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廣寒宮內花香在白衣仙女機心藏小月輕輕一笑,說︰「祥雲的速度比妖界法力送我們前來天界的速度更快,凡人都會看到幻象,不足為奇,不過這不是真的。」
寒江放開手,看著明明是蘇月,卻只能問︰「為什麼只能看到幻象,而不是真正的回去?不是已經超過光速了嗎?不是說超過這個速度時間就會倒流嗎?」
小月淡淡的說︰「只是幻象,時空倒流要靠能量維持,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是整個世界的事情。」寒江忽然問︰「你知道這個世界上不只有唐朝人嗎?還有很多別國的人!」小月道︰「他們都到唐朝來學習,我怎麼會不知道?」
寒江問︰「他們受誰控制,玉帝可以控制他們嗎?」小月搖頭說︰「似乎不能,人間就像是一局棋,不,是一局局棋,除了天帝之外,一樣有別的力量在控制這局棋。至于他們如何控制,是不是如玉帝一樣,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是知道,我們的生活,只能隨著天帝而變,不管是順從還是反抗,都只能圍繞他,因為我們的力量,是來自他的賜予。」
寒江心想也許西方也有自己的神仙,人類和地球就像是神仙做下的一個個游戲,時空流轉是游戲規則中最難的部分,因為正如電腦系統要重裝簡單,但恢復到一個沒設置還原點的地方都很難一樣,雖然玉帝作為天帝也許能做到,卻幾乎不為任何人去作,而人,也沒那麼大的力量。勁天尊也許根本就是在騙我,用我的願望來騙我,直到現在我根本不能回頭。
人生就是如此奇怪,有時明明想要得到一樣東西,卻失去更多。
忽然間感覺到了地上,睜眼一看,眼前的人變成了小月,雖然模樣仿佛,但是寒江已經知道這不是蘇月了。
眼前是一片蒼涼的地面,灰暗而陰冷,山形起伏,了無生氣,如同地獄。寒江問︰「這就是月宮?」小月道︰「月宮不在這里,閉上眼楮,用哪吒給我們的珠子,你還不知道怎麼控制這些力量嗎?你不是修道之人?」
寒江搖頭,小月嘆道︰「這麼高的法力,這麼低的智慧,真是匪夷所思!」寒江一笑,蘇月道︰「意念是控制力量最強大的動力,只要你心中所想,便都能實現。修道最初所修的不就是集中精神控制意念嗎?你的法力從何而來?」
寒江當然不能說自己的法力來自何處,他只能想像自己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了。二人凝神控制神珠,只覺身形一動,眼前的一切頓時變了,一陣桂花的香味迎風飄來,萬類銀妝素裹,如皎月之潔,遍灑點抹,玉樹立而花如染,樓台近而曲徑幽,遠處極目,空曠而神怡,近則足畫,覺神斧天工。
寒江點頭說︰「這就是廣寒宮!果然美麗,只是,一點都不冷。」小月道︰「不冷,卻很冷清。」寒江看著眼前如夢境般美麗的景色,心想嫦娥一個人在這里,其實也挺難受的。正想著,忽然听到有聲音傳來,音聲清澈,如流水輕淌,緩緩進入人心。「二位遠道而來,所為何事?」
寒江和小月抬頭看時,只見一個白衣仙女飄然而下,鵝蛋臉型,如由神畫,眉目淡然,朱唇嫣然,衣帶飄拂,恍若曾見。
小月笑道︰「這位應該就是嫦娥仙子吧,在下小月,和寒公子特來拜會。」那仙子淡淡的說︰「對不起,我家主人不在此處,在下乃是主人身邊的玉兔,不知二位找主人何事?」
寒江心想︰玉免原來也是人形,還化了個這麼漂亮的人形,神仙真是好,怪不得大家都想當神仙。
小月笑說︰「不知貴處最近是否來了一個百花仙子?」玉兔一笑,道︰「那個妖界來的不可一世的神仙?自以為是,來了就說自己有很大來歷,不听主人之言,四處游玩去了。月宮就這麼大,也就幾天就玩膩了,都被貶到這里來了,再高傲也是沒用的。你們是他什麼人?看你們的樣子,都不是神仙,怎麼進來的?」
小月道︰「其實,是哪吒三太子讓我們前來,看看百花仙子。」玉兔一笑,來到二人向前,「看不出來她還很有面子,不過,我看你們是看不到了。」小月急忙問︰「為什麼?」玉兔道︰「主人也不是尋常神仙,怎麼說也是這月宮的主人,豈能容她如此放肆,她現在早就被主人囚禁起來了,不過她不知道而已。」
寒江問︰「被人囚禁而不知道?」玉兔道︰「她現在被主人帶入神虛夢游陣里,她還以為自己在那里過得多自在,多快活,其實,那不過就是一個彈丸之地。」
