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幻境如雲重重現長老似憂遲遲歸黑月點頭道︰「不錯，此事務必嚴密，牡丹辦事細心，由他帶著人看著七大門派，不讓他們走漏消息，讓七大長老以為自己在安全當中，咱們的方法才可行。寒公子你功力高深，我對北方各派的陣法地形也略知一二，加上牡丹對各派布置的注解，這個笨方法，也許還真是有用。不過我們要在幾天之內，走遍幽州、延州、並州、蘭州幾個地方，這可不是兒戲。」
寒江點點頭，「這我早想過了，沒事。」心想你一個女人都能撐住，我還有那麼深的道行，那麼好的設備，如果還撐不住，豈不是太丟人了。黑月道︰「我現在已經有了大致計劃，不過因為中途也許會改，加上時間緊急，咱們先到狐仙門再說。」
風吹衣袂飄飄舉，白日如夢倏忽間。滿目蒼涼塵沙處，一片綠樹恍入眼。
黑月停在幾十米之外，看著綠樹叢中古色古香的房子，對寒江點頭道︰「前面就是，綠樹是這里的幻象。」寒江問︰「怎麼這麼多幻象？」黑月道︰「北方毫無遮擋之處，如果沒有幻象，人畜皆可隨意攻擊，怎能安心練習。不過最重要的，是各派都有各自傳下來的秘術，他們也必須掌握，才能保護自己。」
寒江問︰「我們還不能進去嗎？」黑月對著牡丹給的圖看了一陣，「破陣倒是很難，不過東南方向有個口子，是力量之源，凶險無比，一個不慎，就會走火入魔，喪失本性，身死陣中，但如果走得正確，反而就可以避開陣法封鎖，得窺實境。」
寒江點點頭，「我听你的。」黑月略作思忖，時間不等人，她不可能得到十足的把握，狐仙門的婆婆高深莫測，能夠多年在立足，自有獨到之處，消息一定已經傳來，既然留下了北方長老，她已經願意參與進來這場爭斗了，何況我也已經加了進來，他們更可名正言順的加進來。
到了大院後門，院子極其簡樸，但是寒江還是一眼就看出這院子的影像十足是個幻像，但是比起現代電影里面的電腦特技簡直要逼真多了，而且伸手過去，還能感覺到牆壁的真實，寒江不由暗嘆這些上古傳下來，或者說上古神仙傳下來的技術，遠遠高過了現代的虛擬現實了，其實人類不管怎麼去研究，也不過就是讓自己的眼耳鼻舌身意更好的洞悉和調控這個世界而已，無論從時間還是空間上說，人類絕不是唯一的文明締造者，以我現在的所見來說，傳說中的神，就是另一個時間上先于人類，空間上又與人類有些微聯系的文明締造者了。
黑月不知他想些什麼，拍拍他肩膀說︰「別給迷住了，這些東西會讀人心神，如果被他們解讀，出現的幻境，就不是一個院牆了，不同的人，會看到自己衍生的不同幻境，就算你閉上眼楮也沒用，因為你不能閉上你的心。跟我走吧。」話畢拉著寒江的手往里面走去。寒江忽然想到了小月，小月的手拉著自己的那一剎那，那感覺似乎記憶猶新，黑月的手縴細溫潤，一點不像自己初見時覺得是個剽悍狂妄之人。
二人來到院中，一股狂風刮來，吹面如割，黑月淡淡一笑，「還道這是什麼厲害陣法，原來不過是一個三才天地陣，繞過主陣之源，就能看到真相。」寒江對陣法可謂一點不懂，只是跟著黑月在陣中穿梭，黑月的手一直拉著自己，風吹衣衫，人如浮雲，寒江忽然想到自己和小月上天入地的情景，飛行的感覺的確令人神怡，不管是三界飛天遁地，還是小園香徑徘徊。
忽然間風向頓變，北風凜冽，眼前出現的是一片荒漠的平原和一帶土牆的房子，寒江輕聲說︰「應該是真的了。」黑月一笑，「這是第二重幻境，不過我已經找到破陣之道，應該不難。」
寒江感覺身形轉動，隨著黑月翩然而舞，如勁風之落葉，飄然不知所蹤。這感覺如同身處漩渦一般，刺激、猛烈，但是他一點都不害怕，他對黑月的信任，可能已經遠遠超出他自己的意料。
眼前景致漸漸改變，一幅清新淡婉的山水畫出現在二人面前，亭台樓閣，流水如碧，飛鳥出畫，恍若仙境。
寒江問︰「這是不是幻境？」黑月微微一笑，「早就听說狐仙門是個世外桃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寒江納悶起來，「我覺得這里沒什麼區別，你怎麼能相信感覺？」黑月揚了揚手上的絹布，「我相信牡丹，牡丹收集的各派資料，應該是最全的，他平時就喜歡東走西走，從各處得到資料，雖然這並不是他親自破陣得到的真相，但是他善于結交朋友，經朋友的身份來過這里。」
