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為了招待黃鐵,秦浩然特意讓齊濤在旺角一家名為「公主」的豪華夜總會里訂了包間,畢竟黃鐵以後就是秦浩然與內地溝通的橋梁了,必須要與之打好關系。
一行人興高采烈的來到了「公主夜總會」,秦浩然邊走邊對身側的黃鐵笑道︰「黃大哥,以後還得你跟上面那些大人物多多疏通啊,為了預祝我們日後合作愉快,今天晚上你一定要玩得盡興啊,所有開銷就由我來負責,黃大哥你就不用操心了。」
「浩然你這麼說就見外了吧,有你幫我們安排,我還有什麼好操心的,大家說是不是?」黃鐵哈哈大笑。
曾幾何時,蒙大志也是這麼熱情的招待宋公成,而黃鐵自己則只能跟在後面,根本沒有人把他放在眼里。而今終于輪到自己來享受這種待遇了,其中滋味讓他既是感慨,又是興奮,心想自己以後一定要好好抓住秦浩然這個合作伙伴,才能保證自己的地位長久穩定。
走進夜總會里面,齊濤剛要讓那個早在守候的經理帶路,卻見這經理笑著對齊濤說道︰「齊先生,真是對不起啊,因為我們‘公主’今天的客房都爆滿了,所以您之前在我們這里訂的包間不能如約給你了。不過齊先生別擔心,我已經在大廳為你們準備了兩張桌子,現在就可以過去的了。」
齊濤聞言,臉色就立即沉下去了,不滿的道︰「戴經理,你們這麼做很不地道啊,如果你們‘公主’沒有空房的話,那我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你就應該說明啊,現在等我們來了你才說沒包間了,有你們這樣做生意的麼?」
以前在蒙大志手下做事時,齊濤既要忍受蒙大志的不信任又要提防蒙大志卸磨殺驢,日子很不好過。後來蒙大志「失蹤」了,齊濤雖然不清楚其中端倪,卻也明白這肯定是秦浩然一手導演的,而秦浩然也從此掌握住了「德盛」的大權,甚至把蒙大志那走私生意都接手過來了。
這讓齊濤既慶幸自己當初的棄暗投明,又對秦浩然心生敬畏。所以秦浩然交待的事,他從來都是盡心盡力去辦的。尤其齊濤知道秦浩然對黃鐵的重視,如果現在這件事辦不好,讓秦浩然丟了臉面的話,那就是他齊濤的責任了。
能做到「公主」的經理,這位戴經理自然善于應對三教九流的客人,此時面對齊濤的不滿,他臉上保持笑容的道︰「齊先生,真是對不起,我承認這是我們夜總會的工作做不到位,這樣吧,今天各位所有的消費,全部打八折,我也馬上給各位安排我們‘公主’最好的服務員,齊先生你看怎麼樣?」
「這不是錢的問題,戴經理,你把我們當什麼人了,這是原則問題!」齊濤冷哼道︰「我不管,既然你們‘公主’之前已經接受了我的預定,現在就無論如何都要給我們提供一家包間!」
「齊先生,我們今天真的沒有房間了,請你不要讓我們為難好嗎?」戴經理雖然是笑容滿面,可後面卻馬上有幾個大漢站了出來,凶狠的盯住了齊濤,顯然是夜總會的看場。
齊濤被那幾個大漢一瞪,就不由得被嚇退了幾步。
後邊的秦浩然伸手扶住了齊濤,齊濤回頭看了看他︰「二少爺,我……」
秦浩然擺了擺手,齊濤就自覺退到旁邊,秦浩然便上前對那戴經理說道︰「戴經理是吧,我姓秦。」
「秦老板,你好。」戴經理對秦浩然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眼神卻沒有一點變化,同樣沒有把秦浩然放在眼里。
因為秦浩然在油尖旺一帶還聲名不顯,尤其在黑道上,根本沒有人听說過他,而能夠在旺角這邊開設豪華夜總會的,哪個不是在黑白兩道都能量驚人的。因此種種,戴經理便沒有將秦浩然放在心上。
只見秦浩然微笑著道︰「戴經理,我也是做生意,知道生意一道最重要的就是誠信二字。既然你們當初接受了我們的預訂,就應該為我們保留房間。現在你們如此作為,難道是想做那店大欺客之事?」
隨著秦浩然的話,周朝生與蘇國強幾個人都出現在秦浩然身後,毫不示弱的冷視戴經理和後面那幾個夜總會看場。
那幾個看場也是見過些場面的,這一對視就感覺到周朝生幾人身上的冷冽氣息,根本不是自己這些普通打手可比的,所以在氣勢上立即就弱了一頭。
而戴經理也發現自己似乎踢到鐵板了,尤其他看到蘇國強幾人的腰間都鼓鼓的,分明就是傍了槍,要真是發生沖突,對方可能就不會顧及自己這邊的後台,直接先干一架再算,那時候,自己可就危險了。