小月問︰「嫦娥仙子準備什麼時候放她?」玉兔道︰「這是主人的事情,我可不便多問,其實在里面也挺好的,不管是人是妖,是神是魔,其實能被美麗的幻境所欺騙,也是一種幸福。她在里面挺好的,有她要的英俊瀟灑的公子,快意恩仇的痛快,還有野心滿足的快活。」說完手上一揮,只見三人中間出現一個晶瑩的水晶球,里面顯出皓魄正和一群英俊男子喝酒的幻象,小月淡淡的說︰「她心里最想的,原來不是成為神。」
玉兔道︰「如果以為神就代表了快樂,那就大錯特錯了。無邊無際的壽命,有時盛載的,卻是無邊無垠的痛苦,像她這樣也好,所以你們回去吧,不用為她操心。」
小月道︰「我想見她。」
玉兔手上一動,水晶球頓時消失,她輕聲說道︰「這不可能,陣法有外力介入,就會破壞,到時不知會發生何事。再說天帝本來就是想讓百花仙子在這里與世隔絕,你們就算找王母娘娘來說,也是不成。」
寒江心想︰如果見不到皓魄,就無法得到金燈,我們所做的一切也只是白廢,而我必須回到人間才能啟動小精靈的穿越設備,再說我也不能看著小月一個人孤立無援啊。因此說︰「就讓我們一起進入夢游陣去見見她好嗎?」
玉兔搖頭說︰「我也打不開這個陣法,主人修煉的法寶,我一個奴婢,怎麼打得開?」正說著,忽然听到一個聲音傳來,「兩位請回吧,百花仙子一到此地,便同吳剛私相授受,犯了天規,她在里面,便是一生一世,我高興的時候讓她夢游一段快樂的經歷,不高興的時候,她就會嘗盡痛苦。」
寒江回頭看時,只見冉冉而來的一個白衣仙姑,衣履如浮人如玉,朱唇未啟笑先聞。一點端莊萬樣嬌,見所未見如絕倫。
再看玉兔時,便覺玉兔也不過如此,來者正是嫦娥,她對二人道︰「你們的事情,我一清二楚,人間天上,都是我在負責,所以,你們什麼都不用說。」
小月道︰「請你看在妖界眾多生靈的份上……!」
嫦娥一笑,「我已經看慣了生死離別,每天掌管天上人間如此多的事情,其實悲歡離合,已經不再計較,如果你們真要得到她,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幫我去找後羿。」
寒江問︰「你不是天上人間所有事情都歸你管嗎?」
嫦娥道︰「我和後羿的事情,也許你們也知道一二,我們想要在天宮成全一段感情,可這挑戰的是整個仙國,所以他的事情,我不知道。」小月道︰「你都不能做的事情,我們怎麼能作?」
嫦娥看著二人,「你們能讓哪吒三太子為你們送行,還有什麼不能?後羿當年被認為會謀反叛逆,所以不知道去了哪里,你們如果讓人知道在找他,說不定也會擔上相同的罪名,風險不可謂不大,但是我可以承諾,如果你們完成,那就可以得到你們想要的一切。」
小月問︰「有沒有什麼提示?」嫦娥道︰「你們可以去天篷元帥的府上看看有沒有消息。我是月宮之主,帶上我的令牌,會讓你們進入天庭。不過,你們可要小心,別讓人知道你們心里的真正目的。」
寒江和小月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自己坐上一只大鵬,飛奔而上,四周流光飛火,渾然不似自己前幾次超光速運行時的感覺。
玉兔對嫦娥說︰「到現在為止,一切都是按照你的計劃而行。如果這一人一妖真的能成事,那……」嫦娥冷冷的說︰「如果我們成功,天庭所有的規則都要改,我寧可不要這長生不死,也要和心上人在一起。我們本來好好的是人,是女媧一廂情願,讓我們成了不由自主的神!」
玉兔道︰「你們的恩怨我雖听過,卻也不了解,不過,愛情是我見過最神奇的力量,每個神仙卻要被深深封鎖,真是不如人間自由。不過,後羿力量這麼強大,誰能困住他?」
嫦娥搖頭道︰「上萬年了,一點消息都沒有,這麼多年,終于讓我等到這樣一個機會。」玉兔道︰「神仙倒是有個好處,一個計劃,可以一弄就是上千年,從你幫助女王建立妖界,保存和天庭對抗的力量開始,到現在,如果不是神,可真做不到。最可笑的是皓魄,她只不過是一枚棋子,卻以為自己能夠反抗天庭,想起來真是荒唐。」
嫦娥嘆說︰「這麼多年,荒唐的事情見得少嗎?人間有多少人不是生活在天庭創造的幻象里,一切如浮雲而過,他們不斷的尋覓,卻不過是神的一枚棋子。這一人一妖,也算有些力量,如果他們果真能找到後羿,我便要讓一切改變,人間天上,妖魔各界,都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