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之幻想曲 第二卷 交錯的旋律 第九章 蒼之滅殺姬(一)

作者 ︰ 曦月寒

艾麗婭見羽寒在短短片刻之內便消滅了所有的盜賊,而且手段之狠辣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已被剛剛那慘烈的殺伐徹底的震懾住了,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羽、羽寒小姐,你這是……」艾麗婭自己都沒有發現此刻她的聲音已經開始微微顫抖了。

羽寒並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佇立在原地。

艾麗婭擔心剩下的孩子們的安危,立刻一路沖向宅邸的大廳,但是當她剛剛進門的那一瞬間就徹底的愣住了。

「不,安妮,怎麼會這樣!」她立刻飛撲到那具早已斷絕了生機的少女的軀體旁將其抱坐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看著安妮那赤果且布滿傷痕的身體,艾麗婭失聲痛哭,眼淚順著臉頰流落到安妮那早已蒼白的臉上,順著安妮的眼角流淌到地上。

落淚如同滴落的雨點,發出「嘀嗒」的聲響,而這听起來細小的聲音卻如同一口大鐘敲擊在羽寒的心頭,深深的觸動了她心底那最不願回想起的記憶。

遭受無妄之災的少女在失去清白之後含恨離開人間,這,已經是羽寒人生之中第二次遭遇這樣的變故了,所以她很清楚那是怎樣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

「抱歉,我沒能救得了她……」羽寒看著傷心痛哭的艾麗婭神色黯然道。

「不、這不是你的錯,你不用道歉的……」艾麗婭此刻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她緊緊地抱住安妮的身體生怕一松手她就永遠消失了一般。

「對不起……」近乎一聲輕輕的嘆息,羽寒微微開口道。

「對了,孩子們呢,孩子們在哪里!?」艾麗婭突然想到應該還有一些孩子在這里才對,她立刻抬頭向四處張望尋找著他們的身影,此刻她的眼里滿是驚恐的神色,她害怕那些孩子們也難逃毒手。

「他們的話沒事的,不過受到驚嚇這點肯定是少不了的。」羽寒示意艾麗婭看向房間的一角,此刻那些孩子們仍舊抱作一團正在瑟瑟發抖。

艾麗婭看到他們平安無事之後一顆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她輕輕地放下安妮的尸體,並月兌下外套蓋住了那赤果的身軀,然後立刻跑向那些孩子們那里。

「已經沒事了哦,羽寒小姐剛剛已經救了你們了哦。」艾麗婭語氣輕柔的說道。

但是那些孩子似乎真的被嚇怕了,此刻他們依舊滿臉的驚恐,似乎根本沒有認出艾麗婭的樣子。

「可憐的孩子們。」艾麗婭再次落淚,她張開雙臂緊緊地將那些孩子環抱在一起。

「艾麗婭姐姐……是艾麗婭姐姐!」米莉亞第一個反應過來,她立刻雙手環抱住艾麗婭的脖子緊緊地抱住艾麗婭,眼淚如同絕決堤的河水一般流了出來。

「我好怕啊,我好怕啊,嗚嗚嗚……」似乎是終于找到了依靠的對象,米莉亞頓失聲痛哭。

而這一哭聲很快就感染給了別的孩子們,他們在看到來人是艾麗婭之後也立刻哭了起來。

孩子們的淚水很快就沾濕了艾麗婭一大片衣裳,但是她並不在意,當她看到院子里已經有幾個孩子慘遭毒手之後她就一直在擔心是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被殺死了,所以當她看到米莉亞他們依然平安無事的時候,心里多少還是寬慰了一些。

「已經不用害怕了,羽寒小姐已經把壞人們全都趕走了。」艾麗婭輕聲的安慰著他們,她之所以用「趕走了」這個說法而沒有用「殺死」,是因為她害怕這樣會令孩子們再度想起剛剛那痛苦的經歷。

羽寒看著那些孩子們也多少感到一點欣慰,不幸中的萬幸,這些孩子們都還平安無事,此刻她輕輕地走到艾麗婭身邊緩緩的蹲來,她伸出手想要撫模一下米莉亞的頭。

「啊!不要過來!」米莉亞頓時發出一聲驚叫,她一臉驚恐的看著羽寒,用著幾近顫抖的聲音說道︰「不、不要靠近我,魔、魔鬼!」

這樣的舉動饒是羽寒也頓時呆愣了好一會,此刻她的心里感覺到好像什麼東西破碎了一般,一股難以言明的惆悵油然而生。

原來,剛剛那血腥殺戮的一面被他們看到了啊!羽寒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個無奈地笑容,自己剛才真的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就連眼前還有小孩子這件事都忘記,那種近乎虐殺的殺戮讓那些幸存的孩子們感到的恐懼似乎比從那些盜賊身上感到的恐懼還要多。

米莉亞的聲音立刻將其他孩子的注意力也轉移到了羽寒的身上。

「不要過來你這個魔鬼!」

「離我們遠點怪物!」

「啊啊啊!」

驚恐的叫聲此起彼伏,那些孩子們此時就像是受了驚的小動物紛紛躲向了艾麗婭的身後。

「你們怎麼了,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是羽寒小姐救了你們的呀!」艾麗婭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弄得措手不及,她不明白為什麼這些孩子看到羽寒後會這麼的驚恐,不過當她無意間瞥到那些盜賊的尸體後,她立時明白了過來。

「羽寒小姐,對不起,這些孩子他們……」

「算了,沒關系的,只要他們沒事就好了。」羽寒淡淡一笑,她慢慢地站起身,緩緩的走到了宅邸的門口,而那背影卻有著說不出的落寞與悲涼。

此刻早已是華月初上,稀稀落落的星光開始漸漸點綴起夜空,讓其慢慢變得璀璨起來,但是不知為什麼,今晚的夜空給人一種孤獨寂寞的感覺。

想起剛剛那些孩子們對自己的態度,羽寒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她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的雙手早已被鮮血染紅了,而這雙已被鮮血染紅的雙手又有什麼資格去撫模那些天真爛漫的孩童呢?

這時,羽寒突然感覺到身後的衣角似乎被什麼人給拽了拽,她回過頭去,看到小可正用他那雙小手拉著自己的衣角。

「小可,你怎麼了?」羽寒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看這個與年少時的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孩子。

「謝、謝謝你殺死了那些壞人,羽寒姐姐!」

小可說話了,一直以來都在沉默不語只是呆呆的望著天空的小可向羽寒道謝了。自從自己的父母在自己的眼前被盜賊殘忍的殺害後,小可第一次開口說話了,他看著羽寒露出了一個孩童獨有的純真的笑容。

這一刻,羽寒被震撼了,她俯來緊緊地抱住了小可,「謝謝你小可!」

羽寒在這時終于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救贖,在所有的孩子都在害怕自己的時候,唯有小可向自己道謝,這讓她知道了自己的所做的一切並不是沒有意義的。

「小可乖,以後一定要听艾麗婭姐姐的話哦。」羽寒溫柔的笑這對小可說到。

「恩。」

這時,艾麗婭安撫完孩子們後走到羽寒的身邊,有些尷尬的開口道︰「羽寒小姐,剛、剛真是對不起了!」說完之後艾麗婭立刻彎腰向羽寒鞠了一躬。

「沒事的,我並不在意的,對了,我等會要出去一下,為了以防萬一,你還是將孩子們帶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出去?你要到哪里去?」艾麗婭有些擔心地問道。

羽寒並沒有應答,只是深深的看了東北方遠處的群山一眼。

今夜,如同那剛剛升起的華月一般,蒼之滅殺姬的殺戮狂宴還遠遠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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