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小孩子,北宮暮曳在心中忿忿地想。
她腦子秀逗了嗎?為什麼一直看著血在流?她不知道血流多了人會失血而亡嗎?
瞧她的小臉,白得和饅頭一樣!
因為習慣,北宮暮曳在替她纏上白布之後,便條件反射地低子,把耳朵貼到杳央瓷的胸口處,在听到里面傳來有些微弱但是很穩定的心跳聲之後,北宮暮曳這才安心地放開她。
北宮暮曳卻不知道,因為他這突如其來的溫柔舉動,留下杳央瓷一個人在那怔怔地半跪地坐著,胸口似乎還殘留著他剛剛貼上去的剎那傳遞的溫暖。
砰砰砰……一聲一聲,心跳變得有些不正常,為什麼這麼快,變得這麼快?
就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讓一個人能听到一樣。
看她一個人怔在那里,北宮暮曳輕嘆一聲,有些無奈,轉身走過來,一把抱起坐在地上的她,整個人把她抱在懷里,用一種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寵溺語氣宛如寵愛一個孩子一樣輕聲哄道︰「地上涼,我帶你回房間去,喝點牛女乃早點睡覺吧。」
杳央瓷愣在他溫暖寬厚的懷里,有些回不過神來,等听懂他語氣里的無奈何寵溺,有些哭笑不得。
他竟然真的把她當做小孩一樣說話了。
看著抱的姿勢,哪像男人抱女人啊,簡直就是一個爸爸抱著自己的孩子!
緩緩地把頭靠在他的寬厚的肩上,忍不住伸手摟住他粗實的腰,感受到他身體里散發出來的細細碎碎的溫暖,溫暖雖然很淺,但是卻絲絲扣入人心。
不管以後怎麼樣,不管他們是誰,不管發生多少事,就讓時間停留在這一刻吧,讓溫暖多一些。
讓她記住的美好更多,更多一些。
把頭埋進他的懷里,杳央瓷悶聲悶氣道︰「怎麼了?我還要去蘭亭閣做事呢。」
北宮暮曳的身體頓了頓,良久,冷聲冷氣道︰「不用了,以後都不用去了。」
「為什麼啊?以前不是你說的讓我去那里做事嗎?」杳央瓷從懷里伸出小小頭顱來看他,不明白他怎麼一直喜歡出爾反爾,似乎都按心情來做事,忽而這樣,忽而那樣。
可是才剛剛抬起頭來,杳央瓷的頭就和北宮暮曳的下巴撞在一起,兩個人頓時痛得齜牙咧嘴,這樣的親密接觸可沒什麼吸引力。
北宮暮曳低頭看她,瞪著眼楮惡聲惡氣道︰「你這小鬼,你找死嗎?」
杳央瓷也痛得表情扭曲地瞪回去︰「痛的是我耶,你的下巴,一看就比我的額頭硬!誰讓你老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來刺激我!」
北宮暮曳看著她小鬼最大的神情,騰出一只手來朝杳央瓷揚起來。
杳央瓷一看,以為他要打她,頓時嚇得閉上眼楮整個人趴在他的胸口,那樣子就像一個遇到了野獸嚇得全身顫抖,蜷縮在角落的小兔子一樣。
看她嚇成這樣,北宮暮曳有些後悔了,本來只是無意識抬起來嚇她的手頹唐地放下了,最後化為一道溫軟的力輕輕地拂過她的額頭,替她把額頭上撞紅的那一塊慢慢地揉散去。
「還痛嗎?」北宮暮曳用了這輩子最溫柔的語氣問她。
杳央瓷俏臉粉紅粉紅,不知道這個男人今天到底哪里不正常了,為什麼做出這些不正常的舉動來。
紅到最後,連耳朵都沒漏下。
只能把臉埋得更深,羞怯地搖搖頭,「嗯,不痛了。」
北宮暮曳看這平時沒心沒肺,永遠一副洋女圭女圭木板臉的小鬼露出這樣容易害羞的真性情,頓時樂了,笑得花枝亂顫,到最後發現小鬼開始生氣著掙扎離開他的懷抱的時候,這才止住柔聲道︰「別鬧了別鬧了,我送你回去吧。」
就在兩人打打鬧鬧回去的時候,笑聲不斷,幸福不停歇。
一個身影慢慢從拐角走出來,是同樣擔心她而跑來找她的北宮輕塵。
北宮輕塵愣愣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表情有些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