寒江點頭說︰「關鍵時刻，還是用起來了，看來這們牡丹一定是個豪爽之人，才能結交朋友。」黑月一笑，「他是自來熟，很容易和人套上近乎，但是日子久了，便會生膩，又去找新的朋友，所以各派之中，他都有認識之人，但是說到交情，卻也談不上多好。他的心願，是了解這世間所有不同性格的人，接觸這世上所有不同種類之事，北方一切，業已清楚，他準備去南方見識見識了。」寒江心頭想︰這牡丹要在現代，一定是個想要環游世界的奇女子。
正想著，忽然間一陣環佩之聲響起，二人忙往假山後躲去，只見兩個小丫環打扮的姑娘，看來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衣衫雪白，膚色雪白，連耳環也是雪白的如同珍珠一般。其中一個說道︰「你說馬幫之亂，會不會如婆婆說的那樣，弄得整個北方武林互相殘殺？婆婆到底為何要收留這個長老呢？」另一個丫頭說︰「算了，別想這麼多，咱們不過是小丫頭而已，就算各派打起來，我們也只是端茶送水的丫頭。」
先前說話那丫頭在假山一側停了下來，靠著假山，不服氣的道︰「我們憑什麼只能做丫頭？我覺得那些學藝的師姐未見得就比我們厲害到哪里去，我也會功夫，給我三年的時間，我就能練得比他們還強。小妖，你甘心就這樣過下去嗎？」被稱為小妖的丫頭淡淡一笑，「我們都是被婆婆收養的孤兒，本來就不該想太多，小玉，人想多了，會難受的。」
小玉冷哼一聲，忽然一個高昂的聲音傳來，像是穿透空氣的厲風，「你們兩個小丫頭，還不快去準備晚飯，就知道在這里偷懶。」只見一個彩衣女子，濃妝艷抹，長發飄繞，站在對面看著兩人。小玉低聲說︰「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個二師姐嘛，大師姐也沒你那麼囂張。」彩衣女子指著二人說︰「你們在嘀咕什麼？小心我把你們趕出去。」小玉正待說話，小妖急忙說︰「二師姐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們只是累了，休息一會。下次再不敢了。」拉著小玉就跑。
彩衣女子冷笑一聲，待二人走了，對著假山說︰「兩位既然已經來了，何不現身一見，能闖入我狐仙門的，也不是尋常人了。」黑月問︰「能不能一招制住她？」寒江點點頭，還沒等那彩衣女子說話，便催動身上的激光設備，一道電光閃過，彩衣女子已經倒在地上，但是在這之前，黑月已經將她攬在懷中，飛回假山後面。寒江問︰「怎麼處置？」黑月說︰「她是這里的二師姐，也就是彩雲，略有些名頭，頗為難纏，最好還是封住她的穴道，讓她睡一陣。我們跟著方才那兩個丫頭，應該能找到北方長老。」
二人尾隨小妖小玉繞過幾條小徑，只見小妖二人進了一個小院落，各提了一個籃子出來，想來便是給客人準備的吃食。果然小妖二人行不多時，進入一座幽深小院，只見北方長老在院子里來回踱著步，神情似乎有些焦急。寒江心頭大喜，覺得這一下實在來得有些輕巧了。
小妖二人將籃子送到院中小桌上，小玉有些調皮的說︰「大長老，今天吃的香油蒸雞哦，我們在路上都很想吃呢。」小妖急忙拉著小玉要走，北方長老看著二人，嘆了口氣，「我沒心情吃，小姑娘，你要想吃，就先吃了吧。」小玉喜形于色，「真的嗎？那我就不客氣了。」小妖急忙去拉，兩人正爭著，寒江忽然感覺有風聲傳來，和黑月急忙飛身退到房舍後面，只見對面一個黑衣婦人，足不沾地，頃刻已然到了院中。
這黑衣婦人生得極為普通，面平如紙，目無表情，約莫四十來歲光景，不苟言笑，令人生畏。小玉一見，便即刻收了笑容，和小妖跪下，「婆婆！」寒江真不知道這人的名字叫著婆婆，還是她喜歡別人叫她婆婆，唐朝人的平均壽命只有二十九歲，叫她婆婆，倒也不為過了。
婆婆聲音也如同人一般冷，「北方長老，飛天的人已經來了。」寒江二人心頭都是一怔，北方長老倒是平靜的說，「我早知道他們會來。」
婆婆搖頭說︰「但是我們低估了他們的實力，既然五大長老在馬幫坐鎮，他們都能輕易給扭轉乾坤，恐怕你們七大長老，回去也只能自投羅網。其實莽蒼索的力量那麼強大，為何你不拿來一用？我說過，我可以幫你。」
北方長老心頭想︰你不過是想覬覦本派寶物，不管怎樣，飛天始終是馬幫之人，你這外人，我這算是來錯了。「多謝婆婆好意，莽蒼索是上古神物，我無法得解，此物也是飛天所管，其所放之處，也不甚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