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堅硬的外殼一下子被人敲碎,田深身上頓時沒了力氣,走到路邊,在一個面檔前坐了下來。
仿佛,每一次她盼的是歐燁天的時候,出現的都是施澈,所以,她總是失望。
就如現在,該是歐燁天,他應該空降在她面前,親自敲碎她的外殼,揭穿她的謊言,讓她不知所措,讓她無處可躲,那她只能選擇他的懷抱。
可惜,他一個這樣的機會都沒有給過她……
她不知道他在忙什麼,連個電話也不給她。
「Cathy?」久久听不見她回應,施澈又出聲,多了擔憂和焦慮。
她回過神來,聲音低了許多,卻透著本性中的倔強,「我現在很好,既然說了周一回去,我們就,周一見吧。」
「……那好吧。」施澈的聲音低落下去,「周一見。」
掛了電話,她恨自己,每一次歐燁天帶來的失望,都讓她傷害到施澈;她恨自己,為什麼不能隨和一點,施澈那麼好,接受他的邀請與安慰,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可她的心,就是不允許自己這樣做。
她站了起來,把手機收進包里,正準備繼續走時,忽瞥見街對面的小胡同前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很意外,又有些猶豫,終是穿過街道走了過去。
旁邊是飯館丟垃圾的塑料桶,有剩飯剩菜的餿味充入她的鼻腔,她一陣不適,用手略擋著口鼻,看到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老婆婆,她盤腿坐著,身前擺著一件破爛的灰色T恤,T恤上是牛女乃、面包、和炒飯等食物,她好像很餓,用手抓著炒飯往嘴里塞,時不時,透過蓬亂的頭發警惕地看看她面前的人。
田深也看著他,他還穿著西裝,看樣子從公司回來還沒回家,這樣整齊干淨的他,和這個破破爛爛餿味刺鼻的角落,實在是鮮明的對比。
「宋先生?」田深站在後面叫了一聲。
宋雋的身子一僵,倏然扭頭,下一秒就站了起來,意外不已,「田小姐?您不是……」
田深看看他,看看那個老婆婆,試探問,「她是?」
宋雋看了一眼老婆婆,笑容坦然,「是一個孤寡老人。」
「不是乞丐嗎?」田深有些好奇,微歪了頭,審視那個老婆婆。
宋雋搖搖頭,帶著些許感嘆說,「她原本可以在福利院安享晚年,可她,」說到這兒,他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頭部,「這里有些問題,不喜歡那里,總是跑出來乞討。我不知道她的家人哪兒去了,我從沒見過有人來看她,後來我听說她總在這一帶呆著,有空的時候就會買些東西給她。總是吃那些揀來的東西,很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