卻是完全沒有包含進眼前的這一幕!

站在他面前的這位銀發少女,是南蠻之鄉獸人一族通力推舉出來的獸神官,一手管理著南蠻之鄉上下幾乎全部的事務,更是帶領獸人與帝**奮戰在第一線的守護神,敗于其手的人類高手數量已經多的完全沒有辦法去計算,可以這麼說,正是因為有了芬里爾的存在,才有了南蠻之鄉的今天!

芬里爾是人類?如果是換到過去任何一個時候,這種無稽之談不要說瑞爾,任何一個智商大于七十的人肯定會對之嗤之以鼻。

開什麼玩笑,如果芬里爾是人類,她為什麼要為了獸人戰斗那麼多年?如果芬里爾是人類,她什麼要親手屠殺自己的同胞,只為了幫助和自己完全沒有半點關系的獸人?

完全無法理解對不對?但是,就是這樣幾乎完全沒有辦法理解的一幕,現在卻堂而皇之的發生在了自己的面前,這一切都在瞬間讓瑞爾覺得,這個世界實在是太瘋狂了。

而瑞爾一句話出口,本來還滿臉怒意的芬里爾微微一愣,顯然是還沒有弄懂對方話里的意思……

不對,並不是沒有弄懂。芬里爾自認也不是白痴,這種小學生都能听懂的簡單構詞,她怎麼可能听不明白?只是在那話語之中所表達出來的意思,讓她有一種極端荒謬的感覺。

眼前的這個人類是怎麼回事?難道被自己打傻了?不然怎麼會說出這樣的瘋話來?自己是人類?這怎麼可能?听到這句話的瞬間,明明心中應該無比光火的,但是那荒謬的內容卻讓芬里爾差點失聲笑出來。

正待開口嘲諷瑞爾兩句,卻是看到對方臉上那副如同看到藍鯨升天的錯愕表情的確不像是假裝能夠裝出來的。再者說來,明明是大敵當前,誰會吃飽了撐著沒事說那麼沒水準的謊話?

所以最初心中那濃濃的荒謬感過去之後。芬里爾又有了一種相當不對勁的預感,這種預感如此之強烈,如同十二月里的寒風。一路順著脊椎仿佛要深深刻入骨髓,讓整個人都記住這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寒冷。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突然有了這麼莫名其妙的預感?

心中驚詫之下,芬里爾卻是看到眼前的瑞爾做出了一個相當古怪的動作。

瑞爾本身並沒有系統的學過魔法,不過自己雜貨店里有那麼多魔法高手,天天耳濡目染,一點簡單的小伎倆,看也都該看會了,所以當即瑞爾立刻做出了一個舉動,他努力凝聚起體內少得可憐的那點魔力,然後借助這點魔力變化成一枚巴掌大小的水球。

看到瑞爾的舉動。芬里爾以為他是要發動攻擊,不過很快她就自己否定了這個可能,因為如果是要攻擊的話……那麼這個簡直就是在賣萌的小水球實在是太沒有威脅性了,而下一秒鐘,那一團水球慢慢鋪展開來。拉伸變化成了一面薄薄的水鏡……

透過這面水鏡,芬里爾看到了一副堪稱不可思議的畫面……

水鏡之中所映照出來的,是一個銀發的人類少女,從審美學的角度來分析,這位少女五官之間透著一股生機勃勃的野性活力,常年的修煉得來的是一般女子望塵莫及的完美身材。兩者要素相加,鏡中的少女算得上是個十足的美人……

當然,對于芬里爾來說,這一切實在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因為鏡中的那位少女,那張臉她實在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只不過和記憶之中有點微小的不同,沒有了面上的獸紋和頭頂的獸耳,連帶雙眼也是恢復成了人類的狀態……

如果說這一切不是在做夢的話……

當即,被眼前這一幕狠狠震到的芬里爾滿臉驚駭的伸手朝著自己的臉上探了過去……

沒有……記憶之中熟悉的獸耳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且從剛才開始就覺得似乎有哪里很奇怪,因為消失的非但有獸耳,還有獸人用來控制身體平衡的獸尾,這些原本長在她身上的,可以證明她是一個純血獸人的證據此刻居然全部都消失的毫無蹤影……

「芬里爾,你是……人類!」

瑞爾再度重復了一遍自己的話,只不過這一次語氣之中已經完全沒有了疑惑,確確實實的口氣完全就是在闡述某種已經被認定的事實!

