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然這話一出口,兩個人就都愣住了,沈驚鴻臉色古怪的看著他,而秦浩然往日心狠手辣,對敵毫不留情,如今也只能尷尬的撓撓頭,呵呵笑道︰「鴻姐,我只是開個玩笑,你別當真。」
「哼!」沈驚鴻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不生氣,抱著手側過臉,故意不去看秦浩然。
這時候秦浩然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暗責自己「禍從口出」。
忽然又听沈驚鴻說道︰「我買通了一個秦家的工人,打听過你的事情了。」
「嗯?」秦浩然一愣,心里也有些不痛快了,皺眉道︰「鴻姐,你這麼做也不地道吧。」
這年頭秦浩然當然也不能跟沈驚鴻說什麼**權之類的東西,暗道早知如此自己昨天就該提醒馮程程一下的,現在好了,一點小疏忽就讓沈驚鴻知道了自己的背景了。
卻見沈驚鴻眼中透出幾分羞愧,又有幾分同情︰「對不起了秦老板,也怪我,怕你們秦家真的要進軍我們九龍這邊的道上,才使出了這麼不光彩的手段。可是你也不能怪我啊,畢竟你們秦家在香港的財勢如此龐大,如果真的要把手伸進來的話,不說我‘和勝堂’,恐怕連‘四大家族’都要頭疼了。」
秦浩然哼哼兩聲不置可否,說道︰「那現在你查清楚沒有。」
沈驚鴻這就不好意思說話了,因為透過那個被買通的工人,她了解到秦浩然被秦家「流放」到九龍這邊的前因後果,也明白了秦浩然在秦家就是一個不受寵的兒子。
另外一點,秦家的人對秦浩然在九龍這邊的情況是一點都不知道,只以為秦浩然還在苦苦經營那家「德盛」,殊不知秦浩然在九龍雖然聲名不顯,其影響力在明里暗里卻已經不可小覷。
知道這個情況之後,沈驚鴻也和馮程程生出了一樣的念頭,知道秦家對秦浩然而言就是一個牢籠,一旦月兌離了這牢籠,秦浩然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
想到這,沈驚鴻對秦家就不禁有些埋怨,心想你們秦家好端端的,怎麼把這麼個禍害給放出來了?把我們九龍這邊弄得天翻地覆。
秦浩然則在暗中提防著沈驚鴻,生怕這女人會利用秦家這點來要挾自己。畢竟,于秦浩然而言,現階段還不是跟秦家徹底撕破臉的好時機,如果沈驚鴻把自己在九龍的真實情況泄露給秦家的話,對秦浩然來說也是個不小的麻煩。
一看到秦浩然那暗中警惕的眼神,沈驚鴻就猜到秦浩然在想什麼了,當下就氣惱的道︰「秦浩然,你以為我沈驚鴻是什麼人,真的就是那種卑鄙無恥的小人?你放心好了,我從來沒想過用這件事情來要挾你,信不信由你。」
說罷她就抱著手不再看秦浩然,一副氣呼呼的模樣。
看著沈驚鴻由于生氣而兩腮發紅的樣子,那豐滿圓潤的胸脯也一起一伏的十分誘人,秦浩然看得愣了愣神,又趕緊在沈驚鴻察覺前把目光移開,並且笑道︰「鴻姐你誤會了,我沒有這樣想過。」
听秦浩然說得誠懇,沈驚鴻才稍稍消了點氣,而看向秦浩然的目光又忽然變得柔和起來。
秦浩然觸及她那帶著幾分同情的眼光就皺了皺眉︰「鴻姐,盡管我在秦家只是個不受人待看的小角色,可是我不需要憐憫,要憐憫的應該是秦家那些自以為是的家伙才對。我靠自己的雙手自己的努力而得到今天的成績,而我那兩個兄弟則只能一味的依靠秦家的庇蔭來發展,誰才可憐一點相信你也看得出來吧。」
深深呼吸了一下,秦浩然神色堅決的道︰「所以鴻姐,如果你想幫我的話,請不要同情我,我不需要。」
沈驚鴻聞言也怔了,沒想到秦浩然如此敏銳,竟然將自己心中的情緒都看穿了,暗驚這個男人的可怕之余也不免對他生出了幾分佩服。因為正如秦浩然所說,他在九龍發展成今天這個態勢,絲毫沒有借助秦家的力量,甚至有意回避秦家,刻意不讓別人知道他是秦家的人,否則他做起生意來何止順利一倍?