「這伙人什麼來頭啊,怎麼沒在道上听說過他們啊?」戴經理心里想道。他連忙換上了笑臉,連眼神都變了,對秦浩然道︰「秦老板,這,這確實是我們不對。可是我們也很為難的啊,我們之前也想為你們保留包間,不過,包下我們夜總會所有房間的,是‘海龍幫’的‘老鬼通’,我們也開罪不起啊。」
秦浩然知道,這戴經理是想抽身離開,讓自己與「海龍幫」去搗鼓,而他們則是兩頭不得罪,實在陰險得很。
而秦浩然也早清楚,「海龍幫」的主人就是那個叫「老鬼通」的家伙。
早前「海龍幫」的人就跟蒙大志勾結,派人來「德盛」鬧事,而在蒙大志死了之後,「海龍幫」也一點都不給「德盛」面子,「德盛」在碼頭的貨物,他們索要的搬運費是其他客人的兩倍甚至三倍。
秦浩然本著自己實力還沒有壯大的顧忌,沒有立即向「海龍幫」發難,卻也把這怨憤記下來了。沒想到現在又跟這「老鬼通」撞上了,當真是冤家路窄。
看到秦浩然面露猶豫,黃鐵就來到他身邊開口道︰「浩然,在哪喝酒不是喝呢,沒關系的,大不了我們換個地方就行了,沒必要為了我老黃而跟那些人一般見識。」
秦浩然就等黃鐵這句話了,他自己也不想在這時候跟「海龍幫」徹底鬧翻,畢竟「海龍幫」在九龍碼頭的勢力很大,在沒有將其徹底摧毀的把握之前,輕舉妄動只會招致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他對黃鐵笑道︰「黃大哥氣度非凡,浩然服了。那好,既然黃大哥這麼說了,我們也別跟那些家伙一般見識。」他扭頭轉向那個戴經理︰「大廳就大廳吧,不過給我們兩張安靜些的桌子。」
「好,好。」戴經理還真有些怕秦浩然直接帶人闖進去跟「海龍幫」的人干架,此時听了秦浩然的話,心中長長吁了口氣,也連忙帶他們上去二樓的大廳。
戴經理身後那幾個夜總會看場也松了口氣,因為剛剛跟周朝生、蘇國強等人對峙的時候,他們感覺周朝生等人看自己的目光根本就與餓狼差不多,仿佛隨時都會撲上來將自己撕咬殆盡似的。
「公主」夜總會的場子很旺,大廳里幾乎坐滿了客人,那邊台上則有個身穿銀白色珠片旗袍的女人在唱歌。
戴經理將秦浩然一行人帶到了大廳左邊的兩張桌子那里,這兩桌子的周圍還有玻璃屏風,與旁邊隔了些距離,倒是顯得安靜一些。
秦浩然與黃鐵等人坐下之後,戴經理又連忙讓人拿了些洋酒過來,隨行的還有十余個年輕貌美的陪酒女,服務倒是殷勤熱情,讓秦浩然他們心中的不滿也沖淡了些。
「浩然,其實大廳這里也挺好的啊,勝在熱鬧,還能听听歌呢。」黃鐵把兩個陪酒女擁進懷里,對秦浩然朗聲笑道。
秦浩然知道黃鐵這是安自己的心,也對他笑道︰「最重要的是黃大哥你開心。」
那兩個陪著黃鐵的女人也是識趣的人,很快就跟黃鐵打得火熱,把氣氛調動了上去。而周朝生、蘇國強他們也很是興奮的跟身邊的女人喝酒猜拳。
秦浩然旁邊也有陪酒女,姿色不差,而且看到俊朗的秦浩然時,那殷勤也是發自內心的。不過秦浩然是不會對這些女人有興趣的,只是為了應酬才與她們點到即止的說笑聊天。
「浩然啊,我上面的老板同意了,我們之間的交易,你可以一部分用現金,一部分以物易物。」黃鐵摟著一個女人,朝秦浩然說道︰「不過你也知道,不管是我還是我上面的那些老板們,對那些商品都不熟悉,這方面還得你多用心啊。」
黃鐵說道︰「反正就要好用好使的東西,對了,最好還是能體現臉面的,至于價錢方面,你是不用顧忌的。」
秦浩然當然明白了,像黃鐵上面那些人的情況,便是坐擁金山而不懂消費的典型,錢他們有的是,可是錢放在那里終究也只是錢而已,憑現在國內的市場,根本就沒有商品能滿足他們的消費欲和享受欲。
所以他笑道︰「黃大哥,我知道的,總的來說就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貴是不是?」
黃鐵一愣,然後就大笑了起來,不迭的點頭︰「對對對,就是這個理!就是這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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