「我是……人類?」

這樣的反問從芬里爾的口中顫抖的念了出來,內容卻著實的讓人想要發笑,是不是人類這種事,難道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嗎?不過從現在發生的一切來看,芬里爾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其實是個人類,她一直以來都以為自己是個獸人,並且對于侵略獸人的人類帝國深惡痛絕,發下毒誓要殺光這些曾經殺戮過自己同胞的混蛋。

但是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昔日的侵略者突然就變成了自己的同胞,原本一心想要守護的同胞卻變成了完全無關緊要的存在,那麼她過去整個人生到底都在做些什麼?一直以來所深信不疑的理念,在此刻居然被徹徹底底,完完全全的整個顛覆了過來。

「——啊啊啊!!!!!」

似乎是大腦完全無法處理這種混亂的狀況,銀發的少女痛苦的抱住頭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從那個聲音當中,瑞爾可以清楚得听出一絲崩潰的味道。

「芬里爾……」

看到眼前的銀發少女狀況似乎有點不對,瑞爾正想開口說點什麼。結果才剛剛伸出手,那銀發少女就狠狠的將他的手甩開,然後頭也不回的一頭朝著獸神殿的方向沖了過去。

瑞爾並不知道芬里爾打算去哪里,不過看到她離去的方向,卻是猜得到她打算去找誰,芬里爾身上被釋放了某種特殊的異能,這種異能和愛莉西亞制作的魔法道具中的偽裝魔法原理相同。借助這個異能,芬里爾從一個人類被改頭換面成一個獸人,而可怕的是。這麼長久的時間以來,芬里爾以及整個南蠻之鄉的獸人居然從未對此有所察覺!

想要做到這種事,只有可能是在芬里爾相當年幼。年輕到甚至無法留住記憶的時候就對她發動那偽裝異能,並且從小到大一直跟隨在她的身邊,隨時隨地的替她鞏固偽裝異能的效果,才能做到這種堪稱「匪夷所思」的事。

那麼,做出這一切事來的人會是誰?

答案,還真是連去猜測的必要都沒有,遍數全南蠻之鄉,有條件和能力做到以上一切的,怎麼算也只有一個人而已——

——獸祭祀馨莫拉!

芬里爾並不是笨蛋,相反。她在獸人之中絕對可以算得上是相當聰明的存在,所以,她自然也是能夠想到一切的關鍵,那個有能力一直隱瞞住她身份的人只有可能是馨莫拉,所以。在發現了自己其實是個人類,最初的混亂過後,芬里爾即刻做出了決定,現在任何的事都可以扔到一邊,她要去找馨莫拉好好的問個清楚,為什麼要做出這些事來!

現在的她對于馨莫拉還並沒有什麼懷疑。亦或者說,她根本從頭到尾就沒有想過馨莫拉會是造就一切不幸的元凶,她僅僅只是認為馨莫拉可能是為了什麼迫不得已的理由,才會偽裝自己的身份,至于那個理由是什麼,當然只能從馨莫拉的口中去得到答案了。

一路渾渾噩噩腦袋之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芬里爾,就這樣來到了獸神殿之前,但是,在剛剛靠近獸神殿的時刻,她就感覺到獸神殿之中傳來了一陣夸張的能量波動,似乎有兩股非常夸張的力量在互相沖擊……

這兩股力量的其中一方,芬里爾非常的熟悉,不管是什麼狀況,芬里爾都絕對不可能認錯那個人的味道,那是馨莫拉的氣息,只不過這股氣息比起記憶之中要強大的太多太多,以至于芬里爾在瞬間就愣住了,自己的馨莫拉姐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厲害了?

原本應該是最為熟悉的親人,但是為什麼到了現在,這個熟悉的親人身上的一切都開始變得陌生起來?

心中疑惑之下,芬里爾也是立刻沖進了獸神殿,然後,她就看到了正在大殿之中交手的二人……

兩人中的其中一位當然就是馨莫拉,而與她對峙的另一人,芬里爾也很熟悉,只不過此刻這位少女和她記憶之中的狀態有點不同,非但身材從之前的那副蘿莉身變成了少女的體型,而且背後還多出了一對漆黑的惡魔翅膀……

那位少女,當然就是開啟了「極夜女王」升華模式的愛莉西亞!

能夠逼迫愛莉西亞使出升華模式,只能說對方的力量也已經到了一個非常強大的地步,而愛莉西亞接下去的話也證明了這一點……

「沒想到你居然藏的這麼深,有著hr6級數的力量卻一直在裝蒜,真是被你耍了好久!」

hr6?馨莫拉有hr6級數的力量?

在听到這句話的時刻,芬里爾再度愣在原地,似乎是無法相信剛才听到的一切,而也就在這個時候,馨莫拉的聲音響了起來。

記憶之中,馨莫拉的聲音永遠都是溫柔又平和,帶著足以安撫人心的溫暖力量,但是此刻,明明是完全相同的聲音,芬里爾卻只能從那個滿帶笑意的聲音里听出一種接近歇斯底里的瘋狂。

「呵呵,能夠得到猩紅女王的夸贊,我真的應該感到自豪,不過可惜瑞爾先生不在,否則我一定要好好的向兩位討教一番,這麼長的時間里,一直一直都是躲在暗地里布置,終于可以什麼都不用顧慮放手全力的戰斗一次了怎麼了?猩紅女王只有這種程度的力量麼?請不要客氣。好好的讓我見識一下你在傳說中的威名吧」

說話之間,金色的流光聚合變化為成千上萬只威猛的野獸,對著愛莉西亞的方向撲擊而來!

