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很暖,仿佛淡淡春風拂面。
房間里光線微弱,陽光從窗戶罅隙中鋪灑進來,帶著淺淺銀色,讓床上的人看上去仿佛縈繞著一層白光。
她的呼吸均勻,面容安寧,身上還帶著女乃香,此時沉沉入睡的她就像一個單純天真的孩子。
一個皮膚白皙,面容嬌美的小天使。
不知道是不是陽光中飛落了一只小蜻蜓落于床上那個小天使的鼻頭上,她的表情微微不舒服,眉頭緊皺,清秀的眉毛下仿佛帶著那只小蜻蜓的影子的長長睫毛撲閃撲閃,主人的鼻頭微微一皺,接著雙眸睜開一條線,掙扎良久,才適應了在黑暗中呆得太久之後看到的光。
「嗯……」條件反射地想抬起手臂來擋住刺眼的光芒,卻沒想到左邊胸口突然劃過一陣劇痛。
本來腦子里還昏昏沉沉的杳央瓷倒抽一口氣,完全清醒過來。
白皙的額頭上依然是密密匝匝的汗珠。
仿佛電影上演一般,所有的情景在腦海里一閃而過。
想起昨夜的一切,杳央瓷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
嘴角勾起一縷飄忽的笑容,杳央瓷在心中自嘲,她竟然還沒有死。
想起那個男人陰冷的笑容,那把冰冷的劍,那個讓自己根本不敢接近的美人瓷,杳央瓷的臉色有些慘白,比身上的傷口更痛的記憶。
杳央瓷睜開有些大霧茫茫的雙眼,怔怔地看著天花板。
傷口因為剛剛的掙扎又開始流血,可是這種疼痛卻無法讓杳央瓷有任何動容。
看著自己身上蓋的好好的被子,還有包扎得完美的傷口,甚至床邊還有一個凹下去的印子。
空氣中仿佛還飄灑著其他人的氣息,可是杳央瓷頭痛得厲害,空蕩蕩的,想不起昨天是誰救了自己,為什麼他最後會放過自己,昨夜又是誰在照顧自己?
這一切就仿佛一團亂麻一樣,怎麼也找不到最開端的線頭,和最盡頭的那個線頭。
杳央瓷還在神思漫游之際,門突然被粗魯地踢開了。
一個龐大的身影走進來,遮住了陽光,一黑一亮地斑駁感讓杳央瓷微微不適。
「都幾點了,你以為你來這是享受還是度假的,這麼晚了還賴在床上……」喋喋不休的怒罵中,沈嫂已經走過來,不客氣地把杳央瓷身上的被子掀開,一把把她從床上扯起來。
一陣劇痛襲過全身,痛得頭皮發麻,可是杳央瓷咬緊牙關,一句申吟都沒有發出。
看著這個屋子里,還有自己的身上,看上去昨夜的事了無痕跡,再看沈嫂的態度,想必昨夜的事除了當事人,其他人根本一無所知。
既然他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那麼,杳央瓷性子冷淡,自然也不會自己去說什麼。
咬著牙從床上爬起來。
杳央瓷甚至能感覺到左胸又有鮮血溢出來,一陣陣溫熱的觸感。
既然有人幫她包扎過傷口,那麼,她身上那件金縷鎧甲的秘密已經有人知道了吧。
臉色變得更加慘白。
沈嫂看著不太正常的她,雖然依然是一貫清冷的表情,但是似乎臉色不太好。
「你有五分鐘準備。五分鐘之後二少爺的車就來接他了。二少爺讓你準時出現在門口。」沈嫂冷冷道。
听到她的話,一向從來不開口的杳央瓷身體僵了僵,突然抬起頭來輕輕地問了句︰「沈嫂,是北宮先生讓你來喊我起床的?」
沈嫂冷冷哼了一聲,便走了。
杳央瓷臉上微微一滯,眼中閃過一絲受傷,但是很快便消失無影了。
昨夜他做的一切他清楚,一個人明明知道你深受重傷,依然不放過任何機會蹂躪你,可見那個人有多討厭痛恨你的存在了。杳央瓷自嘲地笑。
明明痛得無法呼吸,但是依然倔強地咬牙堅持。
快速地收拾整理好一切,把依然在流血的傷口用白色的綁帶綁緊綁好,不讓其他人看出任何端倪,央瓷按時間來到門口。
除了臉色格外慘白之外,其他人在這張與年齡不相符的,漠然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異常。
北宮暮曳一身灰色筆挺西裝,在管家東方 的地恭候下來到門口。
看到臉色平常的杳央瓷,北宮暮曳似乎微微驚訝,但是很快,他的表情又變得淡漠如水。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今天,會是很特別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