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靳月便加入了他們的隊伍.
他們下棋她就在一邊看著他們聊天她便在一邊听著
有時候她也參與進來卻並沒有勇氣與正行交談只敢在和湛泉說笑時假裝無意地讓眼神從他面上劃過
卻不止一次發現他也在看她身處于愛情中的人都是瘋子他們認為同樣的事情發生三次及以上就是命運
于是靳月開始動搖她甚至開始發現他的眼楮里有一種情愫雖然隱忍卻仍叫她欣喜
「蒼正行如果你對我也是一樣帶我走吧」
她鼓起勇氣拉住他的手她知道他們如果選擇了彼此定會有無比艱辛的路要走可是她不在乎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什麼都可以不要
卻是被他狠狠甩開︰「靳月請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湛泉的未婚妻是我的弟妹難道你想陷我于不義麼?」他嚴厲冷漠的語氣讓她渾身一震
沒有人會知道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心是多麼的痛
明明是他先遇見她明明是他先愛上她可是他卻沒有抓住她他卻要在她拉住他的手時狠狠甩開有誰知道他的痛?
明明沒有錯過什麼卻偏偏錯過了彼此
卻沒有想到她就如同一片落葉就那麼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軍區總醫院兩次來為了不同的病痛靳月的心中卻是同樣的絕望悲痛她忘不掉他絕情的眼神他無情的話語
主治醫生眉開眼笑地將診斷書交到江錦山手上︰「江司令恭喜啊您的準兒媳婦有了」
「混賬」江錦山一個耳光就刮在江湛泉臉上大聲呵斥責怪他不守規矩沒有結婚就讓人家懷了孩子面上的欣喜卻怎麼遮也遮不住人的年紀一大就想著要抱孫子無論是平頭的老百姓還是英勇的江司令
進了病房對著臉色蒼白的靳月他笑著說︰「靳月啊我們江家不會虧待了你伯父做主婚禮提前」豪爽的笑聲響徹整個樓層
接下來的九個月靳月都像是國家保護動物舉辦完婚禮後在江家人無微不至的照顧下產下了一個男嬰
江錦山早就已經為孩子想好了名字剛抱到手的那一刻就眉開眼笑地對著孩子喊︰「川川川川」
看著孩子皺皺巴巴卻無比可愛的臉她心頭忽然就一熱多可愛的生命這是她孕育出來的想想當初懷孕時吃的各種苦受得所有罪都比不上現在抱著孩子的喜悅
她想該認命了
何必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而放棄這麼一個溫暖的家呢?有愛她的丈夫有疼她的公公婆婆還有……屬于她自己的孩子
這個世上她終于不再是一個人了
她不應該再去期盼那個命中注定不是自己的人了
孩子長到一歲她才終于從江家人的保護中走出來她本就是易瘦的體質懷孕時也就沒有長多少肉分娩期過了之後也不是吃的不好卻還是瘦了不少
為此婆婆還專程為她找了江南來的廚師傅還以為她是因為吃不慣星海的菜色只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終日沒有胃口看著一桌一桌家鄉菜她卻根本不想動筷子
江川出生後她就一直呆在家中一步也沒有出過這個門就連孩子的滿月酒也是在家里辦的
她以為可以至少趁著這個機會見一見那個人卻听湛泉說蒼正行又去了歐洲的國家出使不能來了湛泉為此也有點不高興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卻是婚禮和孩子的滿月酒一個也沒來得成
「看看人家正行年紀輕輕就受到重用你呢成天嬉皮笑臉也沒有上進心」江錦山總是這樣教訓湛泉靳月卻並不要求他多上進他總是在家里陪伴她她發現這樣很好他在身邊的時候她沒有功夫去想念那個人
「媽媽……」川川終于會開口叫媽媽了她感動地流下淚來太開心了竟然一個人在屋子里跳起舞來自然是沒有過去那樣好只是她翩翩飛舞的模樣讓江湛泉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舞蹈是她的夢想可是……算了不能為了一己私心剝奪了她的夢想既然技術有了改進或許真的會有希望
還是決定試一試他打了電話聯系遠在法國的發小︰「正行我想送靳月去法國治療你幫我好好照顧她」
她沒有想到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又見到他他也沒有想到
她比生孩子前更瘦了許多臉色也憔悴了大概是想念孩子吧他心底這樣想著將她接到大使館附近一處準備好的房子
房東貝利太太的丈夫是中國人因此會講一些中文很是熱心對靳月也很照顧
手術很成功靳月的臉上也慢慢地恢復了光彩她的夢她的翅膀又回來了
湛泉又來了電話她接起來的時候也是止不住的興奮告訴他過幾天就可以拆線到時候她就可以再次飛舞
貝利太太笑著說她好福氣有這麼溫柔的丈夫還有那麼關心她的哥哥
哥哥?她不明白貝利太太指的是誰
