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夜宵,汗,雖然我不喜歡這個名字,但是我還是叫夜宵。
還記得那時,她讓我自己選名字——
「小狐狸,以後你就跟著我了,你說,我給你起個什麼名字好呢?」她趴在床上,將我放在她的眼前,問道。
「恩。」她猶豫了一會兒,道,「我給你幾個名字,你自己選吧!」
「早飯,中飯,晚飯,夜宵。這四個,你選一個吧。」
……
我實在是無法理解,她起的這叫什麼名字?!
就是我吃東西吃的多一點點,吃的次數多一點點,喜歡吃的東西多一點點,那不用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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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來自雪山的白狐,更正確的說法,是雪山靈狐。雪山,是我們靈狐世代生存的地方,靈狐之所以稱為靈狐,很大原因是因為能食下劇毒而相安無事,且能將劇毒轉化為自身上乘的能量。人類,是個貪婪的動物,他們會為了錢而不擇手段,自然,也會想去捕捉我們。我們的身上沒有一般狐狸的臭味,甚至帶點香氣……
一天,災難降臨了——
遙遠听見轟隆隆的巨響,震耳欲聾。
「媽媽,這是什麼聲音?」我抬頭,疑惑的看著她。
「是雪崩!」媽媽的聲音透著緊張。
我不知道什麼是雪崩,但是隱隱,感覺不安。
「媽媽,我們要到哪里去?為什麼四周的動物都那麼慌亂,他們要逃到哪里?」
「孩子,雪崩來了,听這聲音,想來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雪崩吧。我們要快些逃走。」
「到哪里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越遠越好。」說著,她帶著我,向山下跑去,雪山下,是有人居住的,對于靈狐來說,人,是一個不亞于雪崩的危險。
「媽媽,人類不是會殺我們嗎?」
「哎。」媽媽嘆了口氣,「只希望我們不會被人發現。快走吧。」
匆匆忙忙的行走,雪山上留下了一長串悲哀的樂符,跟著腳印,傳向山下……
上帝不是仁慈的,這一點,我很早就知道,恃強凌弱的世界,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是動物界生來的自然規律。何必悲傷呢?
可是,當一切無法接受的事實擺在眼前,誰有能視若無睹,誰又能繼續走下去?
還記得那一刻,媽媽安靜的躺在雪地上,地上,是一灘的血,鮮艷的顏色,染紅了雪山,映紅了天……
「媽媽。」想哭泣,可是,卻流不出淚,呆呆的,看著一地血紅。
「蹬蹬蹬」,沉穩有力的腳步,唏蘇的摩擦,是他,是他射死媽媽的……狠狠的望著他,有一種咬死他的沖動。
「孩……孩子,你,快走。」媽媽頂著最後一絲力氣,向我說道。
「媽媽。」不舍,悲傷,更有一個孩子對母親眷戀。
「媽媽,你不要……不要……」
「走!」這是媽媽最後撕心裂肺留下的一個字。然後,她閉上了眼。
一切的一切,來的突然,所有的所有,無濟于事……
最後,轉身,看看媽媽一眼,低下眼中的淚水,向山下跑去……
永遠……永遠都不要再信任人類,永遠……
當我跑下山時,已經渾身黑漆漆的,毫無白狐的樣子,饑餓,使我四肢無力,想著媽媽剛剛血流雪山的一幕,仍心有余悸。
這是一個破廟,四周早已是亂糟糟的一團,還散發著霉臭。廟中是觀音大士的雕塑,跟前有一些貢品,但是因為放置的時間過長,饅頭,都變得又黑又硬。
誰叫我是靈狐呢,跳上桌子,將貢品吃了下去。
「你小心點!」傳來人的聲音,我匆忙躲到觀音大士的後面,靜靜的看著將來的一男一女,男得好像受傷了,女子扶著他走進廟里。
奇怪的是,兩個人臉上都戴著面具。
「呵,真沒想到,我也會有做任務受傷的時候。」男人苦笑著說了一聲。
「你少自大!」女子不滿道。
「我可是為了誰受傷的啊,你別不恩將仇報啊!」男人呵斥。
「得,我怕了你了,你就在這呆著吧!」女子說著向外走去。
「哎,你要去哪里啊?」男人緊張的問道。
「大少爺,你不餓我還餓著呢!現在你有受傷了,我只好自己去拿東西了。」頭也不回的,她向外走去。
「喂……喂,雪夜!」男人叫著,可是女人已經走了出去。
看著眼前的男人,我似乎想到了那個殺死娘的獵人,只是看著他的背影,我就想跳上去和他一決生死。
他不是那個人,我知道,但我不會再對人類心存僥幸!
