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有些驚惶和不知所措︰「桂生娘娘屈尊光顧我們這里,是我們的榮幸,怎麼能讓您在大廳呢。還是請你到雅間去玩吧。」
林桂生卻就是不肯去,也不理會那服務生,徑直朝大廳的一張賭桌走去。
那是一張百家樂的賭桌,邊上圍了很多人,正賭得不亦樂乎。
服務生見林桂生不去雅間,急出一頭汗,趕緊過來搬了一張凳子給她坐。
那些賭徒有很多是認得上海灘大亨黃金榮的夫人林桂生的,但賭起興來,誰才不管她是誰,照賭不誤。
林桂生坐下後,荷官照樣發牌。林桂生示意也給她發。荷官默不作聲地發了。
林桂生桌面上的牌是一張8,蓋著的那張卻是張公仔牌,所有總點數只有8點。而莊家桌面上亮出的牌卻是9點。林桂生想再要牌,卻被身後的一個人壓住了手。
林桂生進賭場時一共帶了三個隨從過來,一個是給她拿包拿衣服的,另一個就是七妹自己,還有一個手上帶著副絲織的白手套,一路上一聲不吭,只是緊隨在林桂生後面。
七妹一直猜測不出是什麼人,林桂生為什麼要帶他。現在看他出手示意林桂生不要再要牌,一下就明白那人必是賭場高手。
林桂生果然把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等著莊家開牌。
七妹從莊家的瞳仁里,已經看出莊家蓋著的牌是8點,那麼兩只牌相加,林桂生已經勝了,所以,站在一旁也就不做聲。
一會兒開了牌,林桂生果然勝了。林桂生喜滋滋地收了錢,接著又賭。由于邊上有專家指點,林桂生輸少贏多。看看已近傍晚,林桂生突然站起來,說百家樂不好玩,走過去玩骰子。
玩了幾把後,都是林桂生贏。林桂生正高興著,突然走過來兩個大漢,抓著林桂生身邊的那個人,說︰「朋友,又不是你賭。你在邊上動手動腳干什麼?」
上海賭場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就是誰賭誰說話,不賭不吭氣。講得雅一點的就是觀賭不語真君子,支招出點是小人。林桂生帶來的人顯然破壞了賭場的規矩。
那人被兩個大漢抓著手,全身便篩糠了起來,分辯著︰「我、我、我沒、沒有。」
一個大漢刷地拔出了刀子,拉過那人的手指便要砍下去。
「啪。」林桂生突然用力朝賭桌拍了下去,「你們想干什麼?沒見他是我帶來的人嗎?」
兩個大漢怔了一下,揮起的刀便也不敢落下。
「哈哈哈,原來是黃老板的夫人桂生娘娘來了。失敬失敬。」突然後面響起了一串笑聲,一個人走到林桂生身邊,抱拳笑臉。
「哦,原來是洪老板,多有得罪。」林桂生並不站起來,「洪老板,我的人站在我身邊,為什麼要剁他的手指?」
洪師京臉色立即變了。在上海,論幫會,洪門才是真正的大幫,青幫還只能屈居洪門之下,只是青幫出了黃金榮這個既是租界巡捕,又是青幫大哥,還是上海闊佬的人物,勢頭才壓過了他們。否則,在上海灘,他們洪門說話的時候,根本就輪不到青幫開口。沒想到這林桂生卻這麼不將他洪師京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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