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幾天,接二連三的狀況讓古紫夢應接不暇。先是那位透露給她騰輝信息的校友師兄陳可然怎麼也聯系不上,打電話到律師事務所,接電話的人總是一番打探之後對他的去向諱莫如深。
著是尤嘉美氣呼呼地從南方回來,破天荒地坐了整整22個小時的硬座,不顧自己灰頭土臉的形象,硬是拉著她到路邊大排檔喝了一打啤酒。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前幾天你不是告訴我試鏡成功了嗎?」古紫夢雙手奪過尤嘉美抄起的一大杯啤酒,卻撲了個空,幾滴酒液灑在手背上,一陣沁涼。表姐天生剛強豪爽,積極樂觀,以往再大的難題都沒見她皺皺眉毛,更是極少借酒消愁,如今這樣的表現著實反常。
「哼,以後別提什麼試鏡成功!」尤嘉美激憤難當,「 」的一聲把酒杯掇在了桌面上,「簽約後突然告訴我要改劇本。開始我想,改就改吧,哪有一點不改的劇本啊,就簽了同意書。沒想到居然把我的很多戲份都改成了激情戲!姑女乃女乃又不是拍三級片!索性不干了……」
「不拍就不拍了吧,何苦還要這麼生氣!喝醉了還不是自己難受。」古紫夢再次試圖從表姐手里搶下酒杯,成功,趕忙喊來老板收拾。
「哼,要是真這麼簡單就好了!我剛提出不拍了,那邊就拿出合同,要我支付違約金……咦,酒呢?老板,再來十瓶啤酒!」想起當時的情景就氣不打一處來,原本和和氣氣的制片人和頗具風骨的導演瞬間轉換了嘴臉,像是吃準了她定然不會拍那樣的戲,早就準備好了要擺她一道。
「違約金?多少?」古紫夢鎮定下來,眉眼柔和了許多。如果真的能用錢解決問題,倒也沒什麼值得愁的,這幾年表姐也算小有積蓄,小姨那邊雖然少不了嘮叨,卻也不會不聞不問。
尤嘉美倏忽安靜下來,有些頹喪地看了她一眼,「當時給我的角色是女一號,合同上白紙黑字寫的是‘總投資額的10%’……」她耷拉下肩膀,恨不能把頭埋到桌子底下,「這個劇本投資倒是不大,也就兩千多萬吧。」
古紫夢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那不就是——200多萬?這可要表姐怎麼還?!
一時間,吵吵鬧鬧的大排檔里,周遭的喧嘩熱鬧似乎與這兩位年輕靚麗的女孩無關,兩人都不再說話,各自盤算著該如何收拾這場面。
「不如……告訴小姨吧……」古紫夢囁嚅著看向表姐。
「不行!」尤嘉美憤然灌下大半杯啤酒,唇角的泡沫都來不及擦,「那我媽肯定再也不會讓我拍戲!」
「可……這麼多錢,你上哪找啊……」見表姐執拗,紫夢不由得著急上火。
「傻妹妹,車到山前必有路,」尤嘉美居然還有心思沖她狡黠一笑,「只要把我媽買給我的房子賣掉……」
「你要賣房?」前幾年,小姨看準了她們畢業後都要在北京發展,早早張羅著在繁華地段買了兩套緊挨著的精裝公寓,面積倒是不大,只是指望方便她們兩姐妹相互照應。如今正值房地產市場火爆,真要變賣,確實能還上不少錢。可那里,畢竟承載著兩姐妹對未來對闖蕩北京的深切向往和小姨的殷殷期望,又如何舍得……
「妹妹,以後我可是要跟你同居了……你就從了我吧……」尤嘉美一手搭在妹妹的肩膀上,口齒開始含混不清,頭也暈暈沉沉地靠在她縴瘦的肩膀上,眼中隱有淚光,看得人心頭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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