我們就這樣,一個在外,一個在內,坐著。
傍晚的時候,女子回來了。
「雨夜,感覺好點沒?」女子關心的問。
「你可回來了,哎,怎麼樣,東西到手了沒?」
「那是自然,你看,我還帶回了什麼!」說著,將手上的包裹解開。
一陣香味飄入鼻子……
「烤鵝!還有糕點。哇,雪夜,我都快餓死了。」男人夸張的「痛哭流涕」,一只手還不忘板了一只鵝腿。看著他們手里的美味,在看看自己手里的干黑饅頭,說不羨慕,連自己都不信。
我緊緊的盯著鵝肉,咽了咽口水……
「恩∼真好吃,男人吃好了一只鵝腿,將骨頭仍在了一邊。」
我悄悄的向那塊鵝骨頭靠近,心中按奈不住的激動。
在離骨頭不遠時,我騰起身子,向骨頭撲去……
「誰?」只听得男人的一聲呵斥。我趕緊咬了骨頭,想廟外跑去。一個人影追了出來,在我面前停下,我豎起渾身的毛,警告示威。
「你從哪里來啊?怎麼渾身黑漆漆的,你是狗還是狼啊?」出乎我的意料,女子竟然蹲了下來,問道。
人類,看來還很會演戲啊,狐,怎麼會是狼和狗。
不理會她為偽裝的善意眼神,正想發動攻擊,她卻仍過來一塊東西,聞了聞,是鵝肉!
「看你也挺可憐的,這個給你吃吧。」
哼,誰知道這里邊有沒有什麼毒藥,就算我是靈狐,我也不要人類的施舍!
瞥了她一眼,走開。
「喂,我給你吃,你干嘛不吃啊!」女子大聲嚷道。
很快的,她就來到了我的眼前。氣勢洶洶道︰「你干嘛不吃!」
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就不吃!
「你無視我!我竟然被一只狗給無視了!」許是沒有受過這樣的對待,女子的表情接近抓狂。
她向我撲來,想要抓住我。
呵,人啊,還是無法克制心里的,悲哀的人!
毫不留情的,在她撲向我的一剎那,狠狠的要上了她的手臂……
「雪夜,你怎麼樣了。」男子走了出來,看見這樣的情形,揮手,將我打在地上。關心的向女子的手上看去。
鄙視的望了望兩個人,強撐起身子,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你快去把它給我帶回來。」看見我要走,女子對男人說了聲。
于是,我就被抓回了……不知所雲的看著眼前的東西和對面的兩個人。
「你,快把這些東西都吃掉,不然我不放你走!」女人指了指眼前的美餐,和我說道。
一時無法反應過開,只有看著他們。
「你快吃啊,我看你咬著骨頭不是很餓嗎?」
女人這句最不真實的話,不知怎的,我听得卻好像最真實。
想到了媽媽,眼楮里不知不覺溢滿了淚水。
「咦,你怎麼哭了啊?」女人仔細的看了看我,有些驚慌失措。
「你別哭啊!」她伸手,將我抱了起來,放在懷里,「你怎麼了,不喜歡吃啊?」
看著她這麼體貼,我的眼淚就如卸了堤的壩,涌了出來,斷也斷不住。
明明……明明是要討厭人類的,明明決定不再相信人類的,可是這一刻,我卻沒有辦法不在這個懷抱里尋找安慰。
漸漸的我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是在一間屋子里,我好好的躺在床上,看著樣子,應該是客棧。
「你醒啦!」是一種有著無比的興奮。
「我來幫你洗澡啊,你的身上到處都是細菌,該洗洗了。」迷迷糊糊的,被放到水里。
「額……你……你則麼是白色的啊?」
無語……
「額……你怎麼這麼像狐狸啊?」
無語……
「額……你怎麼那麼可愛啊。」
正听著,我被突然抱起,被甩到空中,又被接住,如此反復,頭暈腦脹!
「雨夜。」我被她抱到了另一個屋子,「你看,它是不是很可愛啊!」說著,還在我的頭上親了一下。
「這是剛剛的小黑狗?」我看到了一道不敢相信的目光。
「對啊對啊,我也好奇怪呢!」
「這明明是雪山靈狐啊!」
心,「咯嘰」的一聲,無比緊張的看著眼前眉飛色舞的女子。
「什麼雪山靈狐啊?」她心不在焉的問道。
汗,我還以為自己很有名的……
「你不知道啊,雪山靈狐可是人人搶手的寶物啊……」接著,開始介紹。
「真的啊,原來你那麼厲害啊!」女人模模我的耳朵,道。
「看它才像一個月的狗仔那麼大,估計最多也就兩個月大吧,奇怪,這麼點大,應該跟在成年雌靈狐身邊啊。」
說完,她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我,有不解,有警告……是的,警告,像是在警告我,不要傷害這個抱著我的女子。
「你干什麼,這麼看著它,告訴你啊,我可不打算把它還給那什麼雌靈狐。」說著,帶著我,逃離了那個房間……也給我起了這個好笑的名字。
自此,我開始跟著她,跟著這個唯一讓我信任的人類——上官憶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