而他那兩個兄弟則時時依賴家里的庇蔭,雖然在秦家里的地位要比秦浩然高,可是從長遠的角度來看,他們的成就絕對比不上秦浩然。
甚至乎,沈驚鴻相信秦浩然日後的成就即便超過秦家也不奇怪。
兩相對比起來,誰更需要同情就不必多說了,秦浩然還真不需要這個。
只見沈驚鴻微微一笑︰「對不起了秦老板,是我自作多情,我知道像你這種男人,別人怎麼幫你都好,就是不需要同情你,因為那是對你的侮辱,對吧?」
秦浩然點點頭,也道︰「鴻姐,我們認識這麼久了,雖然期間有些磕磕踫踫,但終究也算是一場朋友了,以後你也別叫我秦老板了,叫我浩然就好了。」
沈驚鴻聞言,眉宇間就掠過一抹連她自己都察覺不了的喜色,笑著道︰「好吧,浩然。」
「鴻姐剛才說知道我這樣的男人?」秦浩然又笑道︰「這麼說來,鴻姐還認識其他像我這樣的男人了?」
沈驚鴻點了點頭,有些黯然的道︰「先夫就是這樣的人,有時候倔強得讓人生氣。」
听沈驚鴻提起他的亡夫,又見到她眉宇中的黯然,秦浩然不知怎麼的也有種不舒服得感覺。
正在這時候,孔為財帶著趙明敲門而進,孔為財面色有些焦急的對秦浩然說道︰「二少爺,出事情了。我們有三輛車子在大利街被人給圍住了!」
秦浩然聞言就皺起了眉頭︰「怎麼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二少爺,大利街那里有五六家商店是一家跟我們簽了約的貿易公司的客戶,今天早上那家貿易公司讓我們把他們先前存放在我們倉庫里的貨物送到那些商店,可是我們的車子把貨送到大利街的時候,就被一群流氓給圍住了。」孔為財說道︰「那些流氓自稱是‘永利貨運公司’的,說大利街的貨運生意都是他們的,我們不能在那里做生意。」
後面的趙明也道︰「現在那家‘永利貨運公司’連車帶貨的都扣下了,還讓司機回來告訴我們,如果想把貨車要回去就拿二十萬茶水費來。」
听完孔為財與趙明的敘述,不等秦浩然開口,沈驚鴻就冷笑道︰「哼哼哼哼……這不是偶然事件,分明就是沖著我們來的。」
秦浩然點了點頭︰「讓我們把貨送到那邊的是哪家貿易公司?」
「是‘來得喜貿易公司’。」趙明馬上答道。
「老孔,馬上把那家公司的老總給我請回來。」秦浩然皺著眉說道。
孔為財應了一聲,馬上帶著趙明去了,秦浩然則眯著眼尋思起來。
大利街在九龍碼頭北面,臨近油麻地,也是一條商業繁榮的街道。
旁邊的沈驚鴻說道︰「我想你之前也查到了吧,那家‘永利貨運公司’。」
「嗯,‘永利貨運公司’就是九龍十八家貨運公司里面兩家有黑*幫背景的貨運公司之一。」秦浩然說道︰「一家是‘永利’,一家是‘泰興’,‘永利’的背後就是‘蟹王’陳炳潤的堂口。」
沈驚鴻也接口道︰「而‘泰興’就是‘傻彪’駱成彪的堂口開的,這個你也知道了吧。我看這次的事不僅是‘永利’,恐怕連‘泰興’都有參與其中,畢竟現在陳炳潤跟駱成彪可是狼狽為奸了。」
秦浩然皺著眉,沈驚鴻又說道︰「之前他們想要把狗爪子伸進九龍碼頭,被你一棒打了回去,現在你又斷了他們一條財路,他們能放過你才怪呢。」
「哼!他們不放過我,難道我就會放過他們麼?」秦浩然眼中透出了一股戾氣。
這時候,那家「來得喜貿易公司」的老板方得喜跟在孔為財身後來了,只見他胖乎乎的臉上一片蒼白而且滿頭大汗,後面還跟著兩個秦浩然的手下,顯然是被人給強行「請」回來的。
來到會客室,一見到秦浩然,這方得喜的臉色就更加白了,堆起笑臉強笑道︰「秦……秦老板……」
「方老板。」秦浩然眯著眼笑了起來︰「來來來,方老板,你請坐。」
安頓方得喜坐下之後,秦浩然又一臉慚愧的道︰「方老板,請你過來是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你今天讓我們送去大利街的貨被一個黑*幫給扣下了,還說如果我們想把東西拿回去的話,就要拿出二十萬茶水費來給他們。」
「這……這麼膽大包天?」方得喜故作驚訝,又拿出一條手帕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說道︰「秦老板,這可怎麼辦啊,那批貨我趕著給客人的,而且貨量不少,沒了這批貨的話,我們公司馬上會困難起來的。這,這二十萬……秦老板,當初你們‘天馬國際’說過由你們來負責貨運,有什麼意外或者損失的話都由你們來負責的啊。」
秦浩然臉上的笑容更濃了︰「方老板,如果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這二十萬當然是我們來出了,只是我猜測這個黑*幫好像是專門沖著我們‘天馬物流’來的,如果這次我們退縮而讓他們得逞了,恐怕以後會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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