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四哥,你要去哪里?」方依依忽然從房間里沖了出來,兩手從後面掛著況君生的脖子在叫嚷!
「你……」況君生很無奈,回頭望了方依依一眼,每一次準備悄悄的出門,都會那麼巧地給方依依逮個正著,況君生沒好氣地說︰「我要去龍虎幫找二哥和八弟他們,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去!我要去!」方依依趴在況君生的後背上,歡快地叫著,接著,她又睜大著眼楮,小聲說道︰「四哥,大哥不是叫我們以後不準去找他們了嗎?大哥說了,以後見到他們,必殺之!」
「我不管!」況君生把方依依從背上輕放了下來,抬頭望著這紛飛的大雪天,語氣堅定說︰「我不管是什麼原因,十三騎士這個家,絕不能散!」……
隱村里的十三個青少年,一天之間,把獅子嶺的一伙山賊全殺了,包括大寨主陳長風、二寨主趙山虎、三寨主張春亮這三大絕世高手!!!!
這個忽然及至的消息,整個太初山脈里各村莊都震動了!
剛開始,村莊很多人都不信,最後,又有很多人壯著膽子去了一趟獅子嶺,看到那三大寨主的頭顱,高高掛在山寨門口上,一條白布橫幅掛在旁邊寫著鮮紅大字︰「殺賊者,太初十三騎士是也!」
在那幾天里,太初群山脈的村民們都在議論著這麼一件事︰在太初群山脈的隱村里,住著十三個少年英雄,他們每一個人都武藝高強,老大羅洪森,是一個手執百戰大刀的中級戰士,他大公無私、仁義丹心;老二文榮泰,是一個手握細長劍的橫眉道士,他智勇雙全,毒符道術無人能比;老三柳碧柔,她是一個美麗端莊的女魔法師,一手冰旋風魔法術,使得出神入化、變幻莫測;老四況君生,他就是一個英勇而強悍的拼命娃,每一次的沖殺他都站在最前面;老五賀英,巾幗不讓須眉,她手提兩個大銅錘,性格火暴而且又很爺們;老六陸游,少年英俠,人不止長得俊俏,而且為人處事特別老練;老七方依依,有著無人能及妙手神醫的光明治療術,又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單純美少女;老八朱鐵柱,是一個狂暴戰士,但為人又最老實忠厚;老九方大頭,他有一雙巧手,可以設計出各種神奇的捕獸機關;十姑娘苗瞳瞳,是個美麗的水系女魔法師,又是隱村里公認外表最漂亮的小村花,她笑起來,會露出兩個那麼有點小邪惡的小虎牙;十一郎曾令子,是一個小胖子,他的特點是跑得快,整個太初山脈里跑得最快的小胖子……
太初十三騎士的英勇故事,就這樣子給傳開了。
自從太初十三騎滅掉獅子嶺的山賊之後,關于太初十三騎士的各種傳聞,在太初群山脈各村莊里,在這幾年里就從沒有停止過。
獅子嶺群山賊給滅子三個月後,太初群山脈的村民們又開始議論紛紛︰「哎,你听說了嗎?太初十三騎士在前一個月,七進七出躍馬平原,殺了很多魔狼,取了魔狼的晶核去城里換了很多食物回來,這一下子,隱村的人很久都不會再挨餓,不用再跟野豬搶野菜根吃了……」
又沒過多久,太初群山脈的村民們又再次議論紛紛︰「哎,你听說了嗎?太初十三騎士在前幾天,進去了蛇魔峽谷,殺毒蛇、大蜘蛛剝皮取蛇膽,隱村里的老祭師用它來入藥,醫治好了很多太初群山脈里村民的老毛病……」
又過了四個月,太初群山脈的村民們又在議論紛紛︰「哎,你听說了嗎?太初十三騎士在兩個月前,跨過了蛇魔峽谷那邊去打獵,你們知道深入蛇魔峽谷後面的山里有什麼嗎?我可是親耳听太初十三騎士的人說的,深入蛇魔峽谷那邊的大山上,生存著一批野猴子,那里的野猴子啊,一大批密密麻麻的,每一個都長得比牛、馬還要大,雖然它們的個子長得那麼大,但是它們活動起來特別的靈活,听說,它們的皮毛還刀劍不入。什麼?你不信,太初十三騎士就在那里獵回來了五只大猴子,你過去看看……」……
又是一個大雪天。
況君生習慣性地練完劍,一個人坐在庭院的門口上,昂望著天空久久地在發呆。
