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忙用手指壓了下嘴唇，示意她小聲點。
「你一會兒出去，還裝著緊張和慌亂的樣子。然後推說你累了，讓我替你打。」七妹接著說，「這種牌局不能中途退出，但替打卻是可以的是不是？」
「嗯嗯嗯。你怎麼會曉得這些？」林桂生簡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林桂生心里不相信七妹有贏那些人的把握，但她覺得七妹只要會打，就是輸也是她輸，不是自己輸。輸了錢，以後還可以想辦法贏回來，但丟了人，面子塌了，回去可不好看。所以，她現在只想七妹能替自己去輸，輸多少先不管它了，先保住自己的顏面再說。
「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先出了。」七妹回到了牌室，坐在自己原先的座位上。
一會兒，林桂生出來，又打了一局，突然模著頭裝頭痛︰「我不行了。頭痛得厲害。讓我的丫頭陪你們打幾圈吧。」林桂生朝七妹招手，「丫頭，你過來替我打。我休息一下。時間打太長，頭都發痛了。」
七妹忙過去將林桂生扶到邊上的沙上上坐下。然後自己坐到了林桂生的位置上。
「黃夫人，你讓你丫頭替打。要是輸了，你可不能不認賬啊。」沈香水洋洋得意，「晚上我們倆個人一樣的輸。我可不像你，輸得都頭痛了。」
「認認。輸多少我都認。」林桂生已經豁出去輸了，心里恨死了沈香水，表面上卻很干脆地對沈香水說，「我年輕大了，當然比不得董夫人年輕身體好了。」
「要不這樣。我看黃夫人確實也是累了。我們把賭注再往上加一加，可能也會早點結束，大家也好早點回去休息。反正大家都不在乎這幾塊錢，你們看呢？」坐在沈香水的下家的那人突然說。
「我沒意見。」沈水香說，「干脆就一次提到一張牌一百大洋吧。」
「我也沒意見。」沈水香上家也附合著。
「我也沒意見。」七妹沒有征求林桂生的意見，隨口說道。
「喂，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懂事啊？這沒意見是你說的嗎？你至少也得征求一下你家主人吧？」沈水香吃了一驚，沒想到這丫頭竟然敢作林桂香的主，而且是這麼大的賭注，「你會不會打牌啊？」
「我在打牌，當然我說了算。為什麼要征求意見？」七妹仿佛不懂事地反問沈水香。
「哎，你這丫頭怎麼沒大沒小了？這話是你說的嗎？黃夫人，你家丫頭怎麼這樣啊？這麼不把你放在眼里？」沈水香轉過頭去朝林桂生叫了起來。
「桂生娘娘從來不把我們丫頭當棋子使，我們這當丫頭是低下，但也從不低下到把自己當棋子讓人擺布。副市長夫人這麼尊貴的身份，肯定不明白這些啦。」七妹不等林桂生回沈香水的話，便接了話。
七妹的話里分明在說連她這低下的丫頭都明白做人不能讓人當棋子，可身為副市長夫人的沈水香卻連這個也不懂，甘願當棋子讓人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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