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房內內有一個長形櫃台以及三張古樸圓桌,一男一女兩名年輕弟子正坐桌前閑淡喝茶,兩名弟子皆穿著青色八卦長袍,不同的是女弟子身上的長袍繡著一珠水滴,應該是入門不到十年的弟子,不過倒也頗有些姿色,而男弟子的長袍上則繡著陰陽雙劍,至少入門十年以上了。
听到聲響,兩人一同向門口看來,正好見王雲跨過門檻。
有人打斷他們的「深入」交談,男弟子顯然多有不耐,見王雲又不過是和合期修為,厭煩神色更加明顯。
不過他眼見身邊的女弟子欲要起身,連忙按住她道︰「林師妹,你坐你坐,我過去就行了。」
聞言,林萍萍復又坐下,沖他微微一笑,男弟子頓時心花怒放,滿面桃色。
不過,當他轉向王雲的時候,就沒這麼好的脾氣了。
林萍萍坐著打量了王雲幾眼,便又低頭喝茶。
站起的男弟子還未走到王雲身前,漆雕蓉已隨在王雲身後進了房間。
清麗之極的漆雕蓉婷婷玉立,這間狹窄的耳房陡然一亮,好像陽光也更偏愛美麗的事物。
這一瞬間,似乎這桌,這椅,都因漆雕蓉那一點眉黛而璀璨起來。
男弟子看見漆雕蓉,立馬雙眼發直,人也怔怔然不知所措,就連坐著的林萍萍都忍不住多看了漆雕蓉兩眼。
王雲心中不禁在這名男弟子額上印了個大大的「色」字。
見男弟子依舊發呆,王雲咳了一聲,那人才反應過來,不過他沒有理睬王雲,而是走到漆雕蓉身前,笑道︰「這位師妹,今天是要領東西嗎?」
漆雕蓉爛然一笑,更添麗色,頷首道︰「是的。」
見男弟子這副樣子,後面那位林師妹頓時臉色不善。
王雲則滿是看熱鬧的表情,往那一站也不言語。
男弟子引著漆雕蓉在圓桌旁坐下,一邊倒茶,一雙色咪咪的眼仍然偷偷往漆雕蓉方向瞟。
轉間間,茶水已經溢出。
漆雕蓉拖住茶壺,道︰「夠了。」
男弟子尷尬一笑,將茶壺收走,剛要坐在漆雕蓉旁邊,卻見後面那名女弟子快步起身走到兩人中間,招呼王雲道︰「這位師兄也是領東西的吧?來來,這里坐。」
似有意,又似無意,女弟子恰恰讓王雲坐在了漆雕蓉身邊,而她自己則坐到了漆雕蓉另一邊。
那名男弟子可好訕訕坐下。
漆雕蓉對此完全是一副習慣成自然的模樣,落落方方地坐在王雲身邊,接過茶杯也不說話。
王雲抿了口醇香茶水,道︰「我兩人都有任務在身,想來這里領一些東西,還要勞煩兩位。」
男弟子表情有些發呆,像是沒有听到,並沒有回話。
見並沒回章,王雲抬頭向他看去,但見這名弟子的眼光竟一直盯著漆雕蓉。
如此說男弟子剛剛算是有些獻殷勤的話,這時已有些無禮了。
漆雕蓉雖然只是默默喝茶,王雲卻有些微怒。
「啊!」
一聲尖叫,卻是旁邊的女弟子踩了他一腳。
王雲一聲冷哼,男弟子反而倨傲地瞄了王雲一眼,轉而對漆雕蓉伸手道︰「請將銘牌給我驗一下。」
銘牌便是兩年前王雲初入太虛門時得到的那塊寫著他名字的令牌,在太虛門內是身份的證明。
聞言,漆雕蓉取出銘牌,卻並未交到男弟子手中,只是直接放到了桌上。
那名男弟子拿起漆雕蓉的銘牌,一邊看,嘴角還一邊念念有詞。
遞還給漆雕蓉後,男弟子對王雲道︰「嘿,你的呢?」
王雲嘴角噙著冷笑,把銘牌遞了過去。
「王雲,這名字先忒俗氣了。」男弟子乍一瞄到王雲名字,不忘評頭論足一番。
不過,當他看到仔細一看,臉色先是一驚,然後猛地離桌站了起來,深深施禮道︰「弟子陸平安,見過王師叔。」
