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白天很長,音樂工作室交給她的工作量並不大,而蒙凡有時需要國內國外兩地的跑,並不時時在大馬。上班,音樂,睡覺,生活顯得單調平淡。為了躲避雷歐,她幾乎與所有的同學朋友失去了聯系,就連弟弟小彤也不能通話。
生活中有些人和事很奇怪,在你從沒有與他有過交流的時候,就算他在你身邊,也許你也不會注意到他。當你們有過交流,你卻會發現,其實他時常出現在你視線範圍內。
好比藍色別墅里的怪大叔,從那天起,她會發現偶然在街頭遠遠看見他走過的身影;或早晨她到海邊練習音樂的時候,他搭著毛巾晨跑而過的背影;又或是某個下班時間,他開著小車路過的風景……
從姜花優雅的清香中醒來,她接了一通蒙凡的電話,剛從國外回了,說是晚上他和蜜雪兒讓她到王子府邸吃晚飯,聊了兩句,也就掛了,工作室見。
抱著小提琴,半掩了屋門,她踏著清晨的林風來到海邊。這種生活大概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帶著點小資的浪漫情調。可是在她眼里,美麗的風景和令人羨煞的生活,仿佛都戴著一副枷鎖。
她想起在A市的高中生活,柴米油鹽醬醋茶,都很家鄉化。
早晨听著舅媽刻薄的嘮叨,看著母親頂著一頭蓬松的卷發,偷偷模模的溜回房間,又是一晚沒歸。她做好早飯,他們在吃的時候她打掃著衛生,替柳欣熨燙演戲時要穿的衣服,盡管那時候,柳欣還只是四五線的一個不知名演員。然後催著弟弟小彤上學,給媽留點吃的。當舅媽舅舅吃完的時候,她只能喝一杯牛女乃,拿兩個蒸熱的饅頭路上吃,匆匆往高中學校跑,下課後,晚上又匆匆跑回家幫著做晚飯。
大學寄宿後,雖然自己的空間多了。卻總是接到家里頭打來的電話,舅媽和媽媽三天兩頭口舌大戰外加拳腳相加,兩個婦女打得難分難舍,卻依舊無法擺月兌對方,到頭來舅媽還是得容忍,媽媽還是得寄人籬下。
其實,那時候的她,是恨過媽的。恨她毀了她們原本美好溫暖的家庭。記得有一天,她問弟弟小彤,小彤,你恨媽媽嗎。當小彤用孤鷙的眼神清淡淡的說著,她是個可憐的女人的時候,那一剎那她才覺得,是啊,這個女人,他們的媽媽,不過是個可憐的女人。
揮霍了自己的真愛,害死了自己的老公,卻眨眼又被情/人拋棄,失去一切,帶著孩子寄人籬下,煙酒過日,墮落成所有人口中不恥的女人。一個億,賣了自己的女兒。到頭落得淒涼收場。
「你這是在拉琴,還是在發泄?」
背後突然傳來一把男音,她猛然從回憶中抽回心神,才發現拉著小提琴的手心里全都是汗水。回過頭來望,看見他西裝革履的站在她身後,手里抱著那只小貓。
「大叔,早。」
「有不開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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