三姐柳碧柔走了過來,問況君生︰「四弟,你在想什麼?」
況君生抬著頭,滿臉認真地對著天空說︰「三姐,我在想,這宿命發展軌跡真的很神奇,如果,如果我們沒有越過那蛇魔峽谷,我們就不會殺死那只猴王,我們也就沒有取得那枚罕見的風屬性魔核,我們也就不會拿它來落霞島賣,那我們,也就不會知道落霞島有場比武大會的消息,這樣,我們十三個兄弟姐妹,大家就會像往常一樣,一直呆在太初群山脈里,相親相愛地獵殺著魔獸賺取食物,每天都平平安安地過著開心的日子,那我們太初十三騎士這個家,也不會散……」
「四弟……」柳碧柔听了況君生的話,輕喚了一聲,接著,她伸手模索了一下門前石階,整理了一下裙子,對排地坐在況君生的身邊,神情淡淡地開口說︰「你這種假設從一開始就是不合理!緣分與宿命這種東西,看似很奇妙、很不可抓模,但回過頭來想想,每一件事的發展到了最後的結果,都是有很大的前提原因。就比如我們這一家人,就算是有如果,如果我們當年家族遷徒時沒有遇到劫殺,那我們大家平平安安地跟著家族里的人,遷徒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這樣,我們大家都會相互不認識,這事情照你剛才的說法是不是會這樣?但是。我們每一個人的性格,是天生就據有的,這是任何事都改變不了的,就是因為我們大家的性格相近、相互欣賞,我相信,無論我們分隔多遠,無認是原來認識還是不認識,總有一天,我們還是會因某種其他原因而相聚在一起的,你說,會不會?又比如,這個世間上有那麼多行色匆匆的人,他們都與你性格不合,說不上一句知心話,就算緣分與宿命讓你們百萬次地相遇,到最後,你們也一樣是聚合不到一塊兒的。你說,對不對?」
「三姐,你說的話,總是會那麼容易地讓我明白道理!」況君生忽然抬起頭,兩眼期待地望著坐在身邊的柳碧柔,輕輕地開口說道︰「三姐,我喜歡你!從一開始就喜歡,以後我娶你做我老婆,好不好?」
況君生喜歡三姐柳碧柔的事,大哥知道,二哥知道,五妹知道,七妹知道,三姐柳碧柔也知道。
柳碧柔給況君生忽然的這話弄得俏臉一紅,她慌忙伸出手指點著況君生的腦袋,嬌嗔著語氣罵道︰「哼,小鬼,你小腦袋里裝的是什麼啊?全都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你才多少歲啊?男兒志在四方,懂不?」
況君生低下頭,神色很不安默默望著地上自己給雪水浸濕的鞋尖,沒有說話……
又是一個大雪天。
「啊,四弟,七妹,你們來了,快,坐坐坐!」二哥文榮泰看見況君生他們的到來,還是像以前一樣的熱情,招呼著況君生和方依衣坐上。
況君生記得,他第一次和方依依來龍虎幫,他可是提著凝霜劍來的。
當時,文榮泰看見了況君生,神情驚喜又不安地開口問︰「四弟,七妹,你們怎麼來了?」
況君生手執的凝霜劍劍尖,正顫抖地指著文榮泰的喉嚨處,問︰「二哥,你為什麼要這樣子做?」
文榮泰眼神一暗,過了一會兒,他說出了一個讓況君生意想不到的事實︰「我來到了落霞島,找到了我以前失散的家人,龍虎幫的老大文榮虎,就是我的親生大哥,搶建幫令牌這事,是我親生的爹文楚雄,臨死前親口叮囑我做的!」
文榮泰六歲那年,是隱村守獵隊羅隊長在一次打獵路途中,撿回來的義子,這個事情,整個隱村的人都知道。
羅隊長人很好,一直把文榮泰像自己親生的兒子一樣對待,羅洪森有什麼,他就有什麼。
文榮泰望著況君生的凝霜劍,苦笑著臉說︰「四哥,我變成今天這樣,這也不怪誰,這只能怪命運弄人吧,我知道我對不起太初十三騎士,對不起大哥,反叛了我們的那個家,大哥他們恨我,你要殺我,我毫無怨言!」
對于親情與恩情,況君生自己心里也抓模不定。
就像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方依依喜歡一直跟著他,一向為人忠厚老實的八弟朱鐵柱,為什麼會跟著二哥一起叛出了太初十三騎士?