舉手投足之間,毀滅的力量肆意的在四下狂掃出去,而眼尖的芬里爾還發現了一點,此刻的獸神殿正殿之中,似乎被一種朦朧的光影籠罩住了。正是因為這層朦朧的光影保護,才在兩個hr6正面沖鋒之下保住了這間獸神殿的完整。

那個笑的無比肆意,五官之中都透露出一股濃濃瘋狂的女子。真的是自己熟悉的姐姐?

一瞬之間,芬里爾整個人都愣在原地,甚至都忘記了上去幫手。也就是在她這一個遲疑的瞬間,愛莉西亞投出的投影神槍陣和馨莫拉招來的野獸幻影正面撞擊到了一處,爆發而出的力量變化成狂猛的旋風,吹的芬里爾站立不穩,以她hr5級別的力量,在這超水準的戰斗之中居然完全找不到插手的空隙!

好強,超過了自己所能想象的極限,這種強大到讓人連呼吸都困難的力量,就是超越了被稱呼為「凡人之頂點」的hr5之後的境界麼?

和愛莉西亞試探性的比拼了一記之後,馨莫拉像是感覺到什麼一般揚起了眉毛。然後口角之中瞬間帶上了大幅度的笑意。

「哎呀呀,芬里爾也已經來了嗎?趕緊出來,讓姐姐我好好的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話語之中所表達出來的意思,卻是似乎已經知道了芬里爾身上發生的變化,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芬里爾鬼使神差般的走了出來。來到了馨莫拉的面前。

看到了芬里爾的瞬間,愛莉西亞也是一愣,她本來以為對方是來幫手馨莫拉的,正準備出手的時候,卻是看到了一個人類少女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這強烈的反差讓愛莉西亞都在瞬間只想在心中大呼——「臥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到了芬里爾此刻的模樣,馨莫拉笑的更加燦爛了,傾盡全力培養出來的這張王牌,終于到了要掀開的時候了,足足十數年的等待,就要見個分曉了,這樣的狀況,又如何能不讓她興奮?

「馨莫拉姐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完全無視了一旁的愛莉西亞,芬里爾緩緩走到了馨莫拉的面前,此刻的她,只想快點得到一個能夠讓自己安心的答案,但是,滿心的期望,卻是得到了最不希望听到的回答。

「恩,怎麼回事呢?其實你自己不是已經有答案了麼?呵呵,如果一開始對于那個答案還有什麼疑惑的話,那麼現在發生在這座獸神殿里的一切,也已經能夠非常充分的證明許多問題了吧?」

仿佛是為了展示一番自己的力量,馨莫拉抬起雙手輕輕一推,當下,就是一股狂猛的勁力沖擊而來,完全沒有料到對方會突然出手的芬里爾猝不及防之下整個人都被推了出去,而一旁的愛莉西亞當然是完全沒有做任何事的意思,只是冷眼看著狠狠摔出去的芬里爾。

「雖說比起預訂的時間要早了一些,不過總算還在預料之中,也不虧我提前解決掉赫婭那孩子身上的麻煩呢」

這句話一出口,造成的效果當然是毀滅級的,這等于是親口承認了自己身為黑幕的事實,當下,芬里爾努力撐起身子,幾乎是咆哮著吼出了最後的問題。

「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來?」

對于已經完全顧不得自己形象的芬里爾,馨莫拉的表現那叫一個「淡定」,她默默的豎起食指輕輕的晃了晃。

「不為了任何其他的理由,只為了能夠看到超越一切之上的‘終極’!算了,在這里和你說這些也毫無意義,說起來,最後的步驟,還非要得到芬里爾你的幫忙呢」

說話之間,馨莫拉讓開了身子,將芬里爾和愛莉西亞的目光引到了正殿之中的某件東西上,那是一頭威武巨狼的雕像,它的名字也是「芬里爾」,在南蠻之鄉的傳說之中,這是在太古時代守護著整個南蠻之鄉的強大幻獸,可以說是南蠻之鄉的守護神,馨莫拉正是用了它的名字來給眼前的銀發少女命名,本來,芬里爾所想很簡單,馨莫拉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讓她擔任好「南蠻之鄉守護神」這個角色,但是,接下去馨莫拉的話卻是告訴她,一切根本不是如此……

「芬里爾,你知道這頭巨狼真正的身份麼?守護南蠻之鄉的幻獸,哈哈,到底是要如何可笑的頭腦,才會產生這樣與事實完全相反的誤解?听好了,現在放在這里的三尊石像,都是曾經差點毀滅南蠻之鄉的可怖存在,而這座獸神殿也不是什麼供奉南蠻之鄉守護神的神殿,而是一座用來鎮壓它們,以防它們再度作亂南蠻的封印之殿!」

「?!」

沒有在意芬里爾臉上震驚的神色,馨莫拉繼續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所以,現在明白你自己的名字究竟代表了什麼意義麼?芬里爾,你就是我花費了十數年的時間親手培養出來,終將在最後替我毀滅整個南蠻之鄉的關鍵王牌,撒,來吧,現在……就來履行屬于你名字的意義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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