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你給我過來!」
清麗的喊聲如黃鶯一般,只是語氣里明顯怒氣沖沖。
幾人循聲看去,皆眼前一亮。
只見一個靚麗少女正氣鼓鼓地站在太極圖四周的溪水外面。
少女如雨中風渮,婉約典雅,讓人見之忘俗,可不正是琪琪。
就連半寒與漆雕蓉都不禁多看了幾眼。
杜子騰更是雙眼冒光,低聲問道︰「王雲,這是誰呀?你認識?」
王雲苦笑道︰「摧命女鬼。」
琪琪只是站在繞著太極陣流動的環形溪水外,並沒有進來。她見王雲轉身看來,右手一揮,發出一道紫色閃電,徑直向王雲劈去。
閃電速度極快,轉瞬即至,琪琪修為高出王雲太多,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就在閃電即將觸及王雲的一瞬間,一道柔和光芒從青一道長手上的拂塵內射了出來。
光芒後發而先至,堪堪擋在了王雲身前。
琪琪發出的那道閃電接觸到光芒後便消于無形。
王雲這才回過神來,神經猛得一放松,深深吸了口氣。
青一道長眉頭微皺,琪琪雖然平時有些肆意妄為,但還沒到今天這種地步,沉聲喝道︰「放肆!」
琪琪被青一道長的喝聲嚇得一跳,不過此時她正怒火攻心,也不顧及其它了,竟將青一道長的話置若未聞,道︰「王雲,過來受死!」
王雲尚未回答,卻听青一道長問道︰「琪琪,為何事來此?」
「我……我,他……他……」
青一道長問話,琪琪自無法不答,但這種事情琪琪哪里好意思開口,一時竟有些語塞。
青一道長眉頭皺得更深了,感覺琪琪有些古怪,道︰「到底何事,無事不要胡鬧,速速退下。」
言語間明顯有些微怒,琪琪當真又氣又急,對王雲怒目而視,卻也不敢在青一道長面前造次。
「師父,是我早上無意間冒犯了琪琪,她才因此生氣,此事皆因弟子而起,與琪琪無干。」
琪琪一怔,她本以為王雲至少會袖手旁觀,倒沒想到他會主動開口為自己解難。
青一道長臉色稍霽,對王雲道︰「今天下午,你去蒲園找靜靈師叔討要一些仙靈草,賠給琪琪。」
蒲園王雲有些印象,地圖上標注過,那里是太虛門植藥煉丹的地方之一,但他卻根本不認識靜靈師叔。
「听名字似乎是一位女師叔。」
不過,面對一位師叔,想來比面對暴怒的琪琪要好得多。
王雲點頭應了,青一道長又道︰「琪琪,回去吧。」
琪琪無可奈何,知道在這里討不得好,只得瞪了王雲一眼,冷冷地轉身離去。
見琪琪終于走了,王雲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青一道長道︰「好了,繼續听心法。」
雖然這幾人都已是靈虛期的修為,青一道長仍是從基礎的吐納之法開始講起。
吐納之法是修行的根本所在,無論修為高低都要吸收天地靈氣,這是法力的源泉所在,是以,青一道長講解得極為詳細。
冰凍千尺,非一日之寒,心法修行也是如此。
築基本是最基礎的內容,重在錘煉身體筋骨,每一部心法的築基均大同小異,只要身體達到要求即可。
而至靈虛期之後,這些心法的道路就截然不同了,他們各有一套完整而獨立的體系,而且必須從靈虛期的根基打起。
即使修行之人已到了元嬰期,若是想要修行另一門心法,也必須徐徐而進,唯一的優勢,便是心法的修行速度會遠超常人,畢竟這些人對修行已有自己的心得感悟。
但若要直接修行心法最後幾層,既然是修為有成的人士,也只能是建空中格閣。
講完吐納之後,青一道長開口道︰「一會兒我會把靈虛期以及和合期的心法傳授給你們,這一年里,我只在清晨講授一個時辰,其余時間,你們自行修煉。」
雖然青一道長傳授時間不多,但半寒四人依舊很滿足了。
能夠聆听門主于修行之道的體悟,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
太虛門以「道」為本,修行太清御虛訣僅有勤勉還遠遠不夠,對天地大道的體悟同樣至關重要,往往門主一言,就能勝過十年苦修參悟。
一個時辰的時間雖然很短,但彌足珍貴。
青一道長繼續道︰「好了,吐納之法說完了,下面是靈虛期心訣。」
一上午的時間,匆匆而過。
青一道長講解完之後便離開了,只有王雲五人在這里不斷嘗試太清御虛訣的修煉法訣。
「王雲,太清御虛訣當真是匪夷所思呀,嘖嘖,厲害,比起來,我以前修行的心法完全是小兒科呀。不愧是太虛門絕頂心法。」
杜子騰緩緩收功,一臉感慨的對一旁的王雲說道。
相較于九天真言術,王雲只覺太清御虛訣更加飄渺空靈,九天真言術則沉穩得多了。