那一次,況君生手中的劍,怎麼也剌不下去,最後,他領著方依依走了,轉頭大喊︰「無論是什麼原因,太初十三騎士這個家,絕不能散,我回去勸勸大哥他們!」
「四哥,七妹,喝茶,還有,這是你們最喜難吃的桂花糕。」八弟朱鐵柱,端著一大堆糕點過來,放在況君生和方依依的面前。
方依依不管什麼,滿臉開心地吃著桂花糕,況君生也拿起了個桂花糕,輕咬了一小口。
味,還是那個味,但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況君生抬起頭,望向文榮泰,輕輕地開口說︰「二哥,你回去給大哥他們道個歉吧,我們是一家人,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以商量的,這樣,我們大家又可以像以前那樣,繼續開開心心地在一起!」
文榮泰不說話,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茶水,接著,他抬頭望著況君生,認真地開口說︰「老四,你說,就算大家理解我的行為,但大哥他會不會原諒我把建幫會令牌交給了龍虎幫的事?」
況君生神情一窒。
他知道,大哥不會!
每一次,況君生在大哥的面前,小心翼翼地提起讓二哥文榮泰回來的事,大哥都會很生氣地罵他,叫他以後不準提這事,也不準再與文榮泰他們有來往。
但況君生和方依依,還是照以前一樣,總是悄悄地瞞著眾人來找二哥文榮泰他們。
況君生望了望坐在周圍的二哥、八弟、七妹他們,滿臉堅定地喊︰「我不管,無論是什麼原因,太初十三騎士這個家,絕對不能散!」……
又是一個大雪天。
況君生手拉著方依依,打著火把,走在彎彎曲曲的岩洞中。
「四哥,我怕!」方依依在後面小聲地說著。
「不要怕!」況君生小聲地安慰著方依依,說︰「一切有四哥我在,你就像往常一樣,遇到情況,你就在後面施放光明治療術,我在前面沖殺就行了!」
「為什麼不叫英姐他們一起來?」方依依小聲嘟嚷著,接著,她又問︰「四哥,這里真是會有建幫令牌嗎?」
「會有的,一定會有的!」況君生神情仔細地望著前面的路,自己心里又有點不確定地說:「應該不會錯的,落霞島的老官員說過,當年有一枚建幫令牌,就是遺落在這附近的!」
在這些日子里,況君生一直不死心地跑遍落霞島的所有官方部門,他一直希望,落霞島官方部門那里,可以多送出一枚建幫令牌給他拿回去給大哥羅洪森消消氣,那二哥文榮泰他們就可以回家了。
落霞島的官方部門一直給他的回答是︰「建幫令牌是中州王城發放給落霞島的,就只有比賽獎勵的一枚,再也沒有了!」
況君生不死心,每一天都還是去落霞島的各官方門部里溜達,總希望會有奇跡出現,甚至,他還想遠走去遙遠傳說中的中州王城一趟,去中州皇宮那里求一塊建幫令牌來。
況君生知道他這個想法很不現實,他沒有去過中州,但他听說過,那里是惡霸們聚集之地,豈是他這種小人物,在那里撒野的地方?
皇天終于不負有心人,在那一天,讓況君生終于從一個落霞島退休老官員那里得到了一個消息︰「以前,落霞島也舉行有過這種比武大賽,也有一群人參加比武大賽,從官方處得到了一枚建幫令牌,但這群人最後,全死在將軍墳的將軍洞里……」
將軍墳,就在落霞島最靠西邊偏遠的一座大山入口處,千百年來在戰爭中死去的戰士們埋骨的集中地。
落霞島的那個老官員還說︰「那一次,得了冠軍的團隊,興奮地帶著建幫令牌,去將軍洞里拜祭死去的英靈們,就沒有再回來了。傳聞中,將軍洞那里發生了變化,出現了很多僵尸,把他們全殺死在那里;也有傳聞說,他們是因為在將軍洞里中了尸毒,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出來。最後,也有很多人為了那枚建幫令牌,一批批地成群結隊去了將軍洞,其中,包括落霞島官方的軍隊,也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回來,從此,將軍墳那里,就成了人人談及色變的生命禁區……」
