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血跡還有地上的灰塵沾滿了他的衣服,許醫生便利用小剪子,在不踫到他的傷口的前提下,慢慢地褪下他的外衣,卻沒想到他里面還穿著一件雖然薄,但是看得出質料很好,還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仿佛那金縷玉衣一般的小馬甲,因為馬甲難月兌下,許醫生便想著先把他髒兮兮的,染上了血和灰塵的褲子月兌下,正在他扒下杳央瓷的褲子的時候,頓時臉色一白,神情一驚,急忙把他的褲子穿回去。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許醫生喃喃自語。
一旁急躁得像頭發狂的獅子的北宮輕塵走過來,不耐煩道︰「什麼不可能啊?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沒有動手,讓你來不是打雜的,是讓你來救人的?!」北宮輕塵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褪下溫柔花心的面具,露出陰冷急躁的一面。
北宮輕塵正想進一步看杳央瓷的時候,許醫生突然一把大力地把他攔住,北宮輕塵眼中閃過陰冷,疑惑地看向他,許醫生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推了這個三少爺一把,頓時尷尬一笑,急忙解釋道︰「三少爺,你在這搖來搖去,讓老朽的腦子有些暈,而且你這樣情緒不穩定,也影響到病人。他受了重傷,需要我好好醫治,你現在就先到外面等著,等他的傷穩定下來了我又喊你好不好?」
「哎,哎,小瓷身上金光閃閃的東西是什麼啊?」北宮輕塵連說聲不好的機會都沒有,很快就被許醫生蠻橫地推出去了,北宮輕塵還來不及反應,許醫生便一把把門關上了。
北宮輕塵又打起了一旁窗戶的主意,許醫生像早已知道他有這招了,在北宮輕塵踮著腳往里面看的時候,許醫生又是一個大力,把窗戶關上。
等確定里面和外面完全隔絕之後,許醫生這才滿眼疼惜,長吁短嘆地走過去,看著靜靜地躺在床上,一點聲音都沒有的杳央瓷,微微哽咽道︰「小丫頭,到底受了多少委屈才出現在這里啊?」
剛剛許醫生那麼強硬地把北宮輕塵推出去,就是在他剛剛幫杳央瓷月兌褲子的時候,卻驚愕地發現,他的……根本沒有男人該有的小弟弟,而是如同女性一般的柔軟。
作為醫生的他,自然一眼便明白過來了。
如果不是因為今天的無意發現,他真的不敢相信他們眼中的這個小男孩竟然是個小女孩!
也難怪,他身上穿著一件奇怪的金縷馬甲,讓一般人模上去,胸前一片平坦,根本不用懷疑什麼,即使沒有穿,他,不,應該是她因為年紀還小,又瘦得和小猴子一般,怎麼可能發育良好呢?
再加上她那亦男亦女,女性的嬌媚和男性的邪魅共存的面孔,以及她天生般的清冷神情,堅定的目光,倔強的嘴角,他的一言一行仿佛都像一個小男孩,難怪騙過了所有人!
但是他相信她一個小女孩,連自己都不知道是誰,听說還是在暗市里的人販子手中買來的,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定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所以他沒有拆穿他,他看北宮老宅的其他人想必也不知道她的身份,于是剛剛便第一次放肆地把三少爺趕出去了!
「老匹夫,你到底會不會醫術救人啊?!你給我快點,他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的,你小心吃不了兜著走!」外面等得不耐煩的北宮輕塵徹底放下平時里一副高高在上的公子形象,又是大聲吼,又是大聲拍門板。
許醫生掏掏震得有些痛的耳膜,這個三少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暴戾了?
那種溫柔如水,永遠溫文爾雅的公子派頭呢?
不知道大半夜這麼吵會影響其他人睡眠嗎?
許醫生一邊搖頭一邊熟練地開始幫杳央瓷包扎清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