不過,王逸仙曾言,九天真言術同樣是世間絕頂的功法,王雲只此修行起太清御虛訣,倒沒感覺相差多少。
不過,這也是王雲未到和合期的原因。
當修者達到和合期之後,便可以祭煉修行由心法衍生而出的各種法術。九天真言術與太清御虛訣衍生的法術必定不會相同,但九天真言術王雲只有靈虛期的心法,是以九天真言術到底有何威力,王雲是無法體會了。
「走吧,中午了,去膳堂。」
王雲起身拍了拍,對杜子騰道。
杜子騰見另三人依舊在修行,便跟上王雲向不遠處走去。
就在王雲離開的時候,太極陣邊緣的樹林中突然閃出兩道身影。
青一道長與一名中年女子正看向王雲離開的方向。
中年女子道︰「師兄,你讓他學心訣,陣法,又讓他去找靜靈師妹,莫不是有什麼安排?」
青一道長沉吟了一會兒,道︰「魔教又開始活動了。」
中年女子聞言一驚,道︰「魔教?他們聖使者不是隕命了嗎?」
青一道長看向遠方長空,沉聲道︰「聖使者回來了。」
中年女子臉上浮現出驚悸之色,不自覺間聲音竟有些顫抖︰「他……他竟然……」
青一道長點了點頭,道︰「王雲出身清白,資質甚佳,只要我們幾人悉心栽培,百年之後,或可與天彌、楚鳴一爭長短。」
中年女子道︰「看來,師兄不準備讓泰懷接位。」
遠空中,數團白雲悠悠飄過,青一道長突然謂然一嘆,仿佛老了許多,道︰「當年,或者我們不該……唉……我身為一派掌門,沒辦法拿太虛門當兒戲。」
中年女子臉色上現出不忍神色,道︰「難道……真會有那一天嗎?泰懷可是你我眾人看著長大的呀。」
青一道長轉身向遠方走去,中年女子跟在一側。
「可……他的身份並不會因此改變,若是事情出現意外,整個太虛門,怕是就毀于你我之手,難道你願意如此嗎?」
隨著兩人身影愈行愈遠,交談的話語也散入林中,漸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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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雲兩人如今已經知道,他們現在是在雲霄山長門主峰後山一處秘地。
嘟嘟到現在還未回來,王雲乘不得大雕,也幸得長門前山便有膳堂,兩人倒也不用乘雕。
一路上兩人邊走邊聊,王雲從杜子騰那里打听了些他被困兩日發生的事情。
收徒大典上,尉遲鴻一拜入了青陽峰,杜子騰則進入了長門。
膳堂並不算遠,加之兩人腳步強健,走了一會兒也就到了。
王雲五人所在的太極圖陣,乃是青一道長親建的修行寶地,平日里戒備森嚴,太虛門弟子輕易不會踏足,但這膳堂卻要熱鬧的多了。
往來的弟子大多是長門一脈的三代弟子,杜子騰剛剛加入長門,這些弟子他大多不識,王雲自然也不認識這些人。
不過,這些弟子們好似認識王雲一樣,紛紛看了過來。
「嘿,那不是門主新收的弟子嘛,听說和林儀師姐關系曖昧。」
「嗯,可不就是他,他的蜃影可是傳開了。」
「說起來,他還是我們師叔呢。」
……
王雲與杜子騰剛剛走到膳堂門外,這些弟子們說話聲音雖然很小,但奈何王雲神識太過龐大,已然听得真真切切。
被這麼多人討論,王雲不禁有些不自然。
「王雲!」
就在這時,王雲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女子聲音。
王雲轉身一看,可不正是林儀俏生生的走了過來。
「我 個去,在這都能踫到,她不是應該在曲靖峰的嗎,往到我長門這做甚。」
王雲雖然心里別扭,但還是客客氣氣的打了聲招呼,誰讓形勢比人強呢,萬一這悍妞又發什麼神經,自己豈不是又要倒霉。就是還不知道,自己山峰前那個傻缺走了沒有。
「林師佷,你怎麼跑到我長門來了?」
林儀對這個稱呼顯然不是很滿意,嘴角一撇,道︰「怎麼,長門主峰被你從太虛門分出去了?我為什麼不能來?」
林儀這個帽子扣得夠大,王雲怎麼敢亂接,只得訕訕道︰「哪有,能來,當然能來。」
就在這時,一名英俊男子從林儀身後閃了出來。
男子見到林儀,一副很驚喜的樣子,道︰「是林師妹呀,咱倆還真是有緣呀,你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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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