「就是打電話來的那位啊」貝利太太說︰「你丈夫在大使館工作每天都來看你你哥哥其實可以不用那麼擔心」
她沒有解釋她竟然發現這樣的誤會竟然讓她覺得很……幸福
這段日子蒼正行確實對她很好下班後會帶她去臨近的港式餐廳喝下午茶偶爾還會扶她去教堂那邊走走這樣的生活讓靳月覺得恍若夢中
雖然正行還是會與她保持距離但是至少她看向他的時候他不會再逃避她的眼楮
她開始變得開朗變得像從前的自己淺淺的梨我在臉上綻放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終于不再那麼陌生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她都快被貝利太太臉上曖昧的神情催眠了她有一些飄飄然了
仿佛她真的是蒼正行的妻子他們是一對令人羨艷的恩愛夫妻相敬如賓
主治醫生為靳月拆線恭喜她終于能夠再次回到舞台她開心極了就那麼一路跑著去了大使館路程其實並不很遠她卻覺得那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再快點再快點見到他就好了
在那麼多人面前她抱住他流著淚告訴他︰「我好了我可以再跳舞了」希望……你可以再來看我跳舞舞台是我遇見你的地方
只是這句話卻被他淡漠的眼神憋了回去他拉開她繞著他脖子的手︰「弟妹請你自重」
一句話將她打入地獄她怎麼能忘了她不過是在自我催眠中等夢醒了她還是靳月是江湛泉的妻子是江湛泉托付給蒼正行照顧的弟妹而已
看著她的眼色再一次暗淡他撇過頭去還是心軟了︰「我給你找了一家不錯的舞蹈教室在巴黎挺著名的你去上課吧應該對恢復有好處」
她本不想接受卻還是經不起舞蹈的誘惑腳一好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旋轉
她良好的功底以及嬌美的面容姣好的身材都讓舞蹈教室的學員們咋舌她們一個個紛紛問他︰「蒼先生您的太太是不是中國的舞蹈明星?」
他笑著搖頭︰「他不是我的妻子」
她臉上的笑瞬間被抹去轉身就走
她是真的生氣了他明明可以不用這麼急著毀掉她的夢
于是一個電話打回國她告訴湛泉腳完全好了她要回國
回國後她並沒有急著立刻跳舞江川還太小正處在小孩子最難帶的時候她一心一意地帶孩子看似心無旁騖
她對湛泉也比從前更好因為靜下來的時候她回望自己做的事情只覺得靳月真的是一個壞得很徹底的女人
吃著碗里的想著鍋里的鍋里的吃不著了又回來端碗幸好湛泉什麼都不知道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平靜的日子終止于那一日蒼正行竟然主動來了江家她很驚訝自她嫁過來之後似乎並沒有見他怎麼來過
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回國的她抱著江川哄孩子睡覺卻豎著耳朵听兩個男人聊天他們說著便笑了她也听得並不真確
晚上湛泉躺在床上告訴她正行要結婚了和一個留學法國的女孩子
她「嗯」了一聲在沒有說什麼只是轉過身去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不想讓湛泉發現任何異樣只是眼淚……流了一夜
她以為自己可以承受不過是一個不相干的人要結婚了她只需要看著新娘新郎一桌一桌敬酒然後乖乖地吃飯就好
她高估了自己當她看著他挽著那個嬌小的女子出現他高大俊美狹長的眼楮看著周圍的眾人浮起淡淡的笑
靳月習慣性地捂住了胸口臉上的幸福刺痛了她的心太痛了痛到她甚至陡然開始放聲大笑她想自己應該是瘋了因為臉上的濕潤因為在場的人看她時怪異的眼神
湛泉笑著圓場說她是太高興她卻無法在裝模作樣下去
新娘好奇地看向新郎新郎溫柔地摟過她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新娘「撲哧」一笑
看在她的眼中卻是那樣的諷刺那個嬌小的女子是在笑她麼?笑自己得到了她靳月夢寐以求的男人笑她靳月的沒用笑她傻麼?
她仍舊大聲笑著眼中卻是兩行清淚滾滾落下她狠狠抹去繼續笑笑得上氣接不了下氣笑的喉頭仿佛長出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叫她再也發不出聲音
她的笑聲戛然而止隨之而來的是急促的咳嗽聲湛泉急得趕快為她拍背
她卻看到蒼正行的眼光看過來冷冷的再也沒有在法國時的溫柔她有些懷疑了在法國他真的溫柔過麼?還是她太過盼望臆想出來的呢?
不要不要她不要看到他那樣的眼神
推開湛泉她逃命似地從禮堂逃出不管周圍的驚呼聲一路往前她跑的很塊步伐輕盈忽然很討厭舞蹈如果她不會跳舞也許她不會遇到他她也不會愛上他不會有今天這樣丟盡臉面的事情發生
如果她不會跳舞……她現在的步伐或許看起來就會十分凌亂笨重也許他會心軟也不一定呢……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