「啊,四哥,前面那是什麼?」忽然,方依依緊扯著況君生的衣角驚慌在叫喊︰「鬼啊!」
況君生看見了,也臉色一變,手里握緊凝霜劍。
「吼~~~嗷嗷!哈~~」……
又是一個大雪天。
「啊,廢材四,變態七,你們這是怎麼了?」賀英這時,看見況君生衣服破爛,手拿著根白色棍子,嘴里吐著鮮血地抱著暈迷的方依依,摔倒在落霞島的一個大院門口雪地里,忙大喊著跑了出來。
「大哥、三姐,快出來啊,廢材四,變態七快要死了!」賀英的聲音,從未有過的沙啞和恐慌,兩個大銅錘扔到了一邊,手里扶著在還在不停地吐著鮮血的況君生,帶著哭腔地大喊著。
「什麼?」
「怎麼回事?」
「啊,怎麼會這樣?」
「四哥,七姐,醒醒啊!」
「別叫了,快去請島里的老祭師來!」……
听見了賀英的叫喊,大院子里忽然沖出了一大群少男少女,他們快速地把況君生和方依依圍了起來,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顯得特別的緊張和慌亂無措,七嘴八舌地叫喊了起來。
大哥羅洪森花了重金,終于把落霞島的大祭師請了過來。
大祭師慢吞吞走進大院的一個房間里,施展著光明治療術忙碌了好一會兒,他就出來了。
他對著大廳上,那一雙雙期待的眼楮,緩慢地開口說︰「那個小女娃沒事,只是精神力消耗過度,休息幾天就好了,至于那個小伙子,神魂受了重創,光明治療術只能治療好他的身體,對神魂,我也無能為力!」
「啊!」三姐柳碧柔臉色一驚,伸手緊張地扯著大祭師,開口問︰「那祭師大人,我四弟有沒有生命危險?他會不會死?連您都治療不好,那誰還能治好?請您告訴我,花多少錢,我們都願意!」
大祭師听了,輕輕地搖了搖頭,開口說︰「在這個世間上,我從來沒有听說誰可以治療好神魂傷的,至于他會不會死,這個,我也不知道,如果他命大死不了的話,那應該會變成白痴,一個沒有自主神智的白痴。」
「啊!」柳碧柔面色蒼白,身子後退著搖晃了幾下,雲袖里的白晰小手,在捂著嘴巴輕輕地顫抖。
「四哥!嗚嗚嗚!」十姑娘苗瞳瞳最先忍不住,雙手捂著俏臉,一坐在大廳地板上哭了起來。
「嗚嗚嗚,四哥!」十一郎曾令子小胖子,跟著也哭了起來。
「嗚嗚嗚……」老九方大頭抓頭大哭。
「不會的,不會的!廢材四命那麼硬,野豬撞不死他,魔狼咬不死他,毒蛇蜘蛛毒不死他,猴王也拍不死他,他不會死的!」賀英一邊咬牙吼叫著,一邊拿著大銅錘死命地錘著地板,錘著錘著,她的眼淚就巴嗒巴嗒地掉了下來……
「嗚嗚!」柳碧柔抱緊在一旁望著天花板不說話的大哥羅洪森,哭出了聲音來。
大哥羅洪森咬著牙,昂頭望著大廳天花板久久不說話,眼淚一滴一滴地從臉龐處,滑落了下來。
「嗚嗚!四哥!」
「啊!四哥啊!」
「老四!」
「廢材四!」……
此時,院子里大廳上所有的少男少女們,無論都坐著站著還是依靠著的,全都撕心裂肺地呼叫著,在那里痛哭了起來。
「踫!」院子大門,給狠狠地撞了開來。
剛得到消息的二哥文榮泰,領著同樣滿眼通紅地朱鐵柱沖了過來大喊︰「老四怎麼了?」
大院里,沒有一個人說話,全都在哭紅了眼楮在抽泣著。
「老四到底怎麼了,說啊!」文榮泰看到這種情況,慌亂了,只見他站在院子大廳上大聲吼叫著。
「二哥……」十一郎曾令子小胖子,輕輕地喚了一聲。
文榮泰身子一震,忙沖了過去,抓住十一郎曾令子的肩膀,搖晃著急切地大聲問︰「令子,快告訴我,老四到底怎麼了?」
「呼~呼~」十一郎曾令子紅腫的眼楮抽動著鼻子,一抽一泣地斷斷續續說著︰「四哥他……四哥他……大祭師說,四哥他神魂受到了重創,治療不了,他……他會死掉!他會死掉的!哇~~嗚嗚嗚……四哥……」
十一郎曾令子剛說完,又忍不住地失聲大哭了起來。
「什麼!」二哥文榮泰不由自主地松開了放在十一郎曾令子肩膀上的雙手,臉色蒼白地一坐在大廳地板上,嘴里喃喃地念著︰「神魂重創,神魂重創,怎麼會,老四他怎麼會神魂重創……」……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