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來,眉間隱著一抹堅硬,「Sean,不如你先去墓地看看爸爸吧,我想他會很高興的。」
施澈的眼眸里有意外閃過,有哀傷沉積,審視著眼前的女孩兒,保持著應有的禮貌和溫和,「好吧,改時間我們再約。」
看著施澈離開,辦公室的門關上,田深坐倒在沙發上,身子後躺,倚了靠墊。
緊緊地閉上眼楮,回憶如潮水般涌來。
兩年前,她二十二歲,他二十九歲,也是這樣的一個夏天,大學畢業不久的她突然收到剛剛回國的他的玫瑰,他說他是為了她回來的,他抱著她,幽黑的眸子像墨玉一樣,溫暖,溫柔,看著她,要她嫁給他。
他在她心目中一直是完美的王子般的存在,可她從沒想過把這個王子據為己有,他也從沒給過她機會,他那樣溫和,不單對她,而是對所有人都溫和,從沒給過她特別的暗示,別人叫她cathy,他也這樣叫,別人送她什麼禮物,他也送一樣的,仿佛小心翼翼保持著某種距離,不可跨越。
所以那一刻,她受寵若驚,又不知所措。
因為,爸爸和歐南已安排起她和歐燁天的約會,並在籌備婚禮。
大雨滂沱中他衣衫盡濕,卻緊緊地抱著她,耐心的問她,「為什麼?你我都了解歐燁天是個公子,為什麼你還要選他?我一直喜歡你,我一直等你長大,我知道我來晚了,可你們還沒有結婚,就算是結了婚,還可以離婚呢!」
從小到大,她第一次見他那麼狼狽,第一次听他說出那麼激烈的話語,覺得不像他。
從那時候起,她就覺得對不起他。
「嗡!——」地一聲,手機震動著響起來,拉回她的思緒。
她一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心里升起復雜的情緒,狠狠按了紅色的鍵。
立刻,手機又震起來!
她沉了口氣,接通了,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帶著吃人的恨意說︰「歐燁天!打電話來干什麼?!看我怎麼死嗎?看恆生怎麼倒下嗎?我告訴你,沒門兒!」
說罷,即刻掛斷電話,拔了電池!
戴西從門縫中看見這一幕,嘆了口氣,推門進來,把一份工作餐放到了桌子上,「吃點東西吧,吃完準備去新聞發布會。」
她看著戴西,緊繃嘴唇,搖頭。
戴西不理會她這話,坐到一旁,把餐盒打開,擺好筷子、刀、叉,「Cathy,你真的覺得楊先生和歐先生見死不救還火上澆油害死你爸爸的嗎?」
田深不說話,眉目間是倔強。
「如果是,這些天我們明著狙擊卓越,雖然現在收了手,但卓越也損失了不少,楊先生那邊卻一句話也沒說,甚至脾氣一向不好的小楊先生、跟我們關系不好的楊小姐,都沒有發表過任何言論。」
「他們是心里有鬼,還顧忌歐田兩家的關系。就算事實不是這樣,爸爸也是因為他們死的,所以他們心里有鬼,我就是想逼他們說話,就是想看看他們的底線,就是想知道楊家和歐家,哪個是主謀?結果呢,歐燁天跳出來幫助楊家把我的計劃破壞了,看來,姓楊的和姓歐的都有份兒!」
戴西無奈,「就算是有問題也是歐先生和楊先生,失蹤的那個的助理還沒有找到,你還是不要這麼主觀,況且這些關小歐先生什麼事?我就是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恨他。」
在今天之前,她回答不出戴西這個問題,她對歐燁天的感覺一直很復雜,說不清,道不明,但是這一刻,因為施澈,因為楊如雪,因為寶山的地,她恨他!
「宋雋應該把交易中心的事告訴你了吧?他的東南那麼多生意,為什麼來跟我搶?他這是讓我死!」說到這兒,田深的聲音突然低落下來,「昨天,他還他還抱著我,叫我深深,說我是他的老婆,今天就這樣,他是個騙子,他們這些人都一樣,除了利益,什麼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