另一名女弟子明顯有些驚慌,起身之時連椅子也撞倒了,道︰「弟子林萍萍,見過王師叔。」
陸平安終于想起了王雲這個名字,他偷偷抬眼瞥了一眼這位名動太虛門的師叔又迅速低頭,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雖然眼前這位流言滿天飛的師叔年齡稍幼,修為也比不上自己,但畢竟是位師叔,而且還是掌門的親傳弟子,若是他跑到自己師父那里告上一狀,也夠自己喝一壺了。
漆雕蓉像早知道是這個結果,喝茶的小嘴狡黠一笑,露出一對小虎牙,靚麗中不失可愛。
王雲沒有理會陸平安,寒聲道︰「林萍萍,我們兩人要出門一趟,帶我們去挑些東西。」
林萍萍聲音有些發抖,她是被如今的師在外游歷時所收,這幾日剛剛回門中,前天才派到天狼宮里,對王雲根本不了解,道︰「我可以帶著這位姑娘拿東西,但……但是師叔你……我需要叫另一位師伯來陪你。」
對天狼宮的規矩,王雲也不是很清楚,哼了一聲,道︰「那你陪著她去吧。」
林萍萍如蒙大赦,帶著起身的漆雕蓉便往耳房外逃去。
漆雕蓉走後,王雲看了一眼局促不安的陸平安,只是坐在那里品茶,將他當成了茶童使喚。
心頭如有鹿撞的陸平安,簡直是渡過了平生最難熬的時光。
一壺茶喝完,陸平安已是滿頭大汗,整個人幾乎虛月兌。
王雲放下茶杯,道︰「我準備去拿東西了。」
陸平安低著頭道︰「可……可我沒有權限陪王師叔,要去帶一位長輩過來。」
話音剛落,王雲猛地一拍桌子,直將陸平安嚇得渾身一個哆嗦,喝道︰「那還不快去!」
陸平安迅速跑開,出門的時候,由于驚慌,一個修者竟被門檻拌了一跤,砰地摔了個正著。
狼狽爬起,踉蹌而去。
過了片刻,只听門外傳來數聲爽朗笑容。
「王雲師弟,久聞大名呀。」
王雲抬眼看出,只見一個白胡老者閃入耳房,連忙起身迎上,道︰「這位師兄,今天有擾了。」
白胡老者上下端詳了王雲一會兒,笑道︰「師弟哪些話,這天狼宮的大門,可是隨時為你敞開呀。」
這位老者說話聲音洪亮,面色也極其和善,王雲笑道︰「師兄嚴重了,嚴重了。我過幾天要出趟遠門,今天過來,是為了取些東西,方便行動。」
「應該的,應該的。」老者一面說話,一面拉著王雲落座,伸手要去倒茶,卻發現壺內空空,對身後的陸平安責備道,「平日里怎麼交待你的,這茶水要常滿,你怎麼弄了個空壺,快去沏壺好茶!」
陸平安有苦難言,只得接過茶壺,期期艾艾地去了。
「師弟怕是還不知道愚兄名號吧?」老者捋須笑道,「愚兄姓徐,單名一個挺字,今年在天狼宮里輪值。」
王雲再次起身行禮見過,而後拿出一個紙條,道︰「東西都記在這里,請徐師兄過目。」
紙條內多是一些布陣所需的材料,以及符紙,當然,還有在凡塵行走必備的靈珠。
靈珠既是人世間通行的貨幣,也是修者常備之物,王雲也不知道自己在天狼宮有多大的權限,只寫了三顆四品靈珠,不過,即便是這些,在凡間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
老者接過紙條掃了眼,隨即笑道︰「不成問題,一會兒我帶師弟過去取便是。」
見老者並未推月兌,王雲松了口氣,道︰「不過,我還需要一把飛劍,不知可否……」
這一次,徐挺面露難色,道︰「不知師弟想要一把幾品飛劍?」
「不需太好,只要足夠我御之飛行即可,嗯,三品,